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莊?”餘生頓住了。
周九章告訴餘生,所謂坐莊是城主提出的理城瑣事的法子。
四大家四年一屆換主持揚州城俗務,今年正好是莊家。
“莊子生正不知恨誰呢,你們別撞上去。”周九章告誡道。
“城主真行,”餘生說,“居然找出這麽一個懶法子。”
“有隻蒼蠅。”清姨說著,一掌拍在餘生後腦勺上。
“輕點,我又不是蒼蠅。”餘生著痛,對周九章道:“憑什麽是四大家?”
“因為四大家每年向城主府上繳很多錢。”周九章說。
“嗬,這城主還是個貪財的。”餘生話音剛落,後腦勺又與掌相逢。
清姨眨眼,“剛蒼蠅又回來了。”
“拍死了?”
“或許死了。”
餘生信了,繼續對周九章說:“放心,咱是文明人,不手。”
“耍皮子罵街?這適合你。”周九章說。
“稚,咱的是刀。”餘生見他們被鎮住了,方又道:“菜刀,從廚藝上鬥敗蔡家賞心樓。”
白高興眸子一亮,“這主意不錯,賞心樓招牌是碧澗羹和河祗粥,咱拿什麽他?”
他們對於餘生廚藝不擔心,隻是好奇的很。
“我這粥可厲害了。”餘生把係統請出來,思索著做什麽粥好。
“然後呢?”眾人追問,即便清姨也好奇的看他。
“給你們點兒時間,好有個心理準備。”餘生沒挑好,隻能這麽敷衍。
眾人怒目而視,在目商給餘生一個教訓時,餘生及時道:“有了。”
他對眾人道:“這粥名為八荒六合唯我獨尊粥,亦被稱為天長地久不老長春粥。”
眾人被唬住了,“好霸氣的名字。”白高興驚訝的合不攏。
係統菜譜中當然不會有這種名字的粥,它隻是餘生隨便起的。
不過究竟做什麽粥,他心中已經拿定了主意。
不過菜譜兌換出來得三日後,餘生於是讓白高興找裏正借輛驢車後,讓其他人又各自忙去了。
餘生自己被清姨拉了壯丁。他們上到三樓,餘生幫著清姨布置屋子。
“把青瓷擺在外麵桌子上。”清姨說。
在閣樓外的長廊上擺著一張致的木桌,上麵有魚躍龍門的圖案。
餘生聽老爺子埋怨過,說餘生出生之前,他們倆常在桌子上對酌,賞花賞月賞雨。
後來餘生出生後,三人在閣樓之上,然後聽風聽雨聽餘生了。
當然,現在餘生仔細想來,老爺子裏的“賞雨”不一定真是雨。
把青瓷擺在桌子上,覺著單調的餘生“噔噔噔”跑下樓。
清姨不解,以為這小子懶去了。
誰知一刻鍾後餘生又跑回來,手裏捧著一把姹紫嫣紅的鮮花,二話不說在青瓷花瓶裏。
本來千峰翠而膩,擺在桌子上頗為淡雅的青瓷,立刻不倫不類起來。
餘生卻甚為滿意,“不錯,不錯。”
清姨隻能一笑置之。
晌午已過,漸漸緩和。
湖麵上的風徐徐吹來,讓屋簷上的鈴鐺清脆作響。
餘生趴在欄桿上向南。
天空很藍,偶爾一朵浮雲如白,在舒卷之間飄來,在湖麵上投下影子,斯須改變蒼狗。
湖近有蘆葦,有鳥兒出沒棲息。
一片安詳靜謐之中,目邊際,雲影遮蓋之下忽有一條大魚破水而出。
魚紡錘形,很大,餘生站在很遠的地方也看的分明。
它躍起水麵很高,黝黑的掛在天上,讓餘生覺著它再努把力能到白雲。
“快看。”餘生招呼小姨媽。
清姨回頭,正好見到大魚砸在水麵上,濺起白水花。
小姨媽怔怔著那朵白雲,見它慢慢淡作輕煙的飄過湖麵,飄在客棧上空,然後被一陣風吹散。
“那是頭魚。”良久後,清姨才告訴餘生,“好音律,曾有瓠鼓琴,魚乘波聽,踴躍自浮沉之說。”
餘生知道瓠,一位琴藝高超的琴師,傳言將琴仙之列。
隻是後來數百年不再為人所知,傳言他到海外仙山進修去了。
“魚方才躍起來,莫非是聽到了什麽天外之音?”餘生疑。
“或許吧。”清姨也有些疑。
了雲來的方向,又看了看趴在欄桿上的餘生,最後搖了搖頭。
餘生看膩了湖上風景,又把目移到了荒野、西山和大道上。
老賀在放羊,白羊漫過大道兩旁。
在石橋上遊有人,餘生定睛一看是小孫子,正要喊這小子回去,見有一人戴著鬥笠陪在他旁。
他們兩個在釣魚,小孫子笑聲在樓上就能聽到,餘生因此沒再管他。
鎮子的田野上,金黃的稻子在純淨的裏翻滾。
“不足五天就要割稻子了,看來選擇三天後找賞心樓的麻煩很不合適。”
“有什麽不合適的?”清姨指著金稻田,“讓我來數數,這一塊,那一塊,還有這一塊。”
看著餘生,“就這幾塊長草的田,你準備忙什麽?”
餘生尷尬一笑,這幾塊全是客棧的。
“等下雨了我種豆子。”餘生說。
隻是不知為何,今年遲遲不見下雨,河麵下降快到底了。
“若再不下雨,水車都用不上,隻能取湖裏的水了。”餘生看著河上的水車,它已經有氣無力了。
小白狐把鵝和鴨子趕到了河裏,它們懶洋洋浮在水麵上,似乎也對這小溪流不興趣。
清姨也皺眉,“鎮子還好說,再不下雨,揚州城其他地方百姓怕種不出莊稼了。”
回頭看著餘生,“實在不行,唯有求雨了。”
餘生不解,求雨就求唄,看我幹啥,我又不能下雨。
清姨眉頭舒展開來,不再把幹旱放在心上。
田野的盡頭是竹林。
餘生見竹林隨著山勢逐步攀升,一直上到最高把後麵山林遮住。
隻是有鳥起起落落,讓人知道山間不太平。
清姨把房間收拾整齊,也坐在餘生旁人靠上。
長發紮的馬尾在幹活時有些散了,雙手收拾時又是手忙腳很不整齊。
“我來。”餘生握住的青,把金帶搶過來幫著把頭發束起來。
“笨手笨腳的,真不知你來客棧時的珠冠用了多長時間才整好。”餘生說。
清姨牙咬紅,忍住教訓他的心,“來時是下人收拾的。”
“呦,看來還是個十指不沾春水的大小姐。”餘生忽然找回了自尊。
餘生手上把金帶纏上去,“你和我娘是怎麽認識的?”
他已知們不是親姐妹了。
“就那麽認識的。”
“那麽是怎麽?”
“啪”,馬尾甩在餘生臉上。
“就是那麽認識的。”清姨瞪著他,目之中有殺氣!
餘生覺著自尊又飛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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