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寶祺聽說九妹妹快回來了，倒是鬆了一口氣。

想了想，特地讓人請了寶筌寶箏前來教導。

「若你們是庶房姐妹，我是懶得叮囑的。他們有什麼樣的將來，都不可能超越我們。嫡房的尊貴，那是任何人無法遮掩的。你們不許再為難九妹妹，不許說話，在人前一定要善待九妹妹，否則，別怪我不客氣，聽見沒有？」

雙胞胎太頑劣，不恐嚇他們很難讓他們害怕。

而雙胞胎也鮮有害怕的人，寶祺正是其中之一。

「我們嫡出三房必須抱團，若風被庶房佔去，可就沒臉做人了。以前，是我想差了，管他們如何能耐，必然為我們的墊腳石，全我們的風。」

「善待他們，那是我們大度，是為嫡房的襟。謙和，加上善名，我們的日子不會難過。一定要把我的話聽進去，放在心上。」

「二姐姐，我們知道了，不需再吩咐。」

「嗯，你們乖就好。九妹妹很快就回來了，該怎麼做，該如何面對，這幾日好好想一想，哪怕裝，你們也必須在人前給我裝得姐妹深。」

寶筌抱住寶祺的胳膊：「做得好，有沒有獎勵啊？」

「有，送你們一套祐盛珠寶行的首飾。三百兩，任選。」

其實嚴格說起來，寶祺是很大氣的，難得又長了一副清雅的模樣，人前若刻意，沒人不會喜歡。

寶祺暗想，妹妹們叮囑過了，祖母那裡還應該勸一勸，否則祖母吃虧，就是嫡房吃虧。

褚氏早得了消息，給鍾氏下了帖子，約來喝茶小酌。

鍾氏來得很快，笑嘻嘻地：「妹妹請我，是不是有好消息了？」

「沒有，反而是不好的消息。」

「怎麼說？」

「死丫頭要回來了。」

「居然沒能理掉？嘶，這可麻煩了，會不會泄……」

「他們做事是有原則的，不可能泄。只是事沒，估計錢也拿不回來了。」

褚氏倒是不心疼錢，只恨沒達到目的，還得看死丫頭在跟前蹦躂。

「唉，想一想就頭疼。」

「要不，你將他們七房分出去算了，大不了給一兩千打發，太劃算了。」

「侯爺不會同意的，他就想把那賤人的孩子攏在他的翅膀下，照看著。」

「佟姨娘？不是都送到重興農莊多年了嗎？你還酸個什麼勁兒，多大把歲數了！」

小姑子有時候就是拎不清，以為自己是老封君吶，想起算舊賬？那真正的老封君還在武，老侯爺也還健在，惹下禍端，那兩位站出來，小姑子就得趴下。

「心不甘。侯爺能耐啊，能搶在我前面將佟姨娘生的閨嫁到良靖伯府，那本來是我想定給茹兒的。一去就是世子夫人，沒兩年就了伯夫人，多大的福分吶。」

「人家一介嫡出願意娶庶房姑娘，那也是看在幾代相的份上，而且，也看上了那一房，你難道不明白？還說茹兒，唉，陳年舊事，罷了。」

「好吧，這就不說了。老七娶婦，口口聲聲說由我做主，結果，還是給老七訂了江南王氏的姑娘，還是嫡出。別以為他們遮掩得好，王氏的嫁妝可不薄。」

「得了吧，庶房媳婦兒的嫁妝你也看在眼裡？頂天值個幾萬兩，你有這般眼皮子淺？還是想想怎麼應對九姑娘的事吧，無論是病還是被擄，為祖母都得有個態度。」

褚氏煩悶地將杯蓋重重地敲在杯子邊沿：「七房與我相剋，就看不得我過安生日子。好端端的賞梅會他們掃興，現在又要回來掃我的興。你說王氏的嫁妝，真的值幾萬兩？」

鍾氏無語，侯府出去的姑娘，這麼沒有出息，是不是婆婆親生的啊？

「京城世家名門可都等著看九姑娘究竟怎麼回事呢，你就拖著不管吧，小心打臉。」

「一個個的，吃飽了撐的。」

「可不是！好事記不得，壞事記千年。還記得淮南巡甄家嗎？他家長從江南探了外祖母回京，出事了，生不見人死不見，十幾年了，好事者看見甄老夫人還常問起，專挑人家痛。」

「我明白了。」

「這段時間很多人家舉行賞梅會，你都得去，帶所有的孫去，大方地回應，這樣侯爺也不會給你臉看。」

「嫂子，你的意思是說，只要做到位，哪怕那事有風聲傳出來，侯爺也不會相信？」

「明白就好，別說出來，邊的人也別說。我們都沒有自己出面，誰也不知道。」

褚氏想了想，大聲沈媽媽進來：「你到祐盛珠寶行選兩套適合九姑娘的首飾，再去錦漣繡房選三套新，全部送到七房去，等九姑娘回來就有新服穿了。記住，要把消息傳出去。」

「奴婢明白。」

鍾氏暗自搖頭，都說活的時間越長，越是老辣，小姑子卻是越發糊塗，以前的明去哪兒了？

若不是看在侯爺面上，也懶得蹚渾水。

做人媳婦兒，難吶。

寶昕他們日夜兼程，總算趕到了武。

武的天氣比臨城暖和些，偶有零星飛雪，大雪倒是沒有。

寧世昀跪下雨老侯爺見禮：「孫兒見過祖父，見過祖母。」

老侯爺與太夫人笑微微地讓他趕起：「還是小時候見過，一轉眼，都這般沉穩了，不錯。」

老侯爺拉著他的手，年近八十卻很是矍鑠。

「當年靠自己考上進士，又進了翰林院，為什麼跑到工部做了不流的小呢？可惜啊。」

寧世昀看了看寧侯爺，寧侯爺搖頭，他笑了笑：「祖父，沒事，孫兒那是歷練。回去陛下就要調孫兒去戶部，肯定陞。」

「哈哈哈哈，好，陞好，靠自己陞更好！」

寶昕與允知上前見禮：「見過曾祖父，見過曾祖母。」

隔輩親，那是不假，隔了兩輩，那可更是親切了。

太夫人一把摟過寶昕：「哎喲，乖乖哦，可罪了。不是以前說胖乎乎圓滾滾的嗎？怎麼瘦了這麼多？」

寶昕咧笑：「曾祖母，您不覺得曾孫瘦了很像一個人嗎？他們都這麼說呢。」

老侯爺拉著允知，兩眼盯著寶昕看：「胖些，倒像你曾祖母小時候的樣兒，瘦了麼，那就是小了。」

寶昕「咯咯」地笑，「真的嗎？真的像嗎？還以為他們逗著玩呢！」

太夫人兩眼微微瞇著，仔細打量：「說實在話，有五六分像，我看更像我的娘親，你的高外祖母。」

寶昕有些暈，從未聽說過呢。

太夫人沒有繼續說下去，讓寶昕坐在邊，遞給點心：「了吧？快吃點。」

後來寶昕才從父親那裡聽說，太夫人娘家是清王，被人誣陷謀反，雖然證據不足，可仍然被流放三千里。

當時的太后與高外祖母是姨表姐妹，憐惜太夫人弱小，留在邊。

親人一去沒了音訊，據說全部沒了。

不知真假，但是這麼些年的確無人前來尋找。

後來洗雪冤屈，也僅僅是太夫人得了縣主之位，嫁了老侯爺。

這也是為什麼老侯爺舍了兵權，早早讓寧侯爺承爵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