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明野會來這場聚會,是巧從朋友圈看到。
而他近兩日,又帶梁鳴玉來泗城圈裏玩,今晚便把人帶來了。
包廂裏大家都坐在沙發那邊喝酒閒聊,檀青柏近日不順,是第一個不嫌事大的,明知道遲珠在場,還要故意調侃起顧明野:“太子爺這是帶太子妃來了,不打聲招呼,兄弟幾個可沒備見面禮。”
雖說關係還於昭然揭的曖昧期,也差不多快要定下了。
梁鳴玉出豪門,自小就見慣了世面,姿態落落大方地跟衆人打完招呼,不過向顧明野時,眼底的也是掩飾不住的。
顧明野兩指虛扶肩膀,帶到謝闌深的方向,口吻聽不出任何異樣,跟簡單介紹:“這位是我跟你提過的謝家那位,還有他的新婚夫人。”
梁鳴玉保持着招牌式名媛笑容,準地找到姜奈,有意拉近彼此關係:“姜奈,很高興認識你。我看過你去年上映的懸疑電影,演的太彩了。”
姜奈格很慢,儀態上挑不出錯,卻也沒有太熱:“謝謝。”
頓了兩秒,又說:“梁小姐,請坐。”
梁鳴玉要朝旁邊坐,又注意到現場還有個穿着紅的齊耳短髮人,是挨着姜奈的,一時間猶豫要不要打招呼,畢竟顧明野沒有特意介紹這位。
想了想,視線很快就忽略過去。
遲珠纔不會在意這點,表僵不過三秒,就跟沒事人一樣,和姜奈聊天得可開心了,這樣的格即便是在哪個場合下都不會遇冷的,饒是謝闌深都側目,聽說幾句。
“我不知道奈奈混這個圈有沒有遇見奇葩,我遇到一個熱心腸做的富婆,說給我介紹個出車禍變植人的老闆,你們聽聽!這是多麼喪心病狂的話?重點是……我還心了!”
遲珠完全不掩飾想嫁豪門的心思,沒心沒肺的笑:“然後過去小半年……那個富婆說我未來老公有半年時間可能會醒來……提前是要我點頭嫁進去沖喜。”
姜奈問:“你最後是怎麼拒絕的?”
“日哦,…我問被撞多久了,你猜?竟然說一年了,還跟我解釋說現在眼睛會了。”
遲珠倒是不介意守活寡的,沖喜卻算了。
一頓彩絕倫且富的吐槽下來,包廂裏在場的人笑倒一片,還有人主跟遲珠加微信好友,打包票說:“放心,我要有合適的適婚好青年,絕對介紹給你!”
遲珠:“我豪門的夢就靠你了!”
“植人都會考慮嫁啊……”旁邊沙發上,原本安靜的梁鳴玉沒有預兆地來了這麼一句,聲音不大不小,要是換做平時,怕是場面會瞬間變得很尷尬。
而謝闌深圈的這些好友,以類聚,往往善於僞裝,是最會玩假意客套了。
起碼紳士風度是有的,不會讓人下不來臺。
程殊是出了名的老好人,笑着轉移話題道:“等闌深和姜奈舉辦婚禮時,遲珠小姐到時可以來當伴娘,到時候滿座豪門公子,任你挑。”
姜奈側眸看了他一眼,跟着笑:“是的。”
“有我們謝夫人這句話,那我就安心了。”遲珠笑笑。
下一秒。
也不是好惹的主,目準地直視上了一旁喝酒的顧明野:“梁鳴玉是顧太子的未婚妻嗎?我之前怎麼聽說他是不婚主義?”
衆人察覺到許些□□味,檀青柏像是看好戲一般,還配合上:“哦?他什麼時候說過自己不婚了?”
遲珠不答,與顧明野對視着,笑而不語。
顧明野倒不是慫,只是最近厭煩了人的勾心鬥角。
他近來心談不上好壞,眉骨卻皺起痕跡,很嫌棄檀青柏在這邊煽風點火:“你自己那點糊塗賬先理好,在來關心老子。”
脾氣這麼輕易就給點燃了?
檀青柏慢悠悠的說:“我有什麼糊塗賬?不就是放飛了一隻金雀,哪能像顧太子,分手後,還能帶着現任和舊人共一室。”
“……”
“……”
“……”
這不點破的話,大家就假裝不知道了。
偏偏檀青柏今晚就跟來大姨夫似的,見不得旁人終眷屬,還要找認同他的人,眼神掃向了姜奈:“是吧?”
姜奈眨眨眼,這話不好回。
謝闌深察覺到,手臂溫摟住姜奈的腰肢,氣定神閒的回擊了一句:“你問做什麼,還能是顧明野的舊人?”
在場就三個人,不是姜奈的話。
就是遲珠了。
梁鳴玉的表不太對,接下來,只要是遲珠和顧明野眼神隔空有對視上,在這裏,就變了舊人之間的藕斷連。早就聽聞過這個男人喜歡遊戲人間,卻在分手時會理的很乾淨,也就不太在意了。
越是優秀的男人,邊怎麼的了人迷呢?
想是一回事,親眼所見又是另一回事。
梁鳴玉心裏不是滋味了起來,端着紅酒杯抿了幾口,不知不覺,沒人勸也喝了不進去。
今晚主角是姜奈,所有人都是在捧的。
梁鳴玉先前一開口就得罪了人,這會兒,也只能當個擺件坐在這。
遲珠玩嗨了,拿出手機要跟姜奈和謝闌深來個合照,世紀大同框那種!
姜奈笑了笑:“他應該……不會跟我們自拍。”
遲珠一把抱住,撒道:“那我們來!”
舉着手機咔嚓了兩下,就自拍好了。
照片上,姜奈和遲珠都是圈的人兒,值是過關的,拍照從不用選角度,哪怕今晚素,面對鏡頭微微一笑,五都緻得讓人驚豔不已。
遲珠當場就把照片發微博上了,還分與姜奈私下聚餐的事,大秀一波姐妹。
正翻評論的起勁,旁突然坐過來個男人,氣息太悉,不擡頭都知道是哪個。
顧明野姿態懶散地靠在沙發背上,斜眼幾秒,說:“你想跟謝闌深拍照,不跟我拍?”
遲珠指尖按在屏幕上一頓,不知怎麼就想起了兩人濃時的事。也是真有過一段熱期的,好到什麼程度呢?參加某檔節目,去山的村裏驗生活,又正值冬季,冷得沒有人暖被窩。
然後給顧明野打了通電話撒抱怨,等凌晨後半夜,他竟然獨一人找來了。
那種覺遲珠是從未驗過的,出生在一個重男輕的家庭長大,小時候被嗜酒的父親非打即罵,要不是看在這張臉,長大後能嫁人賣個好價錢,早就被打死了。
後來父親在五十歲出軌有了寶貝兒子,弱的媽想不開去跳河自殺。
結果呢?
換來的卻是一句:“誰你媽生不出兒子,我有兒子,我對得起遲家的列祖列宗!”
現在想起來,遲珠都冷笑兩聲,在父親眼裏傳宗接代,是一件多麼宗耀祖的事啊。
正是從小沒有獲得什麼父,當顧明野上能給那麼一丁點的意來填補這方面的缺失時。遲珠無法去否認是對這個男人了。
曾經提起過,想拍一張兩人的合照。
那時應該是怕走不到最後,會散了。
所以潛意識裏,想留下點什麼做回憶。
而顧明野將子一穿上,聲音薄涼的像個負心漢:“遲珠,在牀上,我從不跟人拍照。”
……
現在品品這話,敢一直拿當排解的工人玩呢。
遲珠冷笑了下,如今顧明野想拍合照,未必興趣了:“我可是明星……拍一張照很貴的,你出不起這個價錢。”
顧明野聞言,挑眉:“哦?多價位?”
遲珠懶得理他,都分手了還瞎什麼。
不說話,氣氛也就這樣僵了下來,直到梁鳴玉從洗手間回來,顧明野才起從沙發離開。
聚會是一直到凌晨兩點多才散場的。
姜奈跟謝闌深回謝家,讓司機送遲珠回酒店。
不過遲珠拒絕了,和賀睢沉順路,就算要不到男神的聯繫方式,說上幾句話也好啊。
賀睢沉拒絕了,又把推給了老好人程殊。
一來二去的,大家都走的差不多。
梁鳴玉整晚都跟在顧明野的後,兩人上了車,他也不忙着開走,坐在駕駛座上,從煙盒了菸,銜在裏,作十分練的點燃了起來。
淡淡煙霧瀰漫在封閉的車廂,等從車窗看到遲珠一抹紅影消失在視線裏,連連菸也變得索然無味起來,沒了什麼興致。
梁鳴玉就坐在旁邊看,覺得顧明野今晚的心思不再自己上,忍不住開口:“明野……我們的關係什麼時候定下?”
之前自持名媛份,又有家族撐腰,不怕顧明野突然中途離場,也篤定能拿下這個久經歡場的浪子。
可是遲珠今晚的表現,讓梁鳴玉有了危機,又極力制自己心的不安,盯他的側臉。
顧明野用指腹將菸滅,側目而來,懶懶散散的,笑意玩味:“你說的是那方面關係?”
梁鳴玉以爲他不想承認,心瞬間謊了下。
顧明野不不慢地啓車子,落下半句,咬得低啞:“朋友麼?你現在不是?”
他這句話等於是給吃了一顆定心丸,梁鳴玉脣角笑了,帶着許些甜,手指覆在他西裝的上,輕應下來:“那回申城後,有空兩家人一起喫個便飯吧,我媽媽總問起你什麼時候來家裏……學了一手好菜想招待你。”
顧明野直視前方的道理,半響後,薄脣扯:“明天回。”
梁鳴玉心中的猜忌消了大半,覺得遲珠不過是個無足輕重的明星而已,登不上什麼檯面。在顧明野面前,越發乖巧地說:“我跟媽媽打個電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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