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你就別問了。我有我自己的活法，不是每個人都能干凈利索地活著的。”

紅姐這麼一說，顧正東就懂了，不由鄙夷地看了一眼。陶局長那樣的也下得去口？

口味真重。

“我知道你瞧不起我，沒辦法，我缺錢。”紅姐嘆口氣。

“你自己說的，想賺干凈錢，這都進廠上班了，再堅持一下就過了……”顧正東一個沒忍住開始吐槽。

“現在廠子剛起步，做銷售這幾個錢，還不能支撐我兒子的藥費，你們也都是站著說話不腰疼的。”紅姐眼圈一紅。

“孩子有病？”顧正東吃了一驚。

“紅斑狼瘡。一直不能去兒，吃藥要好多錢。他小時候查出來，他爸爸就說放棄不治了，再生一個，我舍不得。他又說我敗家，跟我離婚了。這些年我想盡辦法支撐下來……”紅姐也是委屈，把平時沒說的話說出來，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掉。

“紅姐，我沒想到，是我的錯。你以后不要見他了，孩子的藥費找我，咱也不差錢，我給你拿點錢，你帶他去南方，醫學發展比北方要好，咱治，好好治！”

顧正東就怕人哭，這個還是自己惹哭的，手忙腳起來。

“顧廠長，有事？”葛萍從食堂出來，見這邊不對勁。有些工已經在遠指指點點了。

是知道顧正東的為人的，知道他肯定沒什麼事，但是怕人瞎傳話，那樣就不好了，所以過來解圍。

“沒事，萍姐，你照顧一下紅姐，我有事先出去一下。”

顧正東也知道這樣讓人看著不好，好像他跟紅姐有什麼特殊關系一樣。他把紅姐給葛萍，就返開車出去。

他開車回了機械廠，見周姨正在二樓窗臺探頭跟葬小子說話。

“那筆收回來了，姨你下午去銀行查一下。”

“你小子越來越能干了，不上來歇一會兒？”

“不了，還有兩個小區要談，我得先走了。”

顧正東見院子里堆得滿滿的，知道這是又有新小區遷，葬小子悉數收歸麾下。

別小看收破爛兒這行，這是最賺的。

“東子。”周姨在上面看得清，先打招呼。

“我來了，找你有事。”顧正東三步并兩步上了樓。

“找我有啥事？就是要錢。”周姨抿一樂。

“那是，您是財神。”

自從顧正東跑繡品廠，這邊都是給葬小子管理，財務周姨全權負責。

周姨拿出最近的賬目遞給顧正東，臉上滿是得意。

顧正東接過一看，大吃一驚。

他預算過，這邊是賺錢的，可賺這樣，是他沒想到的。

而且葬小子的回款率，也實在是驚人。

誰能想到一個染著雜的小子，能出息這麼一個管理人才。

老廠長要是知道，肯定要高興壞了，找時間要去跟老廠長喝一個，謝他培養這麼好一個兒子。

“周姨，你先給我提兩千，算我個人借款。”顧正東先把紅姐帶兒子看病的錢提出來。

“你那邊裝修房子呢，手里的錢也花得差不多了吧？先提一萬吧。”周姨大方，畢竟賬面上百萬存款不是吹出來的，是真實存在的。

“還是留著周轉吧，我又要收廠子了，用錢的地方多，別大手大腳的。”顧正東簡單講了一下計劃。

“好事啊。”周姨眼睛放，也看到了大好前程。

“我想上一條生產線，你得給我留點錢。”葬小子折回來。

“這邊廠房倉庫和人工都有點吃了。”周姨解釋道。

“這個我有計劃了。下一步要收的是麻袋廠。那邊廠房很大，再者是另外一個區，就近收，就近消化，節約路程，人工也省了。”顧正東心里有數。

“那趕好，白技員做的分檢機床已經在試用了，功了正好直接裝一個過去，省了很多人工。”

“這可是好消息，要是了，一定重獎！”顧正東早聽說白技員在做分檢機。

跟后來的快遞分撿工藝差不多，到時收來的小件往上一放，自分檢，省了好多事。

這個要了，他可以在四個主城區，每個城區設一個點兒，做垃圾回收理，這個產業鏈兒就起來了。

收破爛兒王國，顧正東想笑。

他拿出徐主任給的小本，查看了一下，基本上下一步計劃就有了。先收三個廠，改建垃圾理廠。地點都找好了，他先去攻關。

這個城市從現在開始，基建要十五年左右才結束，他的事業，有一個飛躍期。為第一個撿垃圾上市的人，有何不可。

顧正東拿著錢先給紅錢送過去，看時間差不多了，直奔麻袋廠。

麻袋廠名存實亡，留守的付科長是顧正東的同學，外號麻桿，上次辦事就是找的他。

這次見到顧正東，付科長的態度有些矜持。

“咱明人不說暗話，有人找你了吧。”顧正東馬上問。

不用說，這塊讓人盯上了，現在不管是不是，只要有地，就賠不了，誰都不傻。

“咱這老同學，不說那些沒用的，有人開價了。”

“你就報最高的價，我比他多一倍。”顧正東沒想廢話。

“不是吧，我可是小看你了？這財大氣的？真的是你嗎？老同學？”

付科長嚇得站起來了。

“你說價吧。”

“有人出五萬了。”付科長一咬牙說道。

顧正東猜到他的為人，這價是他咬牙跺腳往上提的。

五萬元買個廠，以后一翻手，說千萬打底出手，這算盤不要太。

只是那些人還沒到出手的時候，并不知后面能賺那麼多。其中有些廠都是倒幾手的。像顧正東這樣能撿到第一手，再捂住的，那就穩賺沒跑了。

“行，我出十萬，但是規則由我定。”

“你出十萬，你說得算，你讓我改你姓都行！”付科長樂得眼睛都瞇出一條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