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葉卻也沒說什麼,而是再度閉上了眼睛,沉心診脈。
一分鐘之后,葉睜開了雙眼,收回了手指。臉上掛上了笑容,起站起,沖著老者拱手躬,笑著說道:“原來是同道前輩到了,有失遠迎,失敬失敬!”
“哦?”唐裝老人聞言,立時雙眉一挑,臉微變,卻是依舊大馬金刀地坐著,捋須問道,“小郎中,何出此言啊?”
“是啊葉,啥意思?”正找了病歷本回來的胡三,聽了葉這話,亦是疑不解。
“老先生脈象平和,互濟,若非于調理,以老先生的高齡,焉能有如此脈象?而且,老先生的太極拳,已然練得出神化。無論從醫道還是武道上來講,自然都是我的前輩了。”葉笑著說道。
“別鬧了,葉,診脈還能診出練了太極拳?”胡三不住挪到葉后,悄悄捅了捅葉,小聲說道。
“非但如此,我還知道,老先生練得是簡化的二十四式太極拳。”葉笑著說道。
胡三聽了這話,臉都不由得急紅了,覺得葉這也太能扯了。
哪知道老者聞言,卻是豁然起,一雙眼睛里滿是詫異,四溢,上下打量著葉,不住連聲驚贊道:“了不得,了不得啊!”
胡三一個趔趄,一雙眼珠子,險些驚得掉了出來。
“哈哈,爺爺,這會兒,您相信我說的話了吧?”門外突然傳來了一陣笑聲,一個戴眼鏡的年輕人,笑著走了進來。
不是別人,正是冬兒班上的同學,林遠志。
“葉老師您好!”林遠志笑著沖葉打招呼,而后,站到了老者側,邀功似得再次說道,“爺爺,這回你親自見識到葉老師的厲害了吧?”
老者面上顯出激的紅,連連點頭,沖著葉一拱手,說道:“葉老師!老朽乃是海城同益堂的老郎中,林廣白。只因小孫子遠志昨兒竟逃課回家,和老朽說起,學校里來了個世外高人,學富五車,能背誦《黃帝經》,且通燒山火這等古針。老朽不信,這才貿然試探。一試之下,驚為天人。多有冒犯之,還葉老師海涵啊!”
說著,須發皆白的林廣白,竟然沖著葉深深一躬。
這一幕,看得胡三臉都要筋了,眼前的這位,可是百年老字號同益堂的老當家的啊,說起來,在海城中醫界,乃至全國中醫界,那都是赫赫有名的,多中醫踏破了門檻想要結卻結不得的。如此人,竟然找上了家門,沖葉一躬到地?胡三覺得自己腦子里又被震驚得嗡嗡直響了。
葉走上前手相攙,笑著說道:“老先生言重,折煞晚輩了。”
林遠志亦是在一旁推了推眼鏡,笑著說道:“爺爺,古有葉天士脈診識神仙,今有葉老師巧辨老中醫,說起來,都不失為一樁佳話啊!”
“哈哈,你個臭小子,就你知道的多?那你可曾知道,葉天士給了戲弄他的神仙八個字的評語是什麼啊?”林廣白笑著考問孫子。
“嘿嘿,這個,不就是‘六脈調和,非仙即怪’嘛。”林遠志撓了撓腦袋,笑著說道。
“哦,原來你知道啊,你是不是也想說你爺爺為老不尊,老來作怪啊?”林廣白佯怒說道。
“哈哈哈!”三人俱都大笑起來。
唯有胡三,悄悄拿出手機百度了一下,才知道,原來名醫葉天士,聲名貫天下。一位神仙質疑其醫,化為了凡人模樣,找葉天士診脈,葉天士脈診之后,只說了八個字:“六脈調和,非仙即怪”。那神仙被揭了老底,慚愧掩面逃走。
“葉竟然能和葉天士一樣厲害?”胡三震驚地再度瞪大了眼睛。
幾人正說話間,門外卻響起了急促的腳步聲。
片刻之后,昨兒的患者小芬,神激地跑了進來,手上竟還拿著一面新制的錦旗。
相較于昨兒小芬晦暗的臉,今兒,小芬臉紅潤,簡直是判若兩人。
一進門,小芬便擎著錦旗,快步走到了葉面前,激地說道:“葉醫生,我昨晚竟然一覺睡到了大天亮,從沒睡得這麼好過。太謝謝您了!”
小芬說著,把那面寫有“杏林春暖,華佗再世!”的錦旗,獻到了葉手上。
胡三看得差點老淚縱橫,這麼多年了,杏林春里終于有錦旗可掛了!
“你太客氣了!治病救人乃醫生本份!”葉笑著說道。
“葉醫生,您不知道,我被這病折磨得有多痛苦,我都一度想自殺了!要不是遇見您,我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小芬說著,眼圈又紅了。
一旁的林廣白爺孫聞言,倒是疑地看了過來。
“這病人失眠半個多月了,前天晚上更是一下吃了六片安定,都不管用,哪知道,昨天葉就在海上扎了兩針,結果,直接在診床上就睡著了,您二位說,這葉是不是神了?”胡三把病人的況,簡要地向林氏爺孫說了一遍,依舊是唏噓不止。
“哦?”林廣白聞言,倒是即刻邁大步走到了葉側,驚聲問道,“葉老師,您是用了什麼手法,竟能讓頑固失眠的病人,在診床上就睡著?老朽行醫幾十年,也未曾聽說過這樣的驗案啊。”
葉擺了擺手:“老先生,您可別我葉老師了,就我葉吧。”
而后,葉一指病人說道:“這位病人,表癥為失眠,實則是臟躁!乃是因為剛生完孩子,五臟不足,心失養,就神不守舍,表現出來就是悲喜異常,不能自控。”
林廣白聞言,眉頭微皺,捋須說道:“葉,既是臟躁癥,為何在海下針啊?這可是聞所未聞。莫非,你用的是什麼古針絕技?”
葉微微一笑,說道:“非也非也。本不是古針法。臟躁癥的病因是心失養,心屬火,木能生火,自然應取心經五行屬木的位,也就是井沖,但是,沖皮薄淺,不便施行補法,所以,據‘補井當補合’的原則,我便在心經的合海下針了,并不算什麼神奇的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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