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朕第一次與他見面……」南宮燁陷回憶當中。
哪個男孩不喜歡舞刀弄槍,不想立志當將軍,征戰沙場保家衛國呢。
當他第一次見到銀裝鎧甲的吳將軍,眼睛都看呆了。
吳老將軍那時候還不老,正值壯年,渾的腱子。
他一雙眼睛炯炯有神,慈地了他的頭:「要當心啊,男子漢首先要學會保護好自己,小子……」
見南宮燁盯著他的甲胄發獃,他瞭然一笑,從懷中掏出了一把匕首,送給了他。
「那個時候,朕還小,可是吳將軍高大威猛的樣子,朕一直記得。」
南宮燁輕聲說道:「朕那時就覺得他是英雄,很期待再次能見到他。」
第二次見面已經隔了一年了。
那時候端妃得勢,寵得齊王也無法無天,在後宮裏天想著欺負他。
非要著他跪下,給他當馬騎。
他不依,齊王便讓隨侍一齊過來,他低頭。
他一看勢頭不好,轉便跑,又是跑到了這座假山下,他畢竟攀爬練,幾下蹭蹭就上去了。
齊王竟然也跟著上來了,隨其後,裏還囂著:「等我抓到你,看我不打折了你的!」
南宮燁心中無奈,明明數次忍讓,他卻苦苦相,簡直欺人太甚!
避無可避,南宮燁低頭,趁著沒人注意,踩了齊王的手,還碾了兩下……
齊王張呼痛,從假山上掉了下來,幸好宮人墊在下,沒摔到要害。
卻也嚇壞了端妃和趕過來的武皇。
武皇二話不說,當場就要責罰南宮燁。
一個無勢的皇子,又被聖上不喜,今後的日子說不定更糟。
就在這時,假山後走出了一個人,他著鬍鬚笑著道:「小孩子家家的打鬧嬉戲,陛下又何必當真,剛剛老夫看到了,是峰兒他自己不小心墜了下來……」
再次給他解了圍。
清聽著南宮燁的淡淡敘述,心裏想像得到,小的南宮燁,沒有母妃的庇護,在宮裏過得相當的艱難。
吳老將軍顯然也是注意到了他年失了庇護,不願意為難他。
即便是傷了他的外孫,也還是替南宮燁解了圍。
清稱讚道:「聽你這樣一說,吳老將軍的確值得人欽佩。」
南宮燁無聲地嘆了口氣,他還記得當時父皇走後,他惴惴不安,生怕遭到了端妃的報復。
離開的時候,長了個心眼,躲到了假山後頭藏了起來。
因此,他也聽到了端妃和吳將軍的談話。
端妃看著齊王的手,不贊同地問爹:「爹,峰兒的手明明被人踩了,才掉下來的……」
「你看看他的手指頭,都腫了!」
「你居然不向著自己的親外孫,還說是不小心掉下來的,你當我是傻子?」
而當時吳老將軍訓斥了端妃:「霞兒,峰兒雖是皇子,但也要嚴格管教,不能縱了子,整個過程老夫都看到了,那孩子縱然有錯,可怪也怪峰兒氣焰囂張,欺人太甚……」
端妃傲氣地說道:「爹你保家衛國,我們囂張又怎樣?」
吳冠中呵斥道:「胡鬧!老夫只不過是僥倖活著而已,那些流犧牲的戰士,他們的家眷如今能吃飽飯就不錯了。」
「老夫的功勛是建立在他們的流犧牲上,你若如此猖狂下去,別怪老夫不客氣!」
端妃不可置信:「那五皇子又跟你沒關係,你為什麼向著外人?」
吳將軍嘆了口氣:「別看他小,但是沉著冷靜,機智多變,能忍,關鍵時候又能下狠手……老夫的確是很喜歡他……」
端妃氣得咬牙:「再喜歡,他也不是你的外孫!」
說完,氣急敗壞地帶著人呼啦啦地走了。
南宮燁在假山後聽完,原想著等沒人的時候再出來。
結果等眾人的腳步都散了,一個沉穩的腳步聲卻走了過來。
他剛要出假山,正和來人四目相對!
不是吳將軍又是誰?
吳老將軍慈地看著他,從懷裏掏出個油紙包,緩緩打開,裏面是個。
「想吃嗎?」
南宮燁咽了口口水,點點頭。
「若能從老夫手中奪過去,這個便是你的。」
吳冠中笑瞇瞇地逗著他。
若是年的南宮燁,肯定不屑一個。
可年的他,吃食上被層層盤剝,一個熱乎的散發著獨特味道的,格外的人。
因此,他二話不說,上手就搶。
吳老將軍不客氣地一腳踹倒了他,他卻繼續纏了上去……
如同耍猴子一般,兩個人不知道走了多個回合。
論武功和氣力,南宮燁當然是比不上壯年的吳將軍。
可南宮燁鍥而不捨,眼裏既然盯住了,便一直不放棄。
抓,撓,啃,咬……
他無所不用其極,完全沒有章法,吳老將軍踢到了他,他起顧不得拍灰,再次過來……
如此多次,最後癱倒在地,呼哧呼哧直。
看樣子像是放棄了,就連吳冠中都以為他放棄了。
剛把湊到,卻不妨他忽然一個起,殺了個回馬槍,再次沖了上來——
吳老將軍頭上也出了汗,他哈哈大笑,把遞給了南宮燁。
笑著了他的頭:「你心堅韌,為了目的不擇手段,誓不罷休。峰兒……將來不及你啊……」
清一臉淡定地聽南宮燁回憶完,忍不住看了他一眼,小聲嘀咕道:「這老將軍,婦人之仁啊。」
若是老將軍,管他三七二十一,先把南宮燁這個禍害給滅了,掐死在萌芽里……
南宮燁呵地笑了一下,挑眉看向清:「若你是老將軍,你肯定要提前殺了朕,是麼?」
唉我去,這是會讀心麼?
清搖搖頭:「沒有的事。」
見南宮燁心不太好,蹦了一下,踩到邊上的石頭,個子一下拔高了。
裝作哥倆好似地拍了拍南宮燁的肩膀,「今天你不是皇上,哀家也不是太后,帶你鬆快鬆快,給你個驚喜。」
「哦?」南宮燁似乎被吊起了好奇心,看的眼神很是和:「什麼驚喜?」
「驚喜驚喜,說出來了,還驚喜個啊?」
南宮燁皺了下眉頭;「好好說話。」
「來不來?」清挑釁似的看向他。
南宮燁雙手叉,定定地看著清:「有什麼不能來的?走!」
清掉頭,就帶著南宮燁往先帝的布庫房走去——
南宮燁起初有些疑,等到了地方,不確定地問道:「這裏?」
武帝生前喜歡摔跤,所以建了個布庫房,後來他不太好了,喜歡看人摔跤。
有時候經常來這裏,一待就是半日,閑雜人等,還不讓進。
清其實沒來過這個地方。
站在門外,微抬下,門口守門太監見到南宮燁,立刻下跪行禮,山呼萬歲。
「讓他們都出去——」清吩咐道。
南宮燁從善如流:「都下去。」
眾人退得乾乾淨淨,清率先推門進去,裏面場地很大,儘管南宮燁登基之後,幾乎沒踏足過這裏。
可此時屋子的角落裏仍舊擺放著炭盆,奴才們都提前悉心打理好,生怕聖上臨時起意過來。
清好奇地轉了轉,看了看武架子。
刀槍劍戟斧鉞鈎叉,武倒是特別齊全,亮閃閃地擺放工整。
清隨手了一桿槍出來,很是砸手,顯然是鋼所制。
忍不住贊了句:「好槍!」
南宮燁好笑地著:「你大老遠帶朕來,說得這個驚喜,不會是說要送朕一桿槍吧?」
清白了他一眼,把槍原樣了回去,室溫度很高,了外套,又了外,對南宮燁吩咐道:「服。」
南宮燁登時怔住了。
「這、不好吧……」
他反倒是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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