程彎彎讓大山將所有獵拿進去。
兩隻野,四隻野兔,一隻鬆鼠,都是剛死不久的,上還有些溫熱。
四個小子圍著獵,眼冒綠。
說起來,這個家裏已經有段時間沒吃葷腥了,上回吃過一次兔,孩子們一想到那個味道,口水就止不住往下竄。
程彎彎摟著小黑問:“你這是不想回自己娘邊了?”
小黑嗚咽著,往程彎彎懷裏鑽,很明顯是不願意離開了。
“行吧,我救了你,養了你,這些東西就當是你娘送來的謝禮,以及你的夥食費。”程彎彎笑起來,“二狗三牛,你們趕去送貨,大山,你把這些獵都理了,兔子做兩隻,野燉一隻給你媳婦兒喝,另一隻留著明兒燉,還有兩隻兔子和鬆鼠收拾幹淨掛屋簷下風幹,以後慢慢吃。”
趙大山趕去忙活。
趙四蛋幹活都有勁了,去趕鴨子的時候,繪聲繪講述昨晚的故事。
“知道嗎,我家小黑是狼,山上會吃人的那種狼……”
“小黑是我家養大的,不吃人,它娘送了好多野兔子來我家,滋溜,我家今天有兔吃了。”
“我才沒說謊,小黑真的是狼,很兇很兇的狼!”
一群孩子不相信,組隊來看小黑。
小黑天天和大黑混在一起,神態作看起來就是一隻狗。
一個孩子把小黑拎起來,滿不在乎的說道:“明明就是狗,非說是狼,趙四蛋你太會吹牛了。”
他說話的時候,手一鬆,小黑從他手上掉下去。
小家夥在地上打了個滾,疼的齜牙咧。
“嗚嗷——”
它的軀前傾匍匐,發出一聲低吼。
幾個孩子嚇了一跳,他們家也有養狗的,狗可不會這樣。
仔細看,小黑跟大黑其實不一樣,眼神更兇,尾上有黑點,看著更有野。
“汪汪汪!”
大黑也學小黑的樣子,匍匐下來,發出聲。
幾個孩子一哄而散。
程彎彎倒不怕這事兒傳出去,村裏人知道院子裏有狼,隻會更加忌憚,輕易不會上門來找麻煩。
午時,程彎彎將飯菜端上桌。
一鍋野湯,燉了兩個時辰,質都燉爛了。
故意板著臉道:“你們大嫂懷著孩子,兔不能多吃,這湯是特意給你們大嫂準備的,誰都不許貪吃。”
吳慧娘惴惴不安:“娘,其實我喝不下多……”
“這一頓喝不完就留著下午喝,下午喝不完留著晚上喝,你肚子沒事,可不能著肚子裏的孩子。”程彎彎將一鍋兔端上來,盛出來一碗,“四蛋,你先把這一碗送到老屋那邊去,我們等你回來再吃。”
這一餐是煮了兩隻野兔,滿滿一大鍋子,給趙家那邊的也是滿滿一大碗,全都是。
趙四蛋送過去的時候,老趙家剛吃完,趙老太太一臉驚詫:“我聽大旺說,你們家養了一頭狼,還說啥有野狼給你家送了兔子,真的還是假的?”
趙四蛋點頭如搗蒜:“小黑就是狼,昨天晚上它娘找上門來了,今天早上送了好多野兔野過來,阿,我先回去吃飯了,走了!”
他一溜煙就跑了。
趙老太太端著碗,大驚失:“野狼都到屋子裏去了,老大媳婦咋還像個沒事人似的燉兔吃,老頭子,你快想想這事兒該咋辦,野狼吃人,萬一哪天發狂……”
“四蛋說他爹保護他們,野狼一進他家的門就全部癱地上了。”趙大旺盯著碗道,出手,“阿,快讓我嚐一口吧。”
趙老太太一掌拍在他手背上:“剛吃完飯,吃啥吃,留著晚上吃。”
說完,拿著碗進灶房,把兔倒進自家的碗裏,然後放屋裏的櫃子鎖起來。
趙大旺哭無淚,兔真的好香好香,他口水都流出來了,為啥晚上才能吃。
趙老太太坐在床邊,歎了一口氣,大兒子這是死了都不放心啊,一直在天上看著他們,也不知道這是好事兒還是壞事。
冬花站在邊上瞅著,很想拿一塊兔塞裏,不過阿將櫃子鎖起來了,拿不到了。
看到空碗放在邊上,裝出乖巧的樣子道:“阿,我把碗給大伯娘送去。”
聞著香味兒,走到了程彎彎家院門口。
這會子,程彎彎家正在用餐,從鍋子裏夾出一塊兔:“這個喂小黑吃,你們沒意見吧?”
趙四蛋裏塞滿了,含含糊糊的說道:“這是小黑娘抓來的兔子,它當然能吃。”
程彎彎把兔扔到地上,大黑立馬過來把搶走了,小黑嗚咽著追上去,可它量小一些,本就搶不贏。
再夾出一塊兔,直接塞進了小黑的裏:“趕吃吧,別又被搶走了。”
兩隻狗心滿意足的啃兔。
冬花站在院子外頭,看到這一幕,眼睛都紅了。
大伯娘也太敗家了,竟然用兔喂狗,狗都能吃,卻不能吃。
站在門口,期期艾艾的喊了一聲:“大伯娘,阿我來還碗。”
走進去,用力嗅了嗅,“大伯娘,你們在吃啥,好香啊,是不是兔子……”
程彎彎把空碗接過來,笑著道:“辛苦你跑一趟。”
冬花了,厚著臉皮開口:“剛剛大伯娘送去給阿的兔,被阿鎖起來了,我一口都沒吃到……”
程彎彎的神變淡了:“那碗兔本來就是給你阿爺阿吃的,你吃不到不是很正常嗎?”
趙四蛋點頭:“那是我娘孝敬阿爺阿的,你又不是長輩,我娘為啥要給你吃?”
冬花被懟的眼睛一紅,嚅囁著說不出話,一雙眼睛直勾勾盯著桌上的兔。
程彎彎歎氣。
都是趙家的孩子,夏花就不這樣,給啥吃的都不要,冬花卻直勾勾的要吃的。
不想跟一個才八歲的孩子計較,孩子變這樣,定是大人教育不當的緣故,不能怪孩子,隻能怪大人。
淡淡的道:“冬花,大伯娘剛剛送過去了不,晚上你阿會分給你們的。”
送了一大碗過去,已經仁至義盡,不可能誰來都給一口,兔雖多,但是家孩子也多,兩隻兔子也有些不夠吃。
就這麽說話的一會子功夫,桌子上的兔就見底了,盤子幹幹淨淨,湯都被趙四蛋倒進了碗裏。
冬花眼睛紅紅的,憋著一肚子氣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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