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清挑挑練練，唉聲嘆氣的，隨手又拿起幾個摺子。

是文臣的奏摺，寫得文采出眾。

但是看得累。

清手拄著下，看著看著，才醒來沒多久，就覺得又有些昏昏睡。

還在想，要不要以後整幾本這樣的奏摺放在床頭，簡直是催眠神啊。

恍惚之間，頭上方罩下了一片影，那人隨手把手中的奏摺走，慵懶道：「母后倒是勤政。」

說話這麼不不的，要不是看他臉上若若現地有自己的掌印。

剛才在夢裡說心悅的，估計是鬼了。

清反正也不相信他的心繫，和帝王談，風險太大。

清瞥了瞥，沒吭聲。

見清沉默不語，南宮燁不由得又想到先前的春夢——

心底到底還是碧波漾，他握拳清了清嗓，又自己給自己找臺階下，翻開了奏摺看了一眼。

「你不舒服，這樣的奏摺就不必看了，左右也沒什麼用。」說著，隨手扔到了一邊。

清突然想到了自己外祖上的摺子，就把先前的幾個奏摺遞給了他。

南宮燁目微挑，雙手抱地看著，清仰頭，做乖學生狀：「這幾個摺子，需要陛下決斷。」

「哦？」南宮燁接了過來。

清私心作祟，下意識地把自己外祖的摺子放到了最上面，南宮燁打開一看，微微一愣，心中明了。

臉上帶著瞭然的笑：「先前是漠北作戰，軍需必須可著連庚希那頭，所以盛將軍這裡，朕就了一。」

他解釋道；「眼下漠北用兵也結束了，明日朕便讓戶部兵部著手準備定北侯的糧餉。」

清聞言，緩緩點頭，心頭的大石落了下來。

整個人神也輕鬆了許多。

南宮燁見如釋重負，心念一轉，隨手用手中的奏摺挑起下，悠悠問道：「如此，母后可是滿意？」

清用手打開摺子，忍不住笑了下，點點頭：「尚可。」

南宮燁也跟著笑了笑，臉上出了久違的酒窩。

他又隨手打開第二份摺子，臉上的笑意凝了下，不痕跡地放到了一邊。

清沒放過他的神，第二個奏摺應該是禮部上的，奏請迎接連庚希的摺子。

想來，他對連庚希也並不是完全信任啊。

似乎是驗證心中所想，南宮燁也沒解釋，隨手從最右側，他先前看過的奏摺里，拿出了一本遞給了清。

「看看這本。」

霍清好奇地打開，待看清奏摺所言，忍不住一愣：「殺降？」

南宮燁緩緩點了點頭，脖子似乎不太舒服，往後仰了仰，似乎是隨意一問：「你如何看？」

清難得沒有馬上回答，反而先問南宮燁：「陛下如何看？」

南宮燁扯了扯角，哼了下：「朕能如何看，打仗的也不是朕，將在外，軍令有所不。」

清也張道：「未知全貌，不予置評。」

見如此說，南宮燁反而是有些驚訝，清解釋道：「正如陛下所說，戰場上廝殺的，是連將軍，出生死保家衛國的也是連將軍。」

「這封曹監軍的奏摺，雖然是參他的，可是就事論事，還是嫉妒他，都不好說。況且戰場瞬息變化，每一個決定的背後都一定會有理由。」

南宮燁笑了笑，從手中回了奏摺，合上了放到了一旁，「母后先前似乎還不想讓連將軍出征。」

清點頭：「哀家現在也覺得，若是商將軍出征或許會更好。」

「因為是子？」

「因為合適。」清糾正他。

南宮燁也沒再多說，再次打開下面的奏摺，卻正看到連庚希上的替吳將軍平反的奏本。

他原本凝重的眉又似乎緩和了許多。

清卻有些納悶，疑道：「陛下似乎是有了決斷了？」

南宮燁將兩個奏摺合上，放到了一旁，思索片刻。

再次拿起禮部侍郎的奏摺，硃筆一揮，寫了個可。

笑道：「朕親登城門，給連將軍接風！」

清頗為意外，「陛下不擔心他功高震主？」

南宮燁自信地笑了笑：「朕若是沒本事，坐上這個龍椅也是燙屁，他們有鎮主的本事，朕也有制他們的能力。」

清忍不住一怔，獃獃地看向他。

自信的男人果然是讓人怦然心，怪不得後宮的子都對他趨之若鶩。

原本看起來棘手的幾本奏摺，他不過一盞茶的功夫，就都解決了。

他又拿起最後一本，京兆尹傅懷安彈劾國舅的奏摺，臉上的笑意漸漸收斂，合上了摺子，放到一旁。

「留中不發。」他淡淡道。

清本想問，是不是顧忌著皇后？

可轉念又一想，有道是床頭打架床尾和，他們畢竟是多年的夫妻，這個事跟沒關係。

因此，沒說話。

南宮燁卻看了一眼，平靜道：「皇后……最近不好，的出你知道。」

清點了點頭。

南宮燁繼續說道：「朕這個人，脾氣很臭，也向來做事不會替考慮。」

當初他是不被看好的梁王，京城的貴不屑一顧。

沈靜若雖然是商賈出，可家底深厚，對自己從來都是鼎力支持，便是沒有意，這麼多年過來，該有的尊重也是要給的。

「既然坐上了皇后的位置，朕就沒打算把拉下來。」

清面平靜，心裡卻難得高看了他一眼。

人都喜歡男人毀天滅地，對所有人狠，對自己忍。

可清卻不喜歡拋棄糟糠之人，也不喜歡找小三的男人，始終覺得，今日有小三，明日就有小四。

南宮燁一直表現對皇后的態度平平，但是心中還記得微時的義。

這樣的人，便是翻臉了，也不會做得太絕，沒了，起碼還念舊。

南宮燁凝視著清道：「沒有實證，朕不會國舅。」

清點了點頭。

「朕今日會去鍾粹宮。」南宮燁忽然說了句。

清看了他一眼，「陛下想寵幸誰，哀家無權過問。」

話雖如此說，清心裡卻在慨著，後宮這麼多的子，南宮燁就算是渣，也的確是渣得明明白白。

南宮燁凝視著清波瀾不興的臉。

波瀾不興，既沒有尋常子的妒忌，也沒有毫的不悅。

不知為何，他心裡反而不是滋味起來。

心裡，到底是沒有他！

所謂的兩相悅，也不過是他的一廂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