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皓萬萬沒想到,居然是在這裏再次見到沈芙。
儘管他可以說倒霉習慣了,但這次回國遭遇的事還是讓他很憋屈。
錢丟了沒事,關鍵是他論文沒了啊!!!
天知道他之後花了多經歷,才趕在死線前又重新寫好了一篇上去。
當時他在香華寺下孤立無援,只有沈芙和的朋友對他出了援手。
誰能想到,沈芙竟然就是他那個不名的表姐!
這麼一看,香華寺是真他媽的靈驗。
他當時一邊找人求助一邊在心裏想著怎麼和沈芙見上一面,然後香華寺就直接把本人送到了他面前。
一次滿足兩個心愿。
謝謝,下次有空一定回去捐點香火錢還願。
沈芙朝僵在原地的烏皓打了聲招呼:「你好。」
烏皓深呼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跟著沈芙來到莊園的會客廳里。
謝之墨沒跟進來。
但烏皓能覺察到,他的視線一直放在沈芙上,沒有挪開過。
一瞬間烏皓有點恍惚。
這還是他認識的那個謝之墨嗎???
圈子裏謝之墨的風評好壞摻半,他會玩,但玩的不要命。
烏皓這種倒霉鬼從不敢跟這群人去玩,他這質,去搞極限運那是純純的找死。
乖張倨傲,隨心所。
這是烏皓從前對謝之墨的印象。
但眼前這個……
什麼包養小妻,分明是小妻包養了謝之墨吧!
兩人在會客廳面對面坐下。
氣氛有些尷尬。
主要兩人也不是完全不認識,之前在互不知曉對方份的況下見過一面,還產生過一點集。
過了會兒。
烏皓先主開口了,「上次香華寺,謝謝你幫忙了。」
「不用客氣。」沈芙單刀直地問,「紀叔說你有事找我?」
原本烏皓還有衡量到底要不要出賣那群老東西的。
但在看到沈芙之後,這份猶豫立馬灰飛煙滅了。
好說歹說,某種意義上沈芙也可以算得上是他的救命恩人,他再藏著掩著,那就有些不太厚道了。
烏皓一字一頓道:「烏家的人,現在已經想好對付你的辦法了。」
沈芙:「哦?」
沒覺得很意外。
說實話,烏家那群人要是什麼都不做,反倒會更驚訝些。
為富婆已經差不多有半年了。
見識過林蔓和盛子軒那種人,沈芙也逐漸了解了一些有錢人的思維。
人都是貪心的。
他們永遠不會嫌棄自己的權利和財富多,只會嫌自己的錢和權還不夠多。
烏皓頓了頓,直接將他所知道的都說了出來。
烏家的想法很簡單。
首先是要找出沈芙的份,現在連姓甚名誰都不知道,更別談爭奪產了。
他們準備找個機會,以「囑造假」的名頭,來起訴沈芙。
「可以啊。」沈芙發自心地嘆道,「還知道利用法律武。」
烏皓:「……」
這話怎麼說的好像他們這些人經常遊走在法律邊緣似的。
事實上除非迫不得已,這幫人是不會輕易挑戰法律底線的。
在河邊走多了也會鞋,總是越界,容易給他人留下把柄。
沈芙又問:「然後呢?把我揪出來之後,他們準備幹嗎?」
烏皓默了一下:「等。」
沈芙不明所以:「等什麼?」
「等杜應天死。」烏皓看著,語氣有些羨慕道,「你大概不知道你有多幸運,有杜爺在背後為你保駕護航。不然就憑你自己,早就被那幫老傢伙給找上門威利了。」
杜應天是誰?
就算是海宜市富豪榜前三家族的掌權人,見了他都得低頭尊稱一句「杜爺」。
沈芙愣住了。
難怪從沒遇到過這方面的麻煩事。
知道杜應天有在關注自己,之前林蔓調查,杜應天還專門過來轉告他已經幫擺平了。
但沈芙沒有想到,杜應天背後竟然還默默替做了這麼多事。
烏皓注意到表有一鬆,心道果然連自己都不知道這些幕。
不過也正常,沈芙以前不是他們這個圈子裏面的人,對這些事不了解很正常。
「我知道的就只有這些了。」烏皓聳了聳肩,「畢竟我沒有參與他們的計劃,他們不可能什麼都告訴我,總之你以後注意一些。」
「好。」沈芙點點頭,真實意道,「謝謝你。」
「不客氣,畢竟再怎麼說,你也是我表姐。」烏皓想了想,又問道,「那個,謝之墨和你……」
沈芙就知道烏皓會忍不住問這個。
很坦然地答道:「如你所見,我們正在往中。」
「……行吧。」烏皓本想提醒一下謝之墨不是什麼正常人,但又覺得沒必要,明顯兩人關係比跟他絡多了,小之間的事他管不著,「不過關於謝家,我也可以跟你分一些報。」
烏皓將上次林蔓找他合作對付謝家的事也分了出來。
沈芙聽完,一臉的若有所思。
烏皓還想說點什麼,忽然覺察一道視線,微微轉頭一看,謝之墨站在窗戶外,遠遠地過窗子看著裏邊。
他的目完全落在沈芙上,半點都沒有分給他。
烏皓:「…………」
以前怎麼沒看出謝之墨居然還是個腦呢!?
他渾不自在,覺自己出現在這裏十分多餘。
該說的也說的差不多了,他乾脆向沈芙告辭,火速逃離了這個地方。
半響。
聽完沈芙的話,謝之墨毫不在意道:「我知道了。」
沈芙擰起眉:「你真的知道了?」
不是在這種豪門家族之中長大的,沒經歷過這些勾心鬥角的場面。
但沒吃過豬也見過豬跑,盛子軒之前那件事,沈芙可以記一輩子。
這些人為了權勢和錢財,是真的會不擇手段的。
謝之墨看毫不掩飾地關心自己,角彎出一笑意,抓住的手,將腦袋枕到的膝蓋上,睜著眼自下而上地仰頭看著道:「小事一樁而已,林家還沒那個資格讓謝家特地去防範他們。」
瘦死的駱駝比馬大。
謝家駿躺病床上那麼多年了,也沒見謝家倒下。
那些人真以為謝家駿死了,謝家就會支離破碎了?
做夢。
沈芙把烏皓的告誡給好好記在了心上。
之後還特意委託宋栩譯,說想跟杜應天吃一頓飯,麻煩他去問一下杜應天。
杜應天答應得很爽快。
沈芙把烏皓說的話原原本本地轉告給了他,杜應天聽完后但笑不語,讓放心便好,不用去理會這些七八糟的事。
言下之意,他都會幫沈芙理好。
倒是謝之墨得知了這件事之後,心有點微妙。
在還不知道沈芙的真實份之前,謝之墨還想著說會拼盡全力護著。
結果現在發現,沈芙本就不需要他的保護。
謝之墨突然覺得自己很沒用,也不知道沈芙到底看上了他什麼。
他的錢和權,在沈芙眼裏估計都不值一提。
唯一有點可能的,大概就是沈芙看中了他這張臉吧。
謝之墨覺得以侍人不是個長久之計,萬一沈芙哪天對他厭倦了怎麼辦?
於是沈芙發現,謝之墨一改先前恨不得每天都掛在上的纏人模樣,開始逐漸往外跑,說是要去理一些家務事。
他不時時刻刻想辦法往自己跟前湊了,沈芙反倒有些不適應了。
不過還好,家裏還有個貝思萱陪著。
今年的春節日子很早。
轉眼就到了除夕。
貝思萱今年沒有回家過年,家裏人還是對辭職的事無法釋懷,覺得是意氣用事。
於是乾脆留下來跟沈芙一起過了。
除此之外,溫曉也帶著的兩個孩子過來了。
還多帶了一個人,是公司的老闆。
自從溫曉開始上班,沈芙經常聽到說老闆非常照顧,在各方面都幫了很多忙。
據說也是因為一些原因和家裏斷絕了關係,思來想去,溫曉問過沈芙沒意見之後,邀請一起來吃年夜飯了。
這種場景,自然不了謝之墨。
謝家有年夜宴,不過謝家駿還活蹦跳的時候謝之墨都從不參加,更別說現在了。
溫曉路上車子拋錨了,最後才到。
邊跟著一個很很年輕的子,穿著一套經典的香奈兒套,頭髮挽一不茍的髮髻,看上去就是個明幹練的人。
溫曉開口道:「我來給你們介紹一下,這位就是我公司的——」
話還沒說完,便被人跟打斷了。
謝之墨瞥見這個人,略帶幾分訝異道:「林萱?」
「哦?」林萱看到謝之墨,表很是意外,「你是……謝之墨?」
沈芙沒想到居然這麼巧。
溫曉的老闆,居然是尹子辰曾經的未婚妻、林蔓的姐姐林萱。
這可太意外了!
這堆人里就溫曉和謝之墨是會做菜的。
看著謝之墨在廚房裏忙前忙后,林蔓愕然極了,不過沒在臉上表現出來。
雖然遠在夏城,但謝之墨的名聲即使在夏城也很響亮。
林蔓對此一向是嗤之以鼻的。
和謝之墨不,但和尹子辰。
這兩人是好兄弟,林蔓便自然而然地認為,謝之墨也跟尹子辰一樣,每天吃喝玩樂不思進取,渾都是爺病。
剛好謝之墨做好了一道松鼠魚,穿著圍將新鮮出爐的菜端出來。
謝之墨這個賢夫良父的模樣。
說他是沈芙包養的小白臉,林蔓都會更相信一些。
這頓年夜飯大家吃的很盡興。
謝之墨的手藝得到了在座所有人的誇讚,滿滿一桌子菜,居然一點都沒剩下。
零點鐘聲敲響,沈芙拿出早已準備好的大紅包,送給星星和月月,每人各兩個。
見狀謝之墨微微瞇起眸子,促狹道:「姐姐,我們還沒結婚呢。」
海宜市這邊的習俗是結了婚才要給人發紅包。
而且剛才沈芙給了四個,明顯是把他那一份也算上了。
沈芙非常淡定道:「是嗎?那要不我們考慮一下挑個日子去領證?」
聞言謝之墨:「……」
這句話到他痛了。
現在他面臨的最大阻礙,不是家人,不是朋友。
而是他媽的他還沒到法定結婚年齡!
謝之墨頭一次恨自己怎麼不早點出生。
他們這邊不守夜,一群人在偌大的庭院裏放了點鞭炮,便紛紛回房間睡覺了。
現在沈芙和謝之墨已經睡到一張床上去了。
但兩人還沒有做到最後一步,謝之墨這陣子忙得不可開,平常兩人連見一面都難,更別說做其他事。
這一天忙活下來,不管是他還是沈芙都累了,沾到被子上立馬進了夢鄉。
沈芙是被一陣電話鈴聲給吵醒的。
剛做了一個夢,夢見和謝之墨舉辦婚禮了。
很離譜的是,穿的不是婚紗,而是一套雪白的西裝。
一個人在空曠的禮堂里走啊走,走啊走,終於看到了另一個人影。
對方一襲同樣雪白的婚紗,拖著長長的華麗拖尾,手捧鮮花向走來。
沈芙定睛一看。
看清楚后,整個人到了十萬點暴擊。
——這個穿婚紗的人,居然是謝!之!墨!!!!
乍然被弄醒,意識介乎於半夢半醒之間。
等完全清醒,謝之墨已經接完了電話。
沈芙問道,聲音摻雜著綿綿的睏倦,「是誰呀?」
謝之墨沉默了好一會兒。
片刻,方才開口道:「姐姐。」
這聲「姐姐」和他平時那促狹玩味的語氣完全不一樣,冷冰冰的毫無緒。
沈芙慢半拍才應他:「嗯?」
謝之墨:「謝家駿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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