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綰這才發覺,方纔寶兒那副堅強又聰慧的模樣只是僞裝出來的外表罷了,也忽然發現寶兒好像長大了,懂得保護自己了,想來這一路應該吃了不苦頭吧。
寶兒好像是回憶起了什麼,然後就抓了容綰的袖。
容綰便出手來將抱進懷中,“不要怕,姐姐在呢。”
寶兒恩了一聲,好像好一些了,才進容綰的懷中,娓娓道來,“我之前在那樹林中暈過去了,我還以爲我死了,後來醒來的時候在丞相府的地牢之中。”
“說起來還要謝習雲哥哥,說那裡不利於我的傷勢恢復,我的傷勢太嚴重,若耽擱了就會死掉的,所以丞相大人才將我放了出來,讓我住在了丞相府最後面的屋子,那屋子裡每天的都有人看守,他們就好像是木雕一樣不跟我說話,只是會送吃的來不讓我死,那時候我難極了,後來被習雲哥哥救活了以後,丞相大人就會派人來問我關於姐姐的事。
寶兒說著,就擡頭看向了容綰,亦猛地搖起了頭來,“不過我什麼都沒有說哦,我沒有出賣姐姐,我不會出賣姐姐的。”
容綰瞧見寶兒這樣心疼極了,忙將摟了一些,“我知道寶兒最乖了。”
寶兒的緒得到了安,再次安靜了下來,“然後我就死咬著說我什麼也不知道,我還要裝的傻乎乎的,可能他們看我小,後來也就沒有再問我,不過仍舊是將我關起來!”
“那裡太可怕了,那些人也太可怕了。就在我以爲我永遠也不會從那裡出來的時候,丞相大人的兒子宇文邕忽然發了怪病,沒有人能醫治,只有習雲哥哥能治療,但是習雲哥哥將那個機會讓給了我,他幫了我,讓我去給宇文邕醫治那怪病。
其實我也不會。不過習雲哥哥教給了我,我又有之前從姐姐這裡學過去的醫,所以上手很快。後來我才知道是習雲哥哥故意下了藥給宇文邕,才讓宇文邕發病,爲的就是將我就出去。
“雖然習雲哥哥的計劃沒有功,不過宇文邕好像是賴上我了。就非要我去照顧他,我才被丞相大人從後面的屋子裡放了出來。再後來柱國公的次子楊堅來找宇文邕玩,我們三個人玩到了一起,丞相大人就對我要好多了,至沒有再找人來嚇唬我。”
雖然宇文丞相沒有對寶兒做什麼。可寶兒是個小孩子,當時死裡逃生已經是不容易,也相當於是撿回來了一條命。又被傷害過的人帶回了府裡,肯定是害怕極了。一個人要面對宇文泰,是多麼的不容易,過來了,是多麼的艱難,
容綰心疼的親了親的發頂,“寶兒好聰明,寶兒好能幹。”
容綰除了誇獎安,也不知道能說些什麼,只能將摟在懷中拍著的背安。
寶兒雖然子調養好了,可是一直以來繃的神經放鬆下來,便沒一會兒就在容綰懷中睡著了,已經好久好久沒有好好的睡覺了。
不過此刻即便是睡著了,在夢中,寶兒都不安穩,偶爾會像是害怕一樣的哭起來,容綰哄一會兒纔會好一些。
孤濯默默嘆了口氣,沒有說話。
此刻已經回到了聽雨軒,容綰抱著寶兒下馬車,下頭有婉清將寶兒接了過去。
寶兒卻是離了容綰就醒了過來,亦吵鬧了起來。
容綰沒有辦法,下車以後就繼續抱著寶兒了。
寶兒這才又睡著了。
容綰將寶兒抱著回了自己的屋子,吩咐挽香道,“去把安神的香料減了分量點上,只用平時我開的方子一半的分量就行。”寶兒是小孩兒,藥量不宜過多,所以要減半。
屋子裡就有現的香料,挽香應聲,領命過去拿了香料過來點燃。
屋子裡很快就飄出來了香味,
容綰小心翼翼的起,見寶兒皺著眉頭,卻沒有再醒來,只是翻了個,裡嗚咽了一下卻仍舊睡著,等過了一會兒連嗚咽的聲音也沒有,只是鎖在了被子裡沉沉的睡著,才放心的從屋子裡出來。
孤濯在院子裡喝茶,見出來,“寶兒睡了嗎?”
容綰點點頭,走過去到孤濯旁坐下。
“你們今天在屋子裡說了什麼,說了那麼久?”孤濯問道。
容綰沒有打算瞞他,便將事的前後告訴了他,不過沒有說穿越時空,而是說他們都是來自同一個地方的人,且都有能力知道未來的一些事,因爲不知道孤濯聽了這話會不會信,而這樣說也不算是騙他,之所以不瞞,是因爲往後將傾城抓來,估著孤濯也能知道這些了。
跟孤濯方纔瞧見容綰和習雲的表,猜測出來的結果相差無幾,真的是另有,習雲纔會如此。
只不過傾城有如此能力,他不得不有些好奇了,如果說只有傾城一人如此,他或許不會相信,可習雲也如此,他就不得不相信了,畢竟習雲的立場沒有必要騙他們,以他對習雲的瞭解,也不可能騙他們,這種事亦不可能騙人。
見孤濯不說話,容綰不由得忐忑,“你打算怎麼做?”
“看你。”孤濯看向。
“其實,傾城以前來找過我,就跟我說過這些事,那時候我沒有相信。”容綰說道。
“和你說過什麼?”孤濯眉頭皺了起來,想起了爲數不多的幾次傾城找過容綰的畫面,心頭掠過不快。
“說你會……”容綰說到這裡沒有說下去,面卻白了許多,神也張了起來,“不過我不相信,但是我害怕!”
孤濯眉頭皺了皺眉,但很快又舒展了下去。他更加在意起了傾城這個子,確切的說是傾城說出的關於他的結果好奇,不過雖然他有些好奇,可卻好像看到了傾城死時的模樣。
所以,孤濯勾了勾角,“不要怕,我說過。只要我不願意。沒有人能傷害的了我,而且傾城可能是嚇唬你的。”
“瞧你,嚇得如此。”孤濯好笑的看著容綰。“不過看你這樣張我,我非常高興。”
什麼跟什麼,因爲今天習雲說的話,重新擔心了起來。誰知道傾城說的話是不是真的,不過要說孤濯會怎麼樣。也不想說,所以咬著脣。
孤濯終於不得不正視這個話題,他正問道,“那你今天問過習雲這些話沒有?習雲有沒有說過我?”
容綰想了想。說道,“我們時間不多,還沒有來得及說這些。不過姐夫也沒有說過你會怎麼樣!”
“那就是了!”孤濯說道,“既然他沒有說過我。按照我在世人面前並不大的名氣,就好比步六孤氏如今都沒有幾個人知道,知道也不知道有多大的家業就清楚了,我還是會默默無聞,你覺得我如果一直這樣,背後又有這麼大的勢力,會不會死?”
容綰聽到他說最後一個字,心裡一跳,但轉念又覺得他說的有道理,卻仍舊是慌忙的說道,“不會的,不會的。”
“那不就是了。”孤濯心和容綰截然相反,非但不擔憂,還高興。
容綰也只能當是自己杞人憂天了。
孤濯見不再說這個,便趕轉移話題,“在離開西魏之前,我會將傾城抓來,到時候隨便你怎麼玩!”
“傾城我當然不會放過!”容綰說道,“不過我更想知道到底是誰在和習雲過不去,我也希姐姐和繼父能夠和好。”
孤濯應了一聲。
容綰又道,“那你覺得我應該不應該將這件事告訴姐姐呢?”
孤濯說道,“不要告訴了,你不是答應過你姐夫不說嗎?而且往後如果事解決了,讓你姐夫自己去說豈不是更好?”
也對!
容綰點頭,“那聽你的。”
自從去了丞相府以後回來,孤濯就在聽雨軒住下了,不過府裡都是自己人,孤濯又不出門,有什麼事也是吩咐其他人去辦,所以並未有人知道孤濯在這邊。
而宇文泰那天和孤濯談妥以後,就著手開始收拾殘局了,除了和楊孜墨見了幾次面,說要他放了將軍府的人以外,還說了要退婚的事。
楊孜墨沒有同意,但也沒有當面拒絕,西魏宇文泰一人獨大,他說什麼就是什麼,楊孜墨要妥協,也不過是時間的問題,如今不過是僵持了,最終的結果卻是能夠顯而易見的。
寶兒一連在府裡住了好些天,容綰給調養了幾天的子,纔好多了,的本來就好的差不多了,如今自然是神恢復了許多。
不過,因爲之前太過疲憊,小板兒一直是撐著,此刻放鬆下來,就完全像是病倒了一樣,雖然沒有大礙,可每天就是昏昏沉沉的睡,像睡不醒一樣。
容綰也由得去,因爲等和孤濯的婚事忙起來了,小丫頭就沒有這麼好的功夫休息了。
隨風將鋪子的賬簿送來,亦彙報道,“主,您代屬下辦的事已經辦好了,屬下已經選好了鋪子,醫館的地址,初步也已經談妥,您看要在哪裡,您定個主意。”
隨風說著就將清單遞到了孤濯的面前。
孤濯隨手翻了幾頁,“這些我不想看了,那鋪子你看著辦,照著以前的套路來。”這些鋪子以隨風的本事,只會盈利不會虧損,所以他只要看賬簿,在哪裡就無所謂,醫館就關係到路程方便不方便,所以他說道,“你只需要將醫館設置到方便的位置,比如長安城的要設置在集市,或者是距離聽雨軒,映月閣這片區域附近,潼關因爲南街已經有回春堂了,則需要將新醫館設置在西街那邊,和南街遠一些的地方。”
隨風聞言,忙點頭道是,“屬下知道了。”
“你做事我放心,這些鋪子就買下來吧,你將鋪子都安排好了。再將賬簿送來即可,其餘的就不必來問我了。”孤濯說道。
隨風領命,道了是以後離開了聽雨軒。
沒一會兒,又有小廝進來慌張的通報,“楊將軍帶了人來將聽雨軒圍了!”
容綰剛將寶兒安頓好,從屋子裡出來就聽到這句,一臉驚怒。
孤濯卻笑了。“看來楊孜墨投鼠忌了!”
容綰不明白他是什麼意思。但見他不慌不忙,知道事怕是沒有自己想象的那樣糟糕,便問道。“怎麼了?”
孤濯想要說話,外頭楊孜墨竟然帶著人直衝了進來。
雖然只衝進了前庭,可還是惹得一衆隨從拿出刀劍來擋著他們,亦有小廝衝到後面去稟告。
孤濯也不說話。拉著容綰就往外頭去。
容綰卻道,“就這樣出去啊?不好吧?”
“有什麼不好的?這裡是我的家。我想去哪裡就去哪裡!”孤濯卻說道。
孤濯說的沒錯,因爲的家就是他的家嘛,但是如今退婚的聖旨還沒有下來,那這樣出去豈不是又要讓楊孜墨說難聽的話了?
果然。容綰剛想完,就已經被孤濯拉著去了前庭的前院,楊孜墨瞧見兩人手拉著手出來。雙眸微微瞇了起來,怪氣的說道。“喲呵!這天化日的,就如此拉扯著,何統?”
容綰面紅了紅,卻也沉了下去。
孤濯就是笑容中帶上了冰冷,“楊將軍說這話,莫不是嫉妒?”
楊孜墨聞言再次冷笑了起來,“有什麼好嫉妒的,這人不過是我不要的玩,孤將軍如果喜歡就拿去好了!”
容綰頓時渾的都像是被燙了一下,就好像燒開的水冒出泡泡來,刺激到一樣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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