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秦恪轉頭離開，寶昕才扶著香蕓的手下了車。

這次府門前的人數可算龐大，二房伯母唐氏、三房伯母孫氏，帶了寶祺、寶筌、寶箏、寶嫣、寶憐好像剛出門回來，加上隨行的丫頭僕婦，在府門前一大群。

寶昕沒看見自己姐姐寶玥，撇，出笑容，上前見禮：「二伯母、三伯母安。」

「安吶。小九兒也知道了？」

寶昕「啊」了一聲，知道什麼啊？

看仰頭迷茫的眼神，寶祺笑了，暖乎乎綿綿的手拉著寶昕胖乎乎的手，滿眼真誠：「這一看吶，才真是我的九妹妹，看這一臉的懵懂，太可了。」

真心來說，若滿眼前世印象，寶昕會對這個二姐姐印象很好。這樣有著漂亮的面容、清雅的風姿的姑娘，怎麼會是前世那個當面笑背後刀的人呢？怎麼會是把滴的手向自己堂妹的惡毒人呢？

看寶昕發傻，寶祺忍不住笑噴了：「好啦好啦，二姐姐知道你是出門玩去了，還不知道咱們府二十六開賞梅會呢。」

哦，賞梅會？被雪災耽誤的賞梅會。

「二十六開嗎？二姐姐你們去哪兒的？」

寶筌快，「我娘帶我們去選首飾。」

那一臉的幸災樂禍，好像已經看見了寶昕在賞梅會出醜的模樣。

「不是府里給了首飾嗎？」

「祖母心好，施粥又得了嘉獎，特地讓我們一人再選一套，一套哦。」

哦，他們一人選一套，沒七房的份？

二伯母是個向溫婉的人，只有一子，完全是奉命陪伴。

「小九兒，你娘懷著子，小六兒說有些頭疼，所以沒跟我們一起。一會兒來伯母這裡選一選，看又沒有喜歡的。」

「謝謝二伯母。」

寶昕聲氣的話語，討好了寶祺，一直牽著的手進門：「九妹妹，我們一起去給祖母問安。九妹妹，剛才姐姐看你馬車旁有人，是你朋友嗎？」

人沒看清，可是能騎馬的，非富則貴。

「哦，那個哥哥啊，他問路。」

「問路啊？他要去哪兒？」

「花臺巷，我沒去過，我哪兒知道在哪兒呢。」

「你呀，花臺巷離燕雀巷並不遠，你竟然不知道？」

「二姐姐，以前我出門嘛。」

「那也是。」

寶昕有些發冷，這個二姐姐今天怎麼了，為何如此溫和，如此有？都快趕上自己的親姐姐了。

是什麼讓轉換了態度？

慶輝堂正在換水，水裡還放了不存下來的花瓣。天寒無論是地龍還是火盆，必須放上水盆，人才不會覺得燥熱。

「見過祖母，祖母安！」

「安吶，都是好孩子。這怯怯的幾個站一塊兒，還真是養眼。」

褚氏難得好心，態度也很和藹，更讓寶昕的心提到嗓子眼。

怎麼了這事，一個個原形畢不好嗎？這麼裝，累不累啊？

褚氏招手，讓寶昕到邊，端了碟子：「來，吃塊兒桂花糕。」

「謝謝祖母。」

寶昕了一小塊兒，輕咬，香甜的滋味立即在裡瀰漫，點點頭：「好香。」

褚氏將碟子遞給香蕓，讓伺候寶昕吃。

碟子不大，有六塊點心，每一塊的味道都不一樣，寶昕都很喜歡，只是香蕓不肯讓吃太多。

姐妹們全都坐下，喝著茶吃著點心，說著上街的熱鬧，讓褚氏都有幾分恍惚，好像這些人果真全是嫡親的孫，一個個如遇容，人比花。

這般承歡膝下，也算是天倫之樂吧？

看寶昕乖乖地吃點心，往日的劍拔弩張彷彿是誤會一場，就說嘛，這麼小的孩子能有多厲害？現在臉毀了，人也沉下來了，好事。

「小九兒，傷口還疼嗎？」

寶昕歪了歪頭，咽下裡的杏仁茶，起行禮：「勞祖母掛念，好多了，不疼了。」

「坐著回話就，其實我這裡沒那麼大的規矩。只要你們乖乖的，我是很疼你們的。」

寶昕離近，歪著頭，褚氏能看清楚下頜的傷疤，暗自吸了口涼氣：這好多了？看起來很猙獰，估計疤痕是消不掉的了。

寶昕捕捉到眼裡的興，又看向寶祺們，果然，正是因為的疤痕，讓再也不了他們的眼。

呵，看吧，高興吧，如果能換來七房安寧，值！

「可憐的九妹妹。」寶祺嘆息，「當日我聽說后心裡特別難，送了好些藥材給九妹妹，無論是否得用總是心意。我也寫了信給爹娘，他們也會幫忙尋好醫好葯。回京時帶回來。」

說著，還了絹帕了眼角，寶昕角了，做狀：「二姐姐不用為我擔心，已經這樣，我只能接。所以，姐姐們可一定要好好保護自己，別像妹妹這般倒霉。」

寶筌嗤笑：「也還好啦，至還活著嘛，大不了，這輩子……」

孫氏掐了一把，「嘶」了一聲，忍下了後面的話。

不說，寶昕也知道，不過就是這輩子不嫁人，還真的沒想過嫁人。

「行了，哪能專揀妹妹痛踩，當姐姐的要多關心妹妹、照顧妹妹才是。」

唐氏替寶昕說話，現在是代掌家事，都不想得罪，便轉了話題，聊起了三日後的賞梅會。

「可全都通知到了？」

帖子早就送出去了，只是日子延後，提前告知得到回信，隨時都能舉辦。

「是，媳婦通知到了，而且也得到了回信。」

「那就好。今晚都在我這裡用膳吧，天氣冷，做幾個鍋子來吃，熱乎。」

寶昕早就想走了，聽到這話才找到機會。

「回祖母話，孫今日就不打擾祖母了。孫還在服藥，有諸多忌，只好回去喝粥吃鹹菜了。」

唐氏笑道：「有傷口總是要忌口的，最好鹹菜也別吃。」

褚氏點頭，不明白老二家的為什麼要對七房友善。

「我的莊子上今晨送了好些蔬菜來，一會兒多拿些回去，好好將息，管住。唉，孫媽媽、沈媽媽都還不利索，只好翠兒跑一趟了。」

「謝謝祖母，孫媽媽沈媽媽惦記祖母，一定會儘快前來伺候的。」

堂堂侯夫人，要大度就不能大度到底麼？偏偏最後要酸幾句，寶昕也是無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