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老二再恨孫家，也只是龐氏和孫瑋，孫裕興和老爺子其實沒有太大干系。

打了幾下，他到底放了手。

“孫裕興，他是你娘，這麼害我妹妹，我們方家絕對不會忘記這個仇。

你要知道，我家老三還沒回來。

以后咱們總有清算的一日！”

孫裕興變了臉，他和方玉同窗幾年，太清楚方玉的脾氣了。

外人都說他風度翩翩，正直君子，其實他心思最是縝，若是想算計誰，沒誰能逃。

方老二扭就走，大壯和強子兩腳把門扇踹碎，這才跟了上去。

這一切不過是片刻之事，藥鋪后院卻好像臺風過境，沒有一好地方。

孫老先生依舊在昏迷，顯見是氣得狠了。

孫瑋難得做了一把主，“收拾行李，趕走，回京都，這里是留不得了。”

孫裕興猶豫了一下，看看狼狽的母親，昏迷的爺爺，到底沒再說什麼…

金河縣不大，有點兒什麼新奇事，幾乎是眨眼間就人盡皆知了。

更何況，這次出事的還是方家。

先前因為梨花，因為種西瓜，因為救濟流民得賞賜，方家可是揚名整個縣城外，甚至是東州府。

如今，方家閨出了事，人人都更是關注。

有心腸好的，忍不住嘆氣。

“方家可真是倒霉，好好的一個閨，怎麼就出了這樣的事？”

“是啊，這可如何是好，好好的姑娘家，一輩子就毀了。”

也有心腸惡毒，幸災樂禍的，卻是一歪，說道。

“這方家真是假正經，還是什麼仁善之家呢。

如今閨干出這樣的丑事，以后啊，可是沒臉見人了。”

“就是啊，聽說都三個月了。不知道孩子爹是誰，你們說能不能是去賞花的書生啊？

那些人最是愿意招惹小姑娘，隨便站在樹下誦讀兩句詩，就有小姑娘扔荷包。”

“這就不知道了，倒是方家不知道會不會留下這個孩子?”

“留什麼留啊，這就是野種，趕打掉，還能留幾分臉面。當真生下來，就太難看了。”

城里城外簡直像燒開鍋的沸水，左右不是自家閨，誰都忍不住說上幾句。

梨花坳里更是炸開了，家家戶戶都覺得不可思議。

畢竟方圓兒是常見的，為人和氣，見誰都帶笑，一直是村里婦人里的別家孩子。

恨不得閨都這般聰明懂事才好。

可惜，如今卻是翻車了。

有人沉默，有人嘆氣，有人里不敢多說，私下可是沒有眉弄眼，沖著方家撇。

方家餃子館里，除了過路的商隊顧，村人們都是沒有再去閑坐說話兒。

而方家也顧不得這麼多，莊園里所有人都被聚集到一起。

方老漢倒也沒想瞞著，說話也很是誠懇。

“你們從進了我們方家的門，這麼久以來，我們方家對你們如何，你們心里也都有數。

這個時候，家里遭了難。

又任何外人說的，卻沒有你們說的。

你們若是覺得家里讓你們丟臉了，盡管提出來，我們家里不耽誤你們。

若是你們要留下，就不能胳膊肘往外拐，吃里外！”

陳武和朱盛兩家人，蘭草、翠萍和朵一等丫頭，包括花一到花十五等小廝們，都是齊齊跪倒磕頭。

“老太爺放心，我們絕對不會背叛家里。”

方家老見得如此，臉好了一些。

但忠誠這個東西，可不是說說就了，還要看以后。

方老頭兒沖著方老二點點頭，方老二開始安排。

“陳叔、朱叔，你們兩家給我看好莊園，有誰敢到莊園搗，直接拿下。

不怕傷人，只要有理，就是出了人命，家里都能解決。”

陳武和朱盛兩家人都是趕應聲，他們本來就是賣斷死契的家奴，這個時候護著主子是本分。

“蘭草你們平日多照管門戶，任何外人，沒有家里準許，不許進門。

不許有一點兒聲音傳到院里兒，但凡讓小姐聽到一句不外人的話，你們都要罰。”

“是，二爺，我們不敢，我們一定盡心。”

蘭草等丫頭也是趕應聲。

花一到花十五等小廝最是機靈，這會兒不等方老二說話，就主提起。

“二爺，這段時日我們不歇息了，都在莊園。”

不想方老二卻是搖頭，吩咐道。

“不用，你們照舊歇息。

只不過回家時候，同家里說一聲。

咱家老太爺太過傷心，不好，今年怕是不能帶著大伙兒種西瓜了。”

種西瓜？

花一等人變了臉，他們很多家里人就在村里，自然都知道家里指今年種西瓜發財呢。

若是方家反悔了，家里的盼落空了。

他們眼見方老爺子雖然臉不好，但卻看不出病態，怎麼會不明白，這是方家對眾人的警告。

既然指方家發財，就閉。

沒有一邊笑話方家，不知道維護方家，卻還打算沾方家好的。

“是，二爺，我們明白。”

待得眾人散去，趙金蓮特意請了陳老夫人的嬤嬤上前，一邊抹著眼淚一邊說道。

“回去替我同老姐姐說，我知道也心疼圓兒遭了難。

但這個世道對子本就不公平，清白名聲太重要了。

有一點兒不好，都怕是一輩子洗不清。

這個時候，老姐姐再帶著芳姐兒住這里，恐怕帶累了芳姐兒。

所以，請老姐姐回去縣衙暫住吧。

待得過一段時日，風頭過去了，老姐姐還喜歡這里，再請回來。”

老嬤嬤眼底閃過一抹愧，同主子一家在莊園，沒得方家照料。

如今方家遭難，們卻要離開，怎麼說起來都是過意不去。

但二夫人已經派人來說兩次了，縣令大人也有這個心。

老夫人雖然舍不得，為了孫也只能準備搬回縣衙了。

只不過礙于分，不好主開口。

不想方家卻是想到了，不得不說，方家真是個好人家。

可惜，運氣不好…

“多謝夫人，我們老夫人為了這事也是愁的不。

老人家說，會縣衙也好，有什麼事，你們家里需要幫忙，也好就近同大人提一提。”

“替我多謝老姐姐，分我都記心里了，以后日子我們再聚。”

趙金蓮抹著眼淚，送了老嬤嬤。

另一邊方老漢也是同魏先生喝茶，開門見山。

“魏先生，我們家里不要學的束修，支撐這麼大一個學堂。

一是為了家里孩子讀書，二也是為了鄉親們的好孩子有個出路。

但老話說，滴水之恩涌泉相報。

我們家里沒指這些孩子以后如何報答，可起碼的恩之心還是要有。

從今日起，學堂里有學若是口出惡言，我想請先生把這樣的學清退。

我們家里不計較，卻也不想養白眼狼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