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日,姜昭早早地便歇息了,姜晴的選擇沒在心中留下太多痕跡。很明顯,高五郎不過是姜晴為自己選的一個擋箭牌,雖然眼差一些,但沒人也沒人害做下這樣的決定,那接下來無論如何自個兒都要著。
姜昭唯一可惜的便是二嬸娘和祖母的一片護之心要付諸東流了,平心而論,們對姜晴是極好的。
這日姜昭歇在了公主府,也是有小脾氣的,陸照強地去了臉上的脂膏,就決定要冷落他兩天時間,懶懶地就不往梧桐巷去了,預備讓他一人忐忑慌張。就像是舅舅對待他的后宮妃嬪一樣,寵一寵又冷一冷張弛有度,妃子們才不會恃寵而驕。
哼,現在想一想,就是對陸表兄太好了,他怎麼能不說一聲就把臉上的東西去了,一點都不溫。
當然主要是陸照昨天下午才主來過,床帳之間還輕微地留了一些他上清新又平和的氣息,姜昭蓋著薄衾嗅著殘存的氣息,呼吸平穩睡的很沉。完全不知就在沉睡的這段時間,隔壁的安國公府鬧出了怎樣大的靜,又有多人難以眠。
首先是正院,安國公回到府中,從端敏長公主的口中得知白日發生的事,重重地放下了茶杯。他和二弟姜二爺今日被邀參加宴會,席間高家的人也主湊上前來,沒想到他們竟然又打著聯姻的主意。
“此事不能應下,即便他們的確誠心借婚事求和,我們也不能答應。”安國公冷笑一聲,高家真當他們府上好欺負不,若不是還顧忌著太子,他的回擊可不只是搞臭高家的名聲那麼簡單。
“我也是這個想法,高貴妃和太子這是看著崔氏翻急了,論理說,太子并不是皇兄的嫡子。”端敏長公主摘下自己的耳鐺,臉上閃過一抹輕蔑,太子雖然已經有了儲君的名頭,但只要崔皇后重新在后宮立住,未來皇位落到誰的手中不好說。
“不過曜兒岳母肯上門為高家說和,證明晗兒在信中所言非是空來風,我懷疑郭家暗中可能已經倒向太子了。”安國公的眼中帶著凝重,他當初為長子娶妻看中郭家便是在意郭家名聲清正,不摻和到朝政中。可如今郭家明顯要借太子出仕抹除陛下的責罰,卻不和他們通一通口風……
“就算如此,本宮也絕不會同意晗兒娶那個許清荷,明日你給皇兄上書讓晗兒從東海回來。”提到次子,端敏長公主就一肚子的氣,不止氣他竟然會看上一個孤也氣姜昭擺明不在乎這個母親的態度。
“昭兒的話沒錯,晗兒留在東海對他對我們府上都有好。許氏還在為父守孝,本不了婚,公主何必執著,還是著眼于高家這檔子事為好。”安國公用手指了額角,因為端敏長公主的固執有些頭痛。
端敏長公主嗤了一聲,不以為意地要再開口,突然響起的喧鬧聲打斷了的思緒。
“發生了何事?”安國公皺著眉詢問外面守著的下人,夜深了府上不該這麼沒有規矩。
“公爺、公主,不好了,老夫人和二夫人去四娘子的房里,正好發現四娘子要輕生。老夫人心悸暈過去了!”下人急急忙忙地稟報,驚得端敏長公主和安國公連儀容都沒整理匆匆出了門。
等到他們趕到二房,姜二爺、長子姜曜也在,便是離得較遠的陳氏和姜三爺,也在下一刻過來了。
姜晴已經被救下臉慘白地跪在床前,老夫人躺在床上,正被何氏扶著,一下一下地氣,旁邊還有一個婢,雙手捧著一個匣子,里面放著烏黑的藥丸。
可能是因為及時服下了藥丸,老夫人過了一會兒臉呼吸就緩過來了。安國公查看過自己母親的狀況,松了口氣,轉而沉下臉看向他的親弟姜二爺,“這是怎麼一回事,老、二你現在就說一說。”
兒尋死嚇到母親,姜二爺狠狠地吸了一口氣,眼中怒火翻騰,咬牙切齒地說道,“都是這孽,執意要嫁給那高五郎,母親與我都反對,結果竟然要輕生。”
姜晴的脖頸間有一道紅痕,顯然是方才懸梁的時候留下來的。
端敏長公主仔細看了一眼駭得呼吸一窒,“那高五郎千般不好,四娘為何就執迷不悟?”
“二弟妹,你知不知道其中緣由?”轉頭看向何氏,開口詢問。
何氏眼中閃過痛,正要開口手臂被躺在床上的老夫人扯了一下,垂下頭,輕泣,“四娘因為前陣子的流言一直心中郁郁,覺得除了高五郎嫁給旁人會被嫌棄。我原本想著讓四娘嫁回何家去,也不肯。”
“當真如此?”端敏長公主神狐疑,記得從前姜晴并不是這等爛泥敷不上墻的弱子,若是五娘,倒是有可能。
“四娘都尋死了還能有假?”接著長公主話的人變了老夫人,氣若游地開口,語氣蒼涼,“罷了,就讓四娘嫁給那高五郎吧。老看不得四娘被人詆毀,也看不得四娘尋死。”
聞言,除了何氏和跪在地上的姜晴,人人驚而失,端敏長公主要再言被邊的長子姜曜皺著眉攔了一下。
事,似乎并不是表面上的那麼簡單。
“母親此話何意?高家與我們府上前陣子如何母親也知道,四娘嫁過去只會累。”安國公親自出聲詢問自己的母親,連同姜二爺也看過去。
老夫人在何氏的攙扶下坐起了,頭發似乎蒼白了許多,看向這一屋的人,緩慢開口,“我的意思是,讓四娘嫁給高五郎,好讓流言平息。但最多兩年,再讓四娘與高五郎和離,等到所有人都忘過后,再為四娘尋一門清白的好婚事。”
“老大,母親看不得四娘再委屈了。”最后,的目直直看向安國公,帶著懇求。
安國公心中縱有千言萬語,在自己母親的懇求下也說不出口了。僵持了一會兒,他甩了甩袖子,豎著眉嘆了一口氣,“母親有言,此事我便不再過問,端看二弟答不答應吧。”
老夫人于是又看向自己的次子,姜二爺氣的滿臉通紅,他不明白繞這麼一大圈為了什麼,還不如直接將四娘送回老家找一戶人家嫁了。別人家的兒是因為被婚尋死覓活,他的兒卻是反其道而行之,簡直可笑!
可自己的母親執意如此,他最后也只能不不愿地點頭,瞪了一眼姜晴后撂下一句話,“將來過得不好,孽不要回來哭訴!”
說完,他氣沖沖地離開,去隨便哪個姨娘的院子了。
“好,既然老大和老、二都同意了,接下來就著手辦四娘的婚事。高家應當還會上門。”老夫人苦笑一聲,耷拉下眼皮,又躺了回去。
姜晴指甲死死掐著手心,無聲地朝老夫人磕了一個頭。
安國公和端敏長公主見此,不再停留,吩咐了一句耐心照看老夫人,也冷著臉離開二房,連帶著姜曜往姜晴上看了兩眼,跟在父母后一同離開。
陳氏和姜三爺因為是庶房,沒有發言權,隨口安了一句何氏和老夫人,也不敢再留下來,急急忙忙退出去。
房中剩下老夫人、何氏以及姜晴,何氏終于忍不住痛哭出聲,“嫁回何家去又不是不行,我的兒,你這又是何苦。”
姜晴著刺痛的紅痕,眼中閃過瘋狂,啞著嗓子道,“祖母和母親放心,只要兩三年的時間,到時候我一定會再嫁給我真正想嫁的人。”
哪怕不能嫁給他,也要生下有著他們兩人脈的孩子。
兩三年后,那個病秧子一定早就死了,而頂著一張和病秧子有三分相似的臉。
姜昭做了一個噩夢,嚇得天蒙蒙亮的時候,就滿頭大汗地睜開了眼睛。
發覺那只是一個夢,還是心有余悸,眼神呆呆地捂著口緩不過來神。無他,這個噩夢太真實了,夢到了沒有去水榭截走陸表兄的那短暫的一世。
夢里的前半部分和上輩子一模一樣,沉溺于病痛中只想著尋死,萬事都懶得過問。母親的迎春宴上,孟家和太子茍且,而姜晴為了逃避懷疑設計了陸表兄,害的陸表兄必須娶了。接下來的一年正如上輩子經歷的。
除了二哥還待在京城,也沒有遇到許清荷之外,安國公府并沒有大的變化,外祖母還好好活著,承恩侯李家含糊地躲過了生死大劫,大嫂平平安安生下了大哥的長子。
可就在夢境的后半部分,死后的那段時間,一切突然變得詭異起來。夢到二哥醉生夢死就算了,竟然還夢到姜晴懷中抱著一個孩子,陸表兄雖然冷著臉,但竟然給那孩子取了名字,陸遜。
那孩子姓陸,難道是姜晴和陸表兄的骨?
夢到這里,姜昭冷汗淋淋,一下子驚醒,此時坐在床上,突然想到一個不敢想的可能。
是啊,慶平十六年就死了,那之后旁的人都還活著呢。陸表兄那樣溫,未必不會慢慢接納四堂妹,他們生下一個孩子也極有可能啊。
姜昭再也睡不著了,悶悶不樂地癟了癟,夢里的一切要是真的,現在是算什麼呀。
夢若是假的,可等死后陸表兄總歸會娶妻生子,越來越貪心了,不想要陸表兄還會喜歡上別的子。
最多最多,也得死后七年,陸表兄才能和別的小娘子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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