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虞晗昭

謝知筠中午簡單用了一頓午食。

也不知是因為管了家，還是因這幾月鄴州產富饒，總之飯食一日比一日富。

今日就有一道謝知筠很吃的白切，那一看就是質最的三黃，切薄薄的小片，在醬料里那麼一蘸，口是鮮香甜的滋味。

除此之外，還有一道清蒸鱸魚。

就著這兩道菜，謝知筠吃了小半碗米飯，用過後又喝了一碗湯，覺得分外滿足。

衛戟不在家，賈嬤嬤、朝雨和牧雲便陪一起用飯，桌上也熱鬧些。

「今日的菜確實極好，」賈嬤嬤笑瞇瞇說，「難怪小姐多用了些米。」

謝知筠笑道：「小廚房的廚娘也不知得了什麼指點，手藝確實越發好了。」

幾個人說了會兒話，外面又來了個小丫鬟。

上穿著淺藍的褙子，一看便知是廚房的幫工。

「朝雨姐姐，這是小廚房給夫人送的點心，讓夫人下午配茶吃。」

朝雨謝過，又給了個果兒，這才拎著食盒回來。

謝知筠更驚訝了：「小廚房這是開了竅，當真了不得了。」

食盒打開，便見裏面有一碟芙蓉糕，一碟茯苓餅，一碟紅豆以及一碟綠豆糕，樣式都很別緻，跟以往廚房手藝不太相同。

謝知筠看到這些點心，倒也不再打趣，想了想，對朝雨道：「讓人打聽一下，小廚房可有變。」

朝雨便應下：「是。」

謝知筠剛用過午時，倒是不，只嘗了一塊綠豆糕，便歇下了。

待再醒來時，已經過了未時正。

謝知筠起床自己穿，選了一件素凈莊重的蔚藍妝花長褙子，下面配了一條織錦百迭，往妝鏡前那麼一站，立即有了國公府夫人的氣派。

牧雲給梳了個牡丹髻，在髮髻上戴了一支珍珠梅花簪，一對碧璽髮釵，襯得眉眼清潤，端莊雅緻。

謝知筠左瞧瞧又看看，滿意地點了點頭，自己取了脂，在上淺淺上了些，便就作罷。

待打扮完，朝雨便取來披風，給披在上：「馬車備好了，鄭娘子和尤二管家也等在外面，小姐，可要走了？」

謝知筠點頭：「走吧。」

只帶了朝雨、小鍾和謝信，四人一路出了春華庭，直接進了小花園。

就在謝知筠要繞過假山，往前後宅之間的月亮門行去時，忽然聽到一道急匆匆的腳步聲。

跟在腳步聲後面的，是無奈的嗓音：「夫人，夫人你怎麼又生氣了？」

謝知筠一下子就認出說話之人是二爺衛耀。

立即頓住腳步，讓跟在後面的三人往後退了半步，四人就藏在了假山之後，沒有輕易冒頭。

此時，前面急匆匆的腳步聲也停住了了。

「二爺，因何如此言？」

虞晗昭的嗓音響起。

言寡語，謝知筠也只偶爾同說幾句話，平日幾乎聽不出是悲是喜，但現在再聽到清冷的嗓音，謝知筠卻清晰到了在生氣。

但那生氣並不明顯，只低低在嚨里，似乎在努力不讓人覺察出來。

顯然，惹人生氣的衛耀本沒察覺出來。

他似乎被虞晗昭問住了，好半天才含糊道：「我不是不讓你去西郊大營，只是……覺得有些危險罷了。」

西郊大營是衛家軍的兵營，衛戟和衛蒼經常會在西郊大營練士兵，安排軍務。

虞晗昭似乎覺得衛耀的話很怪，冷笑一聲，道：「家中數萬將士駐紮在西郊大營，我家中三哥亦在西郊大營中，怎會危險？」

謝知筠第一次聽說這麼長的話，心道衛耀要糟。

果然，面對虞晗昭的質問，衛耀一下子就急了，他的聲音都忍不住拔高：「那裏都是跟隨父兄上陣殺敵的真軍士，同你不一樣的。」

虞晗昭：「……」

虞晗昭聲音越發冷寂。

「如何不一樣，衛家軍又並非只收男兒，林家姐姐也在軍中擔任將帥之職，麾下兵超過三千，你說，」虞晗昭幾乎是質問，「你說，我與們也不同嗎？」

衛耀沒能回答。

半晌之後，他苦笑一聲：「夫人，你是否覺得我太沒用了。」

這一次，換了虞晗昭沒有回答。

衛耀聲音也低了下去，不用去看他的臉，謝知筠都能聽出他的失魂落魄。

「夫人，我從小孱弱，不能習武只能習文，家中事務我一概不懂，」衛戟低落地道，「你可是嫌棄我，覺得我不如長兄，也不如三弟，我甚至還不如長姐，都會做，而我只會附庸風雅，讀那些沒用的聖人書。」

他說完這話，一時間都有些哽咽了。

而虞晗昭卻也依舊沒有回答他的話，只是沉默一會兒，然後敷衍了一句。

「二爺，你想多了。」

連安都沒有，衛耀顯而易見極為傷心。

他慘笑一聲，幾乎是自言自語。

「你就不應該嫁給我，我不僅不懂你想要什麼，甚至還耽誤你的前程，你若是嫁給長兄多……」

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被虞晗昭厲聲打斷。

「衛耀，你胡言語什麼！」

虞晗昭氣得呼吸聲都重了幾分，忍了忍脾氣，終於還是道：「你先回去，待我回來再同你說。」

衛耀沒有吭聲，大抵是心灰意冷，他轉離開了花園。

謝知筠安靜等了一會兒，想等虞晗昭走後再出來，然而並未等到虞晗昭的腳步聲，只聽到了的清冷嗓音。

「出來吧。」

謝知筠微微一頓。

旋即，拍了拍朝雨的手，自己從假山後走出來。

「弟婦，此偶遇，倒是有緣。」謝知筠道。

虞晗昭沖拱手，算是見禮。

「讓長嫂見笑了，」虞晗昭面容冷淡，看不出悲喜，「長嫂要去何？」

謝知筠看出來，主問這一句，就是為了緩解方才的尷尬，倒是難為還知這些人世故。

謝知筠笑笑，道：「我要去永倉，安排賑濟流民，不如……」

謝知筠想了想，道：「弟婦若是無事，不如同我一起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