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家年紀不小了，滿頭白髮蒼蒼，上穿一件樸素的中山裝，雖然被年痛罵，但是一點都沒有怒，依舊試圖往網吧裏面走。

黑網吧里走出一個瘦高的長小子，臉上還架著一副黑框眼鏡，發育不良的軀如同豆芽菜一般，偏偏還叼著一支煙，滿臉的桀驁。

長很不耐煩的推搡著老人，裏罵罵咧咧的，老人則毫不放棄的沖裏面喊道：「鄧渺凡，王棟樑，快回學校去吧。」

「再喊我真手了啊。」長一甩頭髮，有些抓狂，旁邊桌球案子邊聚攏的年們呵呵笑著，一邊給桿子打著蠟，一邊看著熱鬧。

劉子剛要上去話，忽然發現老人有些面，似乎是自己上初中時候的班主任，他試探著喊了一聲：「王老師？」

老人一回頭，發現了站在路邊的劉子，扶了扶眼鏡疑道：「你是……」旋即又恍然大悟道：「你劉子吧，我記得你，你爸爸是衝車間的老劉。」

劉子呵呵笑道：「是我。」快步上前扶住了老人，熱的說：「王老師，您還在子弟中學麼，這是怎麼回事啊？」一邊說，一邊抬眼往黑網吧里，漆黑的鐵皮屋裏，一幫年正聚會神的坐在電腦前玩著網游，頭上戴著耳機，上叼著煙，不時發出激或者沮喪的吶喊，每人邊都堆了一些垃圾，空飲料瓶子，速食麵碗，還有如山的煙，網吧里烏煙瘴氣，令人窒息。

「唉，退休了，現在學校里幫忙，這些孩子曠課上網，我來找他們回去上學的。」王老師向劉子解釋道，同時又深深地嘆了一口氣。

「你，說你呢，長，過來過來。」劉子沖長一招手，後者很不耐煩的走上來，上下打量著劉子，挑釁的說：「怎麼滴？」

「你怎麼和老年人說話的？你有沒有家教？趕道歉，立刻。」劉子並沒有聲俱厲，只是很平靜的說著，但這番話卻讓長當場暴走，太都一跳一跳的。

「我！你tm是誰？有你說話的份麼！」長氣勢洶洶的猛推了劉子一把，沒推。

桌球案子那邊的幾個人看見有事，便都拿了桿子，懶洋洋的走過來，上叼的是清一的中南海，呈半圓形將劉子包圍住。

「大叔，說話那麼沖，不怕閃了舌頭麼？」

「夥計，你混哪裏的？知道這是誰的地盤麼？」

年們神氣活現的嚷著，大有當場將劉子收拾一頓的意思，王老師急了，猛推劉子：「孩子，你別和他們一般見識，趕走吧。」

劉子扶住王老師，和悅的對這幫小混混說：「我哪裏也不混，我就住這一片，對老師，對長輩不應該這樣說話，你們爹媽不管，你們大哥不管，我就替他們管。」

說完，自顧自掏出中南海，點了一，瀟灑的甩滅火柴。

「！」小子們被他囂張的態度激怒了，一個拎著桌球桿的年竄上來，一把揪住了劉子的領子，卻看到了裏面的白班尼路t恤。

年艱難的咽了一口唾沫，高土坡這一帶穿班尼路這種中古服的人不多，只有一個，而且就是傳說中的……老大的老大，難道他就是？對了，剛才那老頭喊他什麼來著？

「繼續，讓我看看貝小帥教出的小弟有多厲害。」劉子輕蔑的說。

年看了看長。長也是一臉的納悶，這時候王老師上前拉架來了，按住年揪住劉子領口的手說：「可不敢打架啊，孩子們，算了算了，劉子你趕走吧。」

這回眾年是真聽清楚了，這位大叔真的就是老大的老大！一時間他們只覺得寒意徹骨，天旋地轉，尤其是揪著劉子領子的那位年，竟然忘記了撒手，手指都發白了，兩雙也篩糠一般抖，水滴啪啪的從滴下來，一尿味傳來。

「老大，我不敢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長首先反應過來，帶著哭腔說道，嚇得尿子的傢伙也慌忙撒手，後撤半步，臉白的嚇人，說話都不利索了：「大……大……老大，我我我，我錯了。」

劉子整理一下領，攙著王老師說：「王老師您稍等，我教育一下這些學生先。」

王老師此時丈二金剛不著頭腦，完全暈菜了，就看見這群剛才還橫眉冷目的年忽然之間變得低眉順眼，一個個低著頭直打擺子。

劉子在他們面前走了一圈，平靜的說：「都跪下。」

呼啦啦一下，七八個年全都面向劉子跪下。

「不是跪我，是跪王老師。」

年們又轉過來在王老師面前跪倒，驚得老頭子不知所措。

「給老師賠禮！」劉子叼著煙訓斥著。

「老師對不起。」

「我們錯了，請你原諒。」

王老師嚇得趕攙扶他們，可是誰也不敢起來，一個個眼的著劉子。

「一點也不誠懇，現在的孩子怎麼了，連賠禮道歉都不會，再來！」劉子不為所。

年們再次大聲喊道：「老師對不起！我們錯了！請你原諒！」

聲音很響，很高，還帶著些許哭腔，路人都被驚了，投來狐疑的目，只有鐵皮屋裏正在激pk的學生們，依舊盯著電腦，對外面發生的事毫都不知曉。

正在這時，貝小帥帶著幾個夥計從巷口頭走過來，看見這副景趕跑過來，不安的問道：「哥，怎麼了？」

劉子撿起一桌球桿，說：「轉。」

貝小帥一聲不吭，老老實實轉。

劉子狠狠一桿子下去，打的貝小帥竄了起來，捂著屁嘶嘶的吸氣。

「看看你帶的小弟，都tm啥了！」劉子將桌球桿拋過去，貝小帥趕手接住。

「給我挨個的教訓，打到改為止。」劉子說。

貝小帥抄起桌球桿，大喊一聲：「！都給我把屁撅起來！」

年們乖乖撅起了屁，貝小帥掄起桌球桿，一路過去，頓時鬼哭狼嚎一片，打完最後一個人，桌球桿子也斷了，貝小帥順手出了腰間的銅頭寬皮帶，還要再打，王老師實在看不下去了，上前阻攔：「別打了，孩子們知道錯了。」

貝小帥看看劉子，劉子點點頭，他才悻悻地收起皮帶，喝道：「還不謝謝人家王校長。」

怎麼是王校長？劉子狐疑的看著貝小帥。

「哥你不知道，你畢業之後，王老師就當校長了，後來退休，又返聘回來，現在還是校長。」貝小帥解釋道。

「哦，我想起來了，你是貝小帥。六年前畢業的那一屆，初三五班的搗蛋鬼，對吧？」王校長的記非常好，對貝小帥的印象也很深刻。

貝小帥不好意思的撓撓頭：「王校長還記得我啊。」

「唉，你們都長大了，對了，趕讓孩子們起來吧，地上臟。」王校長說。

「還不謝謝王校長！」劉子喝道。

年們低聲道謝，爬了起來，灰溜溜的站到了一邊。

「小貝，王老師是來抓學生上網的，你這個黑網吧也該整頓一下了，小孩子整天蹲在電腦跟前做什麼，沒出息。」劉子說。

貝小帥一擺手，手下立刻過去將鐵皮屋的電源閘刀給扳下來了，十幾臺電腦頓時黑屏，孩子們摘下耳機，一片抱怨，這才想起回頭來看，看見門口一大幫人，傳說中的貝老大正在給一位看起來更加有派的老大點煙，頓時不敢聒噪，大眼瞪小眼互相看著，但從彼此的目中都沒找到答案。

「都給我滾出來，排好隊，跟王校長回學校。」貝小帥厲聲喝道。

十幾個小孩趕屁顛屁顛的跑出來，有幾個手上還拿著煙，被貝小帥看見，就是一腳踹過去：「還學吸煙，夠年齡麼！」

這麼多老大在場，小孩們連p都不敢放一個，乖乖丟了煙，排一隊低著頭，貝小帥還不放心，對一個手下說：「以後給我盯著點，凡是還在上學的，一律不許進網吧。」

手下問：「這些小孩都上癮了，不上咱的網吧也會去別的網吧啊。」

「哪個網吧也不許去，我說了！誰tm再敢上網，我就廢了他！」貝小帥惡狠狠地說道，手上一使勁，煙捲變了碎屑。

小孩們嚇得大氣都不敢出，王校長低頭哀嘆了一聲。

「王老師，您先領著學生回去吧，以後有啥事給我打電話就行。」劉子上，沒帶筆，還是王校長從中山裝口袋裏拿出鋼筆和小本子，記下了劉子和貝小帥的電話號碼。

小孩們跟著王校長走了，直到他們的背影消失在巷口頭，貝小帥才說：「哥，你不會真的他們上學去吧，這些小弟都不是上學的料啊，在學校里只是活罪。」

劉子一瞪眼：「胡扯，學校里多好玩，能朋友把馬子，對著電腦有個p意思，遊戲里的mm再漂亮也日不到管用！」

貝小帥一點頭，心悅誠服：「哥，我服了。」

……

理了網吧學生事件，劉子看看時間不早了，回家換服準備赴約，經過院子的時候，聽到鄰居老鄧大哥家裏吵吵鬧鬧，摔鍋砸碗，片刻后，鄧雲峰的媳婦挎著包風風火火的走了，老鄧拎著酒瓶子出來，一屁坐在門檻上，抱著頭著頭髮，似乎很痛苦的樣子。

劉子走進家門，老媽對他說：「看見了吧，小鄧也不容易的的，四十齣頭正當年，下崗沒事幹，小孩整天泡在網吧不回家，媳婦生氣回娘家，小你要是有門路，給你鄧大哥找份工作吧。」

「嗯，媽，我記住了。」劉子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