象棋的分級雖不如圍棋那般嚴謹，象棋比賽似乎也引不起那麽多關注，用不好聽的話來講便是象棋格不如圍棋，但象棋卻是公園、街頭、區門口的老爺子們的摯，並且象棋也是有分級的。

象棋選手的等級由各種比賽決定。

程雲記得唐清焰在高中時期參加過全國象棋年賽，位列甲組，最終沒能拿到冠軍，但也是前幾名。

當時的等級是一級棋士，可以代換國家一級運員。

至於程雲怎麽知道……

不提也罷！

這些年來不知道是又有進步還是後退了，總之和這些周邊區的老頭們下……其實是很欺負人的。

隔著條街道，程雲又聽見唐清焰喊了一聲將軍，這意味著對麵那老頭又掙紮了一次。

邊上圍觀的臭棋簍子們一陣哄然。

那老頭倒是麵朝程雲，他怔怔的著棋盤，拿起一顆子又放下，戴著大框老花鏡，眉頭上滿是皺紋，看起來極為認真。

這些老頭兒下棋都特慢，程雲平常偶爾路過也會看幾眼，但沒那個耐心。

但唐清焰此時卻顯得耐心十足，單手握著保溫杯，將湊到杯沿，著杯中茶水冒出的熱氣，裏麵夾雜著玫瑰花香，時不時的抿一下，靜等著對手慢慢思考。

等得久了，也不惱，最多角帶笑的調侃兩句，或者出手機看一看。

老頭頻繁子，也不在意，似是完全融進了這群老頭的規則與節奏當中。

許久，老頭終是下了一步。

唐清焰眉頭微微一挑，放下水杯，又挪了一顆子：“再將，這下跑不掉了。”

旁邊的人又一陣哄然。

老頭也是鬆了口氣，歎息一聲，扶了扶眼鏡：“再來一盤……”

唐清焰看了看表，擺著手：“算了算了，明再來，時間不早了，我可沒有你們那麽閑。”

“你有啥子要忙的嘛？”

“有事做噻。”

“忙到耍朋友啊？”

“忙著討生活。”

如是著，唐清焰已站了起來。

一轉便瞄見了坐在塑料凳子上、背還靠著玻璃門看向這方的程雲，但隻是笑了一下，直接回了的店中，和兼職姑娘著話。

程雲則繼續盯著那群老頭，看他們互相爭搶著席位，也是有意思。

忽然眼前一花，唐老板已到了跟前。

臉上帶著淡淡的笑意，但為了掩藏這些笑意，為微微勾起的角賦予了調侃的味道：“程老板今兒個怎麽愁眉不展的，你平常不都被掛起來了嗎，來，給我聽聽，有什麽能讓一條掛起來的鹹魚發愁？”

“我想找個保潔，但招了這麽久了都沒招到。”程雲歎了口氣。

“不就是一層樓的清潔嘛，你自己做唄！”

“我的定位是廚子……”

“嘖嘖！鹹魚！”

“還我鹹魚呢你……”程雲抬起眼簾看著站在自己前、亭亭玉立的唐老板，下午的從後照過來，剛好製造出一道細長的影籠罩著程雲，“你看看你，現在不是和一群大媽打麻將就是和老頭下棋，我差點還以為你已經五六十歲了呢！還我提前過上了老年生活……”

“我什麽時候這麽你了？”唐老板皺著眉。

“去年，暑假，你來找我，你見到我的第一句就是這個。”程老板記好著呢。

“記不得了……”

唐老板微微斜著頭想了想，確實想不出來了，有時候人忘掉自己的話太正常不過了，反倒是對於其他人的話記得很牢。

又笑了笑，：“什麽老年生活，還是鹹魚好了。”

程雲斜著眼睛瞄了一眼，也帶上了調侃的語氣：“你現在也終於會到了鹹魚的樂趣了？唐校花你墮落了呀！”

“要是不缺錢，誰不想鹹魚啊！”

“從你的語氣中我聽到了你那遠去的上進心……”程雲完這句便有些後悔了，平常朋友這麽調侃一兩句沒事，但對於唐老板可不能這麽調侃。

“那是因為我現在決定留在錦了，這裏隔家裏太遠了，親戚也都不在這裏，隻有大學時認識的朋友，也不知道為什麽，忽然就覺沒有什麽力了。”唐老板倒是並不介意他的，反倒是有些慨。

“就沒有力了？”

“差不多吧……就覺得其實隻要自己過得稱心如意，舒舒服服的，當你不在意別人的看法了，生活品質一下子就上去了。”

“你這種沒有夢想的鹹魚……”

“和無憂無慮有什麽區別！”唐老板接上了後一句。

“哈哈有前途！”程雲笑了。

唐老板瞄了眼前臺，見隻有一隻俞點姑娘在撐著下發呆，覺得這隻前臺妹子應該沒有注意他們的談，便冒出一句：“你，我要是早明白這個道理該多好！我們走了多彎路啊……”

“未來還很長。”程雲抿了抿。

“錯，應該是人生短暫。”

“比你想象中長。”

“還是短。”

“你的短，我的長。”

“呸！些什麽！”唐老板出一隻手，五指張開，一掌按在程雲額頭上。

“咳咳，有人看著呢！”

“沒人。”

“有俞點。”

“沒看這邊。”

“看著的。”程雲抬起頭，抓住的手將之從自己額頭上挪開，手上傳來的還是悉的配方，“要是平常人在發呆，聽見周圍的靜，肯定也都會轉過頭去看一眼吧，但從來不會。不管在做什麽，不管周圍發生了什麽都從來不會轉過頭去看，就像現在，我們靜這麽大還是像是沒聽見似的，你知道這明什麽？”

“明發呆發得很專注。”唐清焰篤定的。

“明其實一直留意著周圍的靜，隻是不想讓人們知道在觀察他們，或者在通過另一種方式聽和看。”程雲。

“是嗎？”

唐老板轉過頭，驚訝的看向前臺。

隻見俞點姑娘還是保持著之前的姿勢沒，儼然又聾又瞎，隻是的臉上卻漸漸爬上了紅暈，紅暈有如爬山虎似的，直爬上了那巧的耳朵。

“額……”

唐清焰轉頭看向程雲：“就你能！”

“那是！”

“我今看你收了個很大的快遞，你買了個什麽？”唐老板連忙轉移話題，開始進閑聊，但才不是心虛呢，隻是不想讓俞點姐繼續尷尬而已。

“給蘿莉定製的床，它之前的床前兩被它給生生睡壞了。”

“假冒偽劣產品嗎？”

“可能是它太重了！當時床直接翻了，它倒在地上，還滾了幾圈……”

“哈哈，我能想象到那個畫麵，不過再重能有多重，明顯還是床的問題嘛。”

“也許吧……”

與此同時，正在三樓做題的蘿莉忽然呆住了，它低著頭默默的看著題，腦子裏瞬間一片空白。

它忽然有種全錦的人都知道它把床睡塌了還掉在地上滾了幾圈的錯覺，要知道它可是堂堂雪地之王啊，它注定是要統治一方的，大王這樣還、還讓它怎麽統治一方？

蘿莉立馬就很委屈，要不是臉上長滿了，都得通紅了。

太丟臉了太丟臉了！

隨即的一分鍾，它的腦瓜子裏便一直回著唐老板那聲很平常的輕笑。

程煙老師及時發現了它的不對，帶著關切的神走過來，並順著蘿莉低著的腦袋看到紙麵上，很溫：“這個數字確實有點大，但是解法還是一樣的，你多思考思考，我相信你一定能解出來的。嗯，等你掌握了一元一次方程我們就開始學幾何，這個是重中之重。”

蘿莉聽了，默默的開始算起來。

……

“老板，那個留學生打電話來了，問你回來了沒有，要過來麵試。”俞點姑娘捂著手機，有點不知所措的看向程雲。

“他的中文嗎？”

“嗯。”

“他過來麵試吧。”程雲想了想，麵試能不能通過還不一定呢。

“好的！”

俞點姑娘鬆開手，將手機在耳邊，用很慢的語速：“我們老板你過來麵試，對，你可以找個方便的時間過……額方便的意思是合適、恰當、不耽誤你，不是上廁所。就是你想什麽時候過來都行，我們老板最近應該都會在賓館呆著。”

隨即又和電話中的人嗯嗯幾聲，還回答了對方幾個問題，這才掛掉了電話，對程雲：“明早過來。”

程雲點了點頭。

旁邊的唐老板笑道：“恭喜，鹹魚的煩惱馬上就要解決了。”

程雲聳了聳肩：“不一定，不定人家嫌工資，不肯在我這幹呢，畢竟人家在國可是稀有。”

唐清焰著懶腰沒有回答他，而是打了個嗬欠：“不聊了，我回去了。”

“好，我也上樓做飯了。”

“要得。”

“晚上過來吃飯吧，你懶得做飯。”

“到時候看心。”

“早點啊，我晚上還得送玉嘉回的學校。”程雲擺了擺手，往樓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