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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這好像是北宋》 第一百四十八章 文武之爭

當李耘的大軍功與慕容延釗會師的時候,已經是一個多月以后了。

時隔將近兩年,再見慕容延釗,孫悅發現他比之前在開封的時候更瘦了,瘦的跟麻桿似的,兩個黑眼圈都快到鼻孔了,上披著一件特別厚的紫貂裘,一走路都直晃,好像風一吹都要倒下似的。

相比之下,李穿一明重鎧,留著的胡子,面如重棗,眼似駝鈴,手持一長長大砍刀,背一黑漆金的三石強弓,騎在馬上雄赳赳氣昂昂,舉手一抱拳,怎麼看怎麼派,往他邊上一站,怎麼看那慕容延釗怎麼像文人,而李耘倒像個征戰沙場的武夫。

“李監軍,路途辛苦了,襄蠻夷之地,無甚佳,樞院的各位快進帳喝一杯熱茶,暖暖子吧。”

耘卻道:“不必了,我們雖是文,卻也沒慕容主帥想的那麼氣,戰事急軍如火,還是先商討破敵之策吧,請慕容主帥召集眾將,本監軍要在白虎賬開會,也順便認識認識山南這邊的諸位將軍。”

說著,李耘隨意的將手一抬,算是行了禮了,便徑直的走了。

慕容延釗當真是好不尷尬,臉上唰的一下就有些青了,這算什麼下馬威

這一仗,趙匡胤可以說是下足了決心,只許功,不許失敗,足足給慕容延釗調去了南方的十州兵馬,湊了六七萬人,號稱十萬大軍,說實話要不是為了等李耘這個監軍,慕容延釗此時說不定已經在江陵城飲酒作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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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因此,在這麼多人馬面前,李耘帶的不到三萬軍其實也就是個錦上添花,此時的大宋可并不同于一百年以后,經慕容延釗親手調教的山南兵,還真不見得就比軍弱,再加上他兩年前還是軍第一人殿前都點檢,軍將領也不敢跟他拿大啊,所以在正常人看來,李耘就是來給他當幕僚的。

當然,那是對正常人來說,可問題就在于,這李耘他本就不是個正常人,或者說,領兵作戰的興,讓他已經有點像是個神經病了。

在他心里,現在的慕容延釗就是個山南節度使而已,論職,他這個樞副使給個地方節度使一點臉又算的了什麼論關系,他是趙匡胤親信中的親信,陳橋兵變的執行人,而慕容延釗,則只是個后周的余孽,論差遣麼,監軍和主帥本就沒有誰大誰小之說,老子又不是不知兵。

耘早就把這場戰爭當做他自己板趙普的舞臺了,所以他不允許任何人來搶自己的風頭,慕容延釗也不行,相反,正因為慕容延釗的威名太大,他才更要狠狠一下他的風頭,這樣才能將指揮權搶過來麼。

慕容延釗青著臉,狠狠地吸了一口氣,又因為空氣太涼,他的太虛,忍不住的就是一陣撕心裂肺的咳嗽,跟著李耘來的大大小小的樞員一看自家老大這麼,自然連忙小跑著就跟上隨著李耘去大帳議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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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們看來,這是樞院和軍方第一人的一場無聲較量,自己是樞院的,難道還能站在慕容延釗的一邊不以至于,慕容延釗在這咳的都快吐了,他們卻誰也不敢多看一眼。

當然,孫悅是個例外。

“慕容大伯,您沒事吧。”

慕容延釗咳了半天,面蒼白,但對孫悅的這句關心卻很是用,孫悅是樞院的人,這好歹算是給了他一個臺階,因此笑笑便道:“沒事,習慣了,人快死了,什麼阿貓阿狗都敢蹦出來氣我了,兩年不見,你倒是長高了不,都當上一軍都監了啊,真是出息,快去吧,那畢竟是你的上,伯伯不怪你。”

“慕容大伯要好好保重啊,對了,我爹前些天收到一三百年的老參,他便讓我給您帶來了,就在我的行軍背囊里,您等一下我找一找。”

慕容延釗笑的更開心了,道:“你爹有心了,那我就不客氣了,帶我謝謝他。”

“應該的,慕容伯伯乃是國之棟梁,一定要保重才是,那我就先去了伯伯。”

“嗯。”

孫悅畢竟是樞院的,總不可能做的太過分,一直陪著慕容延釗那就太不是那麼回事了,便也跟上了樞院的大部隊。

還沒等孫悅走遠,便清清楚楚的聽到后面一個炮仗似得聲音道:“大帥那姓李的居然敢給您臉他以為他是個什麼東西啊要不大帥,今晚上我找幾個弟兄,打他一頓,或是干脆弄死他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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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聲音跟小鋼炮似的,分明是故意說給李耘聽的,雖說只是毫無意義的炮,但也未嘗不是一種威脅。

雖然趙匡胤重文輕武的意思雖然已經很明顯了,按說樞院也確實是應該武將一頭,但是,人的思維慣可不是趙匡胤一紙制度就能立刻改過來的,韓琦能將狄青的跟孫子似的,那是因為大宋百年來重文輕武已經為習慣,而此時畢竟剛過了五代十國,在人們的想法里,書生才是百無一用,后周的十年里,因為被主帥看著不順眼而被砍的監軍足有兩位數,柴榮不也忍了麼

難道剛登基僅僅三年多的趙匡胤,威已經超過了那個霸凌天下連契丹人見了都要退避三舍的柴榮了麼似乎并沒有吧。

所以將士們相信,他們哪怕是真的殺了這個所謂的監軍大人,趙匡胤也頂多不過是下一道圣旨,將慕容延釗痛罵一頓,該有的封賞一樣都不會,這有什麼的呀

這,就是五代十國的慣。兵驕,將悍

家怎麼可能因為一個書生,而跟領兵在外的大將翻臉呢。

慕容延釗擺了擺手,制止了將士們的胡說八道,因為他很清楚,趙匡胤不是柴榮,柴榮一生勇猛進,所以敢于駕駛著一輛沒有韁繩的馬車去馳騁,而趙匡胤,你信不信這兩馬車哪怕有一丁點的顛簸他就會先停下來,修好車再去作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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耘在他眼里確實不算什麼,可這個監軍,畢竟代表著趙匡胤,如今他病膏肓眼看著就要死了,他既不想割據一方聽調不聽宣,也不打算讓他兒子世襲他的節度使,何必要在死之前給自己已經當上家的小老弟添堵呢

忍忍得了。畢竟他死后還想要混個好一點的追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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