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氏在孃家呆了幾日也是不得安寧,兄弟白顯拿了這筆錢,首先就去買了綢緞裳,每日邀三聚五的喝酒賭錢,一概不顧家計。雖是溺兄弟,但這樣的揮霍實在讓白氏看不下去了,又將弟媳說了一頓。
“你當老婆的,也不勸說著,任由他這樣胡來。不出什麼事還好,要出個什麼事,可就惹禍了。”
白顯家的冷笑著說:“大姐何苦這樣說,借錢給他揮霍的可是你。他那人的脾大姐還不知道麼,我不開這個口,要說大姐說去。”
白氏雖然心裡不舒服,但撇了撇,終究還是沒說什麼。明霞鬧著要回家,白氏也想回去了。正好南又來接們。白氏問著兒子:“你爹還在氣頭上嗎?”
南道:“娘自個兒回去看吧。您再不回家,可能就要鬧翻天了。”
白氏便讓明春收拾東西。明春和白家的小表妹白英不錯,白英聽說明春要走,很是不捨,又去求母親讓明春在家多住幾日。白顯家的倒不願意理會這些。白英又去求白氏,白氏倒無所謂,又見明春願意留下來,便和明春說:“要住你就住幾天吧,元宵前必須得回去。”
明春答應了,白英對白氏很是激。
白氏帶了明霞和南一道回去。路上時,白氏問南:“夏家怎樣,那幾個娃還沒死,凍死吧。”
南撅說:“娘,大過年的你何苦說這些膈應人的話。”
白氏道:“喲,我怎麼就說不得了。年紀小小的,你倒學會了維護你媳婦。還真是有教養。你不用說我也知道,那姓夏的丫頭回去定沒說我什麼好話。定在孃老子跟前說我這人惡毒,說我們項家如何待人刻薄。罷了,我還能聽到什麼好的不?”
南沒有吱聲,也沒想過爲青竹辯解什麼。雖然他確實沒有聽見青竹有過一句抱怨的話,但在他心裡,他對這個人的出現,還是討厭。
白氏等回到項家,永柱並沒在家。白氏沉著臉,心想丈夫不能諒自己的心意。孃家現在就那麼一個兄弟,自己偏著點怎麼呢。家裡現在又不缺那個錢。白顯的紈絝也是知道的,只希能有點本錢,他自己能去尋個正經的事做。
或許是趕路吸了不冷氣的關係,纔到家,白氏就覺得頭疼悶,躺在牀上不與人說話。青竹見狀也不敢上前問候。只默默的做著自己的事。
纔將洗菜剩下的水澆了菜園,便聽見外面有人喚。
青竹趕開了院門,見是韓。青竹便含笑著請韓進門,栓在棗樹下的那條大黃狗就一個勁的朝韓狂吠。青竹幫忙牽著狗,讓韓進自己住的屋子。
白氏上不舒服,又被這一陣的狗吵得心煩意,下了牀,站在窗下便朝院子裡破口大罵:“人死了不,連條狗也看管不好。它要是再,就拖出去給打死。”
青竹皺了皺眉,知道白氏在撒氣,也不和計較,低頭安了黃狗幾句,韓已經進了青竹住的屋子。
青竹自從過年後就沒再見過韓,看樣子似乎比以前還瘦了,心想兩人的境遇相同,自然的就多了幾分關切。
“韓妹妹最近好嗎,有沒有回家?”
韓搖搖頭,面有倦容,臉也不大好。還是頭一回來這間青竹住的屋子,打量了一下,牆角放著兩個竹編的屯糧傢什。還有幾卷晾曬的竹蓆。屋子比較低矮,線也不大明亮。最顯眼的地方莫過於那方壘砌的牀榻,韓便問:“夏姐姐和誰住在這裡呢?”
青竹道:“就我一個。”
“呀,真好,能一人住間屋子。什麼都自由。”
青竹苦的笑了笑:“那是韓妹妹不知道爲了爭取住到這裡,我費了多大的事。”至今額上的傷疤都還有淡淡的影子。
韓又道:“聽說夏姐姐回孃家去了,真讓人羨慕。”
青竹道:“也就兩天,來回的趕。天還下雪呢,韓妹妹有沒有回去?”
韓的神黯淡下來,輕聲嘆了句:“我倒是想回去,偏偏他們又不讓。再有家裡姐妹多,我回不回去,好像對他們還說都沒什麼要的。還要多添副碗筷。我找夏姐姐是有事要求你。”韓有些猶豫,畢竟求人的話不大好開口。
青竹倒有心裡準備,含笑道:“韓妹妹有什麼事直說就好。”
韓面有難,吞吞吐吐的說道:“夏姐姐有錢嗎,我想借點。”
青竹忙問:“韓妹妹有什麼急需要錢的地方嗎?”
韓眼中蒙了一層水霧,眼的著青竹,皺著眉頭說:“實話和夏姐姐說吧,臘月的時候我就腰疼,現在都還沒好。章家的人又不大理會,昨兒連飯也沒怎麼吃。心想這樣下去會不會死掉。也實在不能再拖下去了,家裡不會出錢給我治病的。所以我纔想到了夏姐姐,你借了幾個錢,我明天去街上找大夫瞧瞧,看能不能醫治。”
青竹聽見說得心酸,自己也跟著心酸,便和韓說:“我的況你也是知道的,只怕數也不夠。你先坐著,我去問下大嫂,說不定有。”
韓激的點點頭。
青竹找到翠枝商議,翠枝聽後卻不以爲然,淡淡的說道:“這個錢是你大哥辛苦掙來的,我也不好幫他置,再說家裡那老兩口如何爭執起來的,妹妹也知道。你去找別人吧。”
翠枝冷漠的態度讓青竹有些不爽,心想大嫂平日裡也是個和善的人,一說到錢的事就不痛快。心想或許是見韓沒什麼營生,怕還不上吧。也沒多想,只好將自己好不容易攢下來的錢,給了韓三十文,自己留下了要買兔子的本錢。
三十文畢竟也做不了什麼,可這是青竹能幫到的上限了,又催促著韓再去找別人想法子,子事大,千萬不能耽擱了。
韓激道:“多謝夏姐姐搭手相助。我很快就會將錢還上。”
青竹淡然一笑:“我倒不是很急,你拿去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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