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聽話

謝知筠沒有猶豫，對王家娘子點頭示意，就拉著虞晗昭出了營帳。

剛一出去，抬頭就到了衛戟的目。

衛戟上穿著筆乾淨的軍服，外面沒有穿鎧甲，只穿了簡單的護臂和護，顯得他姿頎長,蜂腰猿背。

兩個人視線一對，不知道怎的，就不約而同勾了勾角，倒是相視一笑。

柳朝暉看了看自己將軍，又看了看夫人，覺得自己實在不上話，看向了虞晗昭。

「虞六將軍。」

虞晗昭家中排行第六，雖並未正式參軍，卻也在北越的中軍大營中行過伍,是武將世家出，柳朝暉這一句六將軍算是尊重。

虞晗昭有些驚訝，不過很快就回過神來，道：「長兄，柳副將，兩位想必沒有心過營中的庶務，諸如軍服等事宜是由誰來辦？」

衛戟道：「是由軍備司辦，軍備司的郎將是曹又。」

虞晗昭道：「長兄，一般而言軍中的軍服都是特製的，所用的布料要特殊製，吸水吸汗還不易破損，有一定的防護,染時會用特殊的染料，這樣裳的特殊,也能起到防火防蟲的效果。」

虞晗昭道：「對，他的那軍服肯定還是自己的，只是染上了味道，又不好解釋，才對王家娘子這般說。」

謝知筠若有所思，突然道：「既然王二勇換過一次糧食，那麼他換走的那批糧食去了何？」

虞晗昭看了看衛戟，又看了看謝知筠，難得機靈一回，一邊往外走一邊道：「長嫂，我去馬車上等你。」

謝知筠略放了心，道：「當年烏曹叛，鄴州了一年有餘，王二勇也在那時候行為異常，我以為他就是那個時候被人聯絡上，慢慢被幕後之人買通做，裡應外合，出賣衛氏消息。」

只要做過的事，做出的決定，無論有什麼後果，衛戟從來不後悔。

等到人都走了，衛戟才垂眸看向謝知筠。

「當年事發之後，將軍同我帥軍征討烏曹餘孽，打了大半年仗,當時駐守鄴州的是父親邊的三位副將,三位將軍皆是忠心耿耿,但當時城中急需戰後休復，許多百姓和士兵都亡傷病，故而沒有對士兵嚴加管束。」

說到這裡，衛戟頓了頓道：「相鄰的瑯嬛，太興，湖州三州及附近的郊縣也要排查。」

「夫人所言甚是，」衛戟道，「繼續說回正題，王二勇是在元康四年被調永倉的，據王家娘子的供述，因為他的職責從守軍換了糧道都司，要長時間駐守在永倉，且又離城防事務，故而他的存在對幕後之人來說就沒那麼重要了。」

心弦一，清音萬里。

衛戟道：「已經派了人，一個時辰就能把所有人抓回來。」

「晗昭也出了力，也當謝過。」

衛戟眼眸中的冷意如春來雪融，一瞬便消失無蹤。

謝知筠若有所思點點頭，抬頭看向衛戟：「醉臥齋可查了？」

他這裡用了父親。

「惡人要作惡，可不管是否有機可乘，即便當時鄴州防範嚴，惡人也總有辦法鑽空子，就比如現在。」

謝知筠抬眸看向他，見他神凝重，眉宇之間冷意更深，不由輕聲笑了笑。

衛戟眉峰一蹙，對柳朝暉道：「立即搜尋鄴州當地所有做泔水生意的商戶，每家都嚴格搜查，所有人等不得離開居所，不得出鄴州城，王二勇或許就藏匿在這樣的人家。」

「你的意思是，他的那軍服不可能是從外面買的。」

那剛好是秋收之後，百姓納上田稅時，王二勇當時來不及更換裳，只能穿著那樣一軍服，跟著泔水車，一路出了鄴州城。

這麼一來，一切都對的上了。

誰家要買，便在夜之前或之後易，這樣可以避開百姓，以免被人嫌棄臟污。

所以王家娘子說，王二勇後來不怎麼去酒館了。

現在的鄴州比之當年要堅固得多，衛氏是民心所向，百姓擁護，士兵擁戴，這樣的明之下，依舊有惡意在流竄。

聽到這裡，謝知筠立即就明白了。

有了的搜查線索，在場眾人都鬆了口氣。

此刻也是如此。

他們死得那樣慘，任何人都不能淡然視之，更何況同手足的他們。不說他們，還有那麼多死不瞑目的士兵和無辜的百姓。

柳朝暉領命下去忙了，營帳之外只剩三人。

想到這裡，謝知筠迅速回了營帳，又問了王家娘子新軍服出現的時間，然後便回來道：「就是去歲十月。」

泔水桶又大又臟，百姓都很嫌棄，故而做泔水生意的往往都是夜間收貨，放到郊外的莊子上存放。

原來在虞氏時，就是由來負責籌備軍服的，對此分外悉。

今日能幫上忙，謝知筠心裡也很高興，聽到這話，臉上的笑容也越發燦爛起來。

陳州牧跟父親同手足，他跟陳氏兩位公子一起長大，即便是文弱的陳攸之，也是一起上陣殺過敵的。

亦或者，他那服還了保護，一旦出了意外，他還可以憑藉份借口特殊軍務。

衛戟輕輕抬起眼眸，眉宇之間皆是冷意。

「我就說，還是夫人聰慧，」衛戟的眉眼溫，聲音里也有著濃濃的笑意，「果然夫人出馬，立即便能有結果。」

衛戟沒想到謝知筠竟會安他，心中那一直綳著的弦，也不由被眼眸里的笑意撥。

就連城防士兵也不願意仔細搜索泔水桶。

「那半年的鄴州城確實給了人可乘之機，但父親和我都不後悔。」

說到這裡，兩個人突然福至心靈，異口同聲道：「泔水。」

這種形下，藏匿個把人出城再簡單不過。

謝知筠微微一愣，旋即便笑了：「好。」

糧倉對與城防來說，相當於直接被調到了最後方，基本上就是養老了。

「他不一定會回鄴州，更可能是從湖州過太興，往銅川竄逃。」

謝知筠仰著頭，看向衛戟，問：「方才我承諾王家娘子的話……」

衛戟不等說完，便開了口。

「自然由夫人做主。」

「我都聽夫人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