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當年先帝蕭魂龍目無他,蕭啟衡時時的目注視讓李世安徹底到被關注也是一種負累。
「你昨晚睡的可好?」周帝手裏握著奏摺,狀似無意問了一句。
李世安拱手,「回皇上,老奴一切都好。」
見周帝點頭沒有再問,他又道,「老奴得到消息,太子殿下去了大理寺,只是……戰幕未見。」
周帝剛把手到筆架上,卻在聽到消息的時候停下來。
他皺了下眉,「沒見?」
「非但沒見,有人看到事後……蕭臣從廂房裏走出來。」李世安低聲稟報。
周帝沒有拿筆,將手裏奏摺一併撂下,整個人靠在龍椅上,頗為玩味看向李世安,「這是什麼況?」
「老奴不敢妄言。」
「說說看。」
李世安就著自己的理解,非常表面的分析了一下,「老奴覺得,戰幕怕不是因為中毒之事與太子生出嫌隙,如今……他這是站到蕭臣那一隊了。」
「呵!」
周帝輕嗤一聲,「未必。」
「可……眼下溫宛借大理寺之便,頻繁向太子府施,聽說太子府麾下產業被大理寺封的所剩無幾,戰幕明知局勢迫,卻連太子的面都不見。」
周帝聞聲陷沉思。
「老奴是擔心……」李世安言又止。
周帝搭眼過去,龍目微瞇,「有戰幕幫著蕭臣,你怕天平會轟然傾於一個方向?」
李世安的確有這樣的擔心。
「你以為朕的那個太子是紙糊的?」
周帝冷笑一聲,「戰幕固然厲害,這些年為太子籌謀劃策使得太子穩坐東宮,但蕭桓宇穩坐東宮可不全是他的本事,顧寒及其麾下在皇城百里之坐擁二十萬大軍,一些老臣也並非是看在戰幕的面子才擁護他,他們擁護的是祖制。」
李世安不明白,「皇上的意思是?」
「沒有戰幕,太子依舊是太子,更何況朕從來沒有鬆口說要廢太子。」周帝重新拿起奏摺,「溫他們藉著宋相言之事打太子,實在不是明智之舉。」
「若太子急了……」
「若太子急了與他們拼個魚死網破,對朕而言豈不是好事。」周帝重新拿起奏摺,無比自信出期待的表,「朕真想看看,他們拼個你死我活之後是怎樣一副景。」
李世安拱了拱手,「屆時六皇子就有機會了……」
「哼!」
沒有多餘的話,只是一哼。
李世安見狀沒再開口,心裏卻不如周帝想的那樣樂觀。
他是經歷過先帝時期的舊人,戰幕溫跟一經可謂是先帝邊的鐵三角,平時吵吵鬧鬧,真章的時候從來沒輸過。
這件事他須得告訴尊守義,順便將蕭冥河的向一併告知。
那個六皇子雖然與他解釋過為何會出現在羽林營,可他總覺得蕭冥河與蕭靈走的太近,怕是起了異心……
酉時放衙。
『忙碌』一天的溫宛把賈萬金放回翡堂,帶著衙役回到大理寺時才知沈寧等了半日。
後院雅室里,沈寧沒穿袍,一素坐在那裏。
「沈寧……」
「溫宛!」沈寧聞聲急忙起迎過去。
看出沈寧眼神中的詢問,搖了搖頭,「雖然暫時沒有消息,不過你放心,我們已經把太子府在皇城的鋪子封了大半,他堅持不了多久,之前六皇子在羽林營練習馬,還有端榮公主在永安宮用膳……這些事加在一起,蕭桓宇的力一定不會小。」
「我不是覺得你們給蕭桓宇的力不夠……」沈寧凝眸打斷溫宛,「我是怕極必反,要是急了我只怕他會對小王爺不利。」
溫宛想過這個問題,且與戚楓他們研究過,「我倒是覺得如果力足夠大,他迫於力定會尋個時機把小王爺放出來,反倒是力不夠,他當我們會不了了之,那時小王爺才危險。」
沈寧拉住溫宛胳膊,「萬一呢?」
「萬一狗急跳牆,蕭桓宇打算跟你們魚死網破,到那時我們後悔都來不及!」沈寧兩天兩夜沒有吃飯,沒闔眼,「溫宛,我們不能賭這個萬一!」
眼見沈寧形微晃,溫宛及時拉坐下來,「我明白,只是眼下已經做到這個份兒上我們沒道理停下來,也只能賭……」
「不能賭!」
沈寧突然起,紅了眼眶,「溫宛,『賭』這個字無論如何都不該從你的裏說出來!你可知在你遇險的時候,宋相言付出多!」
許是沒想到沈寧這樣激,溫宛也跟著站起來,「我的意思……」
「你真的在乎宋相言的安危嗎?」
沈寧控制不住自己的緒,眼淚驟然奔涌,「如果是蕭臣,你會不會有賭的心!」
溫宛噎,未及開口沈寧形不穩,跌坐到地上。
「沈寧!」
溫宛急忙過去攙扶,卻被反手握住手腕。
沈寧眼淚決堤,聲音抖,「溫宛,我求你,宋相言不能有事……」
這一刻,溫宛彷彿從沈寧的眼睛裏看到了什麼。
猛然開口,「你喜歡宋相言?」
突如其來的質疑,沈寧拚命收住緒,「他是最好的大理寺卿。」
「只是因為這個?」溫宛從來沒想過沈寧會喜歡宋相言,哪怕當日蕭靈把沈寧接去公主府,都覺得那只是蕭靈一廂願。
然而此刻,看到沈寧這般,豁然開朗,「你喜歡他,為什麼不早說!」
沈寧眼淚急涌,心底微痛。
喜歡一個人真的不分早晚。
哪怕是我先結識宋相言,先喜歡他,可宋相言還是選擇你了溫宛,不是嗎?
你以為宋相言在乎誰能繼承大統,誰來當那個皇帝?
以他的脾氣跟智慧怎麼會願意趟這趟渾水。
是因為你啊溫宛!
「他是我在這個世上為數不多的朋友,在我心裏的位置跟你一樣,不管是你還是他,亦或戚沫曦,誰出事我都不願意看到。」
沈寧強迫自己冷靜下來,艱難起,「溫宛,別讓他出事。」
「我會。」
溫宛知道現在不是討論喜不喜歡的時候,救人才最重要。
沈寧點了點頭,轉離開時溫宛想要過去攙扶。
擺手,獨自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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