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擄之後,寶昕每日提心弔膽,在清白地死去與屈辱地活著之間打轉。
知道,爹娘、哥哥姐姐絕對不會放棄自己,可的被擄一定會影響他們的名聲,想到此很難過。
可不想死。
如果的死能換來家人不一樣的幸福人生,認了。
可沒人跟保證,只能選擇活下去,用自己所知幫家人好好地活著。
若是他們將來怪,願意在確定他們能平安地活下去之後,離開,或是自戕。
不是個有本事的姑娘,對生活的要求就是那麼點兒。
沒想到,曾經救過自己的阿哥哥搶先找到了自己,他們還真是有緣分吶。
看到最信任的阿哥哥真心實意地關心自己,寶昕覺得異常溫暖,笑起來非常甜。
「阿哥哥,我也很想快點回家,娘還懷著弟弟呢。可是,那裡有在船上就護著我的肖嬸子、嚴大哥,還有劉大哥、簡小哥、曾大哥,多多嬸也不錯,他們是無辜的,我不能用這些人的鮮為我鋪就回家的路。」
秦恪角勾了勾,為瑾兒妹妹的懂事欣,又為的懂事而心酸。
突然有些嫉妒,出來才幾天,就有了這麼多想去關心護的人?
真不像五歲孩子!
哪個小孩子落難得救,不是第一時間哭著喊著要回家?像這般堅決地回到匪窩,冒險營救曾經付出點滴恩的人,是第一個吧?!
秦恪臉轉沉,看著漫天飛舞的雪花,激的心漸漸平靜下來,低垂著眼皮半天不說話。
「阿哥哥,你生氣了?」
寶昕噘,也不希惹惱阿哥哥的,他的好意非常明白。
「生氣?我能生什麼氣?生命是你自己的,選擇也是你做出的,你為你自己負責,我生什麼氣?」
邵子坤很看見自家公子這般意氣用事,趕勸架:「九姑娘,公子為了你第一時間衝出京城,兵分兩路,惟恐錯過。在開浦江上,我們還與江匪發生過衝突,殺了他們幾個人。公子不希你已經平安,又選擇重新跳火坑,他會心痛的。營救的事給兵不嗎?」
一席話,說得寶昕淚水漣漣,抓著秦恪的胳膊不放:「我知道,我應該立即離開,才不辜負阿哥哥為我奔波辛苦。可是,那些順手幫我一把的人,我怎麼忍心讓他們鮮活的生命,因為我的提前離開而結束?」
「何況我有雲犀珠,進出賊匪營地無礙,你們相信我,嗎?等到有確切消息,在攻打的前一刻我一定聽話離開。」
秦恪的手指在膝蓋上點了點,下了決心:「也罷,就聽你的好了,否則,你一輩子也不能心安。」
讓邵子坤拿出特意準備的白狐皮草遞給寶昕,寶昕不要,他又想把上的白猞猁皮坎肩給寶昕,寶昕拉住他的手:「營地里無人穿皮,我若穿上,來路如何解釋?這不是明著告訴人家我有問題嗎?你們儘快把消息送出去,我就能快些離開這裡回家去。一定替我先送信給娘親,讓安心,拜託了。」
突然想起簡小哥說的什麼兵部侍郎,雖然不知道究竟是兵部侍郎與賊匪通消息,還是賊匪想對付兵部侍郎,無論如何也該提醒秦恪他們一聲。
「我覺得,傳遞消息能不能避開兵部?以免泄消息造不應該的損失。」
避開兵部?
秦恪有些驚訝,「莫非,你在匪窩聽見什麼?」
寶昕將簡小哥在幫賊匪抄寫文書的事講了,「因為知道的,所以哪怕隻言片語,也要警惕。」
疫癥詭異,若沒有府的人勾結,那是不可能的。
「好,我知道了。邵子坤,立即將消息送出去,他們自然之道到哪裡探知詳細容。」
邵子坤愣了愣,懂了:「那公子?」
「我先送回那裡,在朱老漢那裡等你們。」
「我陪公子一起,公子安全了,屬下再去做事。」
想來,陸軒他們也快到了,公子的安全更有保障。
「不必。」
「不行,這是屬下職責所在。」
「你……」
「好了,你們別爭了。阿哥哥,就聽邵大哥的吧,否則他做事也不安心。還好有石修大哥幫忙,這樣我就能早些回去了,嚴大哥和劉大哥還在風呢,早點回去,他們也就早些安全。」
「鼠附近?」
「嗯。」
「一定要加倍小心。」
他不希此刻明明看見活生生的瑾兒妹妹,下一刻就……
嗯,不能想,想到那種可能他就想發狂。
這丫頭,太倔強了。
「安子鎮客棧廚房做得乾很香,野味,你帶些回去吧。」
「不用,帶乾進去,一旦泄,於後事不利,你給我留著吧。對了,特別要注意營地後面那座山,嚴明大哥說了,山裡肯定在修葺什麼,石匠不許進山,只在山腳。」
「好,我們會仔細計劃的。」
三人一路爬行,越是靠近越是作輕緩謹慎。
寶昕做了個手勢,讓秦恪他們停下,飛快地靠近營地牆邊,然後,在牆附近打轉轉。
秦恪一看況不對,趴得非常低靠近:「怎麼了?」
寶昕很焦急:「鼠呢?怎麼不見了。」
一直在下雪,口被積雪遮掩也是有的,一眼去,沒什麼區別。
「你從那口出來過,那裡新墊上的積雪最是鬆,試著找一找,不行我們就離開。」
寶昕鎮定下來,重新估算大概方位,總算找到被積雪掩蓋的口,寶昕大大地鬆了一口氣。
秦恪挖出一塊石頭放在口,以標記。
「我進去了,明日這個時候我再出來聽消息。」
秦恪「嗯」了一聲:「萬事以自安全為重,莫要逞能。」
「嗯。」寶昕呲牙,鑽了進去,秦恪隨後將口用積雪掩蓋,不能太顯眼不是。
「我們走,小心些。」
此刻天昏沉,能見度降低,他們速度快些也不會輕易被發現。
沒想到,箭塔的人正是該巡視的時候,朦朧間,總覺得那一不妥。
「行了,哪有那麼多不妥,這裡自從疫癥以後,沒人敢進來。不放心?看我的。」
江匪同伴胡了兩箭:「你看,沒靜吧?太冷了,貓著好。」
箭塔上的人消失了影,秦恪他們才敢繼續前進,雪地上留下幾殷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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