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府。 .

周判在侍妾的服侍下剛吃了一碗蟹粥，冬天的螃蟹算不太，倒也勉強可以口，近些年他越發的覺到自己的老邁，明明年輕時不喜吃粥，現在卻頓頓都離不開了。

“那人還在門外跪著呢麼？”

“是啊老爺，都跪了小半天了，看著怪可憐的，外邊那麼冷，要不您還是讓進來吧。”

“唉，想求什麼，我心知肚明，只是如今這開封府，是那孫支使說了算，我又能有什麼辦法？你再去跟說說，讓回去吧。”

“老爺，這人救夫心切，妾看您要不見，非得跪死在外面不可，您還是親自見一面，哪怕是讓死心呢？若是真讓死在咱們家門前，可說不清了。”

“這……也罷，那將請進偏廳吧，煮一碗姜茶給去去寒氣。”

“是。”

不一會那子進了偏廳，也不看那姜茶，噗通一下大禮跪下，口高呼道：“民王氏，求周判替我家夫君做主。”

周判揮揮手示意起來，嘆息一聲道：“鐵夫人，我與鐵都頭也是三四年的了，若有辦法，我是絕不會束手旁觀的，只是孫支使殺他之心太絕，他之前的許多作為，也確實是過分了些，而且還不干凈屁，鐵證如山，本也是無能為力啊，鐵夫人，喝一碗姜茶暖暖子，回去吧，莫要讓我為難啊。”

“民孤陋寡聞，實是不知，這開封府什麼時候改由支使做主了？或是大宋出了新律法，通判斷案，還需要支使的簽押了？”

周判笑笑道：“你也用不著激我，那孫家父子背后有大靠山，他這一手也是得了二大王支持的，甚至這事家都有可能知曉一二，我雖是通判，卻也沒什麼跟腳，此案，翻不過來了，或許，你可以去找李推試試？或許他會幫你。”

“周判，開封府事，向來都是您做主的，二大王雖說掛著開封府尹的名頭，卻也沒多時間理這種俗，那孫春明后臺本堅，恕我直言，能力恐怕也遠在周判之，若是此事真讓他做了，他以二大王的名義在開封府發號施令，周判您將置于何地？”

周判聞言瞇瞇眼，認真地道：“本也沒幾年任期了，他要做這開封府的主，讓他做了便是，你以為本是那貪權位之人麼？開封這地界作通判，呵呵，隨便拎出來一個人來都你大，我早當夠了。”

“為通判，卻被支使架空，周判也算是開了場的先河了，二大王如今的擔子越來越重，家對他的意思也已經很明顯了，將來，他對開封府的管理只會是越來越，按常理來說，用不了多久，一個權知開封府的任免是跑不了您的，只要您不出什麼差錯，以后調任一方，大宋如今的一百多個州府還不是隨您任選？甚至若是運氣好些的話，有生之年，您還可以從轉運使或是監司的位子退下來，這可是真正的封疆大吏了，可若是您被一支使住，一個庸的帽子想來怕是摘不掉了，十之八九，您也是調到六部百司之，恐怕算是百司之，您也當不了正了。”

周判的臉很不好，乓的一下敲了桌子道：“你說的這些，難道我還會不知道麼？可那孫春明是什麼人，連石守信都在他手吃了癟，灰溜溜的滾出了京城，我又算是老幾，也敢跟他斗？你特娘的給老子滾！”

“大人當然不是那孫春明的對手，若是等他此事了之后再與他相斗，民也不認為大人還會有什麼勝算，可是大人，他這事不是還沒呢麼？孫春明一口氣將府的胥吏全都抓了起來，這大過年的若是出了事端，捅出了大簍子，那二大王是再寵著他，他還有臉當這個支使麼？民有一計，可以幫大人除此心腹大患，只求大人能法外開恩，救我家老爺一命。”

周判皺眉道：“可是本為開封通判，若是在這個節骨眼出了子，本也難辭其咎，況且那孫春明手段高絕，若是惹他日后報復，本也……”

“大人，據民所知，開封府對孫春明不滿的人，并不是大人，而是李推，此事若是能安在李推的頭，大人豈不是可坐收漁人之利？”

周判沉默了，好半天才道：“將你的辦法，說來聽聽。”

…………

開封府，燈火通明，大晚的孫春明也沒時間睡覺，正加班加點的跟宋押司兩人商討公務，尤其是現在臨近年關，正是治安事最要的時候，而以鐵都頭為首的一眾巡捕，十之八九全都被關進了大牢，人手缺。

“大人，現在收投名，已經有些來不及了。”

“我讓我家方大哥先頂一頂，他那手底下有許多可用之人，跟這開封城各片的龍蛇鼠蟻也都悉，應該可以應付過去，只要這個年過去了，咱們好辦了。”

便在此時，孫春明后傳來一聲不屑地冷哼道：“不知道孫支使此舉，算不算是任人唯親呀，怎麼，想把自家的兄弟，安排開封府的都頭？”

孫春明回頭，卻是李皮，當下拱手道：“李推？這麼晚了，您怎麼沒下差啊。”

“怎麼？這開封府只有你孫支使一個良了，我這種昏庸，不能加個班理一下公務？哦，也是，如今這開封府是您孫支使說了算了，您大權獨攬，我哪有什麼公務可理的？”

孫春明尷尬地笑笑，只得道：“李推誤會了，我只是讓老方暫時幫幫我而已，等過了年，還是要收投名，組建一支全新的巡捕隊伍，畢竟這開封府的執法，大多都是要由他們來做的，一定要嚴格要求，要多用一些好人才行啊。”

“哼，書生之見，好人是做不了巡捕的，沒點霹靂手段，怎麼鎮得住那些牛鬼蛇神？巡捕這活，遠不是你想象那麼簡單，憑你那個兄弟？簡直是彈琴，開封府要真給你來打理，非出大子不可。”

“李推可是有什麼高見？”

“高見？你孫支使現在是朝正五品的散大夫，新鄉縣子，誰敢給你高見？我還有事，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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