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臣只知道尊守義是大周人,除此之外他查不到任何有關這個人的線索,家世出都不清楚。
蕭彥緩緩靠到椅背上,「溫可知此事?」
「溫侯跟戰軍師他們知道此人,但我沒在他們面前提起令一事。」蕭臣直言道。
蕭彥點了點頭,「戰幕在那兒,你是不太好說。」
「那你想如何?」
「如果他是令者,那他就是背叛者。」蕭臣無比認真看過去,眉目冷肅,「他想當幕後攪風雲的那個人,想要笑到最後我偏不如他所願。」
「你把這個人告訴給戰幕。」
蕭彥打算猜一猜,「你想……」
「是。」
蕭臣知道蕭彥想說什麼,「眼前的敵人未必是真敵人,而敵人的敵人也未必是真朋友,或許是更兇殘的敵人。」
比起戰幕,蕭彥也真是痛恨極了那個背叛者。
事原本不需要這樣複雜!
「魏王只管去做,需要本王做什麼,本王定竭盡全力。」
蕭臣搖頭,「恰恰相反,我希老皇叔可以置世外。」
蕭彥思考一陣,頷首。
待蕭臣離開,蕭彥坐在那裏沉默許久,喚出無名。
無名居暗衛排行榜之首,當年便是他攜令來到碧水苑,「小明,你說皇兄到底怎麼回事,這麼重要的事,怎麼能看走眼呢?」
「屬下不知。」無名拱手,不語。
「你說……」蕭彥看過去,「皇兄邊那些人,還有誰能耽當此等大任?」
「屬下不知。」
蕭彥最懂無名了,從來不妄議,「你退下罷。」
無名閃,房間里就剩下蕭彥一人。
他是絞盡腦也沒想明白這個尊守義,到底是什麼人……
深夜西郊,一下漆黑。
好在苗四郎的馬車外面懸著車燈,馬車搖搖晃晃,到了一片林。
沈寧在苗四郎的攙扶下走下馬車,「這是什麼地方?」
「西郊最中心的位置。」苗四郎車夫把他準備的東西放下來,再把車駕遠些。
隨著馬蹄聲漸漸消失,苗四郎將披風解下來覆在沈寧上,「沈姑娘在這裏等我,看好東西。」
「你去哪裏?」沈寧忽然拉住苗四郎的手,心底一瞬間生出悔意。
覺得自己冒失了,對苗四郎似乎並不是很了解。
看出沈寧眼中擔憂,苗四郎輕拍手,「我去撿些乾柴,我們要在這裏呆很久。」
縱然害怕,沈寧還是鬆了手。
苗四郎的影很快消失在夜幕,沈寧因為害怕環顧四周后慢慢蹲下子將自己裹在披風裏,眼睛不時盯著旁邊幾個包裹。
林死寂,周圍沒有一點聲音發出來。
越是這樣越害怕,忽有吱呦聲響從背後傳過來,忽然的抄起眼前一乾枯木狠掄過去!
啪—
子不偏不倚,剛好敲在苗四郎額頭上,斷了一截。
「是我……」苗四郎捧著一堆乾柴半蹲在原地,一時無語。
沈寧頓覺臉頰發燙,忽的扔了手裏另半截木,「我以為……」
「沒事,不疼。」苗四郎走到沈寧邊,將懷裏乾柴擱到二人面前擺小丘形狀,又淋了些油在上面,之後從包裹里拿出火摺子。
火焰驟燃,照亮一方天地。
恐懼被明驅散,沈寧暗暗舒出一口氣,「剛剛害怕了?」
「沒有,自保。」
「哦。」
苗四郎點了點頭,隨手拿過一個包裹,裏面裝的是厚厚的鵝絨墊子,「隔涼的,沈姑娘坐在這上面暖和些。」
「我們什麼時候放蟲子?」沈寧只在乎這個。
但見苗四郎舉著鵝絨墊,不好拒絕,只得接過來坐在下。
除了鵝絨墊,苗四郎又從剩下幾個包裹里拿出好些玩意,雜七雜八的東西有些沈寧都不知道是幹什麼用的。
「這個味道如何?」苗四郎藉著篝火燃起一段形似蠟燭,卻比蠟燭更的香薰,頓時一淡淡的蘭花香飄逸在整個林里,令人心曠神怡,連夜都變得朦朧了。
這是沈寧最喜歡的味道,之前苗四郎送的蘭花蟲甚是喜歡。
「那些蟲子真能嗅出宋相言上的味道?」但此時,沈寧心裏無他。
唯宋相言。
苗四郎將香熏擺在兩人正前方,又從一個食盒裏拿出串好的串。
見其起把架子擺到篝火上,又將串架起來,沈寧霍然起就要離開,「香熏是我們的味道,那些螢火蟲飛出去,也得飛回來我們才能知道宋小王爺藏在哪裏是不是?」
一句話,令沈寧形陡頓,「那這些是什麼意思?」
「我幫沈姑娘的忙,卻還要自己帶吃的過來。」
苗四郎幽怨的眼神看的沈寧一陣慚愧,默默坐下來,「多謝。」
「謝倒不必,沈姑娘對我多照顧一些就好了。」苗四郎準備好一切,坐到沈寧邊,「先放蟲子。」
他將瓷瓶給沈寧,眉目溫和,「打開。」
「我?」
「嗯。」
沈寧猶豫一陣,奈何救人心切便也沒多想,手去拔瓶塞。
待拔開瞬間,幾十隻螢火蟲閃著淡淡芒從裏面狂湧出來,彷彿一道柱衝天而起,霎時佈滿整個夜幕。
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只覺夜幕下的螢火蟲越來越多,豈只幾十隻,百餘,千餘!
沈寧被眼前的場景迷住了,這些螢火蟲就像是上元節綻放在城門的煙花,絢爛奪目,又不會剎那湮滅。
苗四郎靜靜看著那張側臉,比萬千螢火蟲還要人的畫面就在他眼前,這是他前半生看過的最的畫卷,餘生也是。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沈寧終於從夢幻中清醒過來,忽的轉眸時苗四郎卻在看滿天的螢火蟲,「我兒時最喜歡看星星,可是南詔的夜晚沒有星星。」
原想質問的沈寧微微蹙眉,「南詔的夜晚,也有星星吧?」
這句話簡直是騙小孩子。
「我的母親是父親的妾,第九妾。」苗四郎看著天上的螢火蟲,角勾起淡淡的苦,「因為大夫人懷疑母親與人私通才懷上我,於是將母親關押在地窖里,這一關就是五年,所以我在五歲之前,沒見過星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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