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院在皇城兒，鄰景龍門。

皇城附近的宅子，大多是賜封的皇子、得臉的王爺、閣老聚居地，可寶昕不清楚，只知道靠近皇城必然房價很高，而秦家位小不了。

「你家，可別是宗室子弟吧？」

秦恪搖頭：「想那麼多做什麼，吃好玩好，就是我們今日的目的。午宴時我會龐維翀過來喝酒的，熱鬧些。」

「好啊。」

此時不過巳時初，時間還早得很。

別院正門大開，門前站著四名護衛，看秦恪進來，也不說話，只是彎腰致敬。

「我帶你四看看？」

寶昕暗想，別院能有什麼看頭？難道還能有花園不？

「前面是府邸，後面有花園，可以遊玩一番。」

「嗯，客隨主便不是。」

「我當你是嫡親的妹妹，別這麼見外，需要什麼儘管說，看哪兒不順眼，提出來，馬上改。」

「啊？呵呵，小心給你改菜場。」

「隨你開心。」

一路走來，寶昕可算是目不暇接，這般雕飾的地方，只是一別院麼？

「你們家很有錢啊。」

「一般般。」

自覺跟在稍遠的唐斗等人鼻子，一般般？那要怎樣才不是一般般？

看看殿下，看看他們，他們只能是八般般九般般了。

石修推了唐斗一把：「你在瞎想什麼？殿下是一般般，我們是二般般唄。伺候殿下的人太差勁，那多丟臉！」

唐斗傻乎乎地問：「你怎麼知道我在想什麼？」

邵子坤笑噴：「自己都說出來了，還問人家怎麼知道！被殿下得知，看殿下如何罰你。」

唐斗搖頭，好吧，原諒他的年紀也不太大，被小殿下小姑娘這麼一攪和，人整個都了，行事越發天真單蠢。

打起神，自己可是殿下邊第一跟班，兼小廝和護衛之責。

隨手找來一名侍：「管住。去廚房看看，有合口的點心水果送些到花園去。」

九姑娘那是不得的，轉到花園有吃的，一定會高興。

石修豎起大拇指：「看來，你已經找回了往日的機靈勁。」

順著纏枝藤蘿環繞的游廊走進花園，只見怪石林立，環山銜水，廊迴路轉。

更有一間暖房奇花異草爭奇鬥豔，寶昕看直了眼。

「這還是冬季嗎？我是不是走錯了季節？」

「我娘喜歡而已，你知道我在家的時間不多，我也就對練武場有點興趣。對了，你說尋了護衛隊長，人手夠不夠？要不要我送你幾個？我馬上要離京，你這惹禍的，還真讓我不放心。」

「不必啦，我會很快建立自己的護衛隊的。」

「還是找幾個人幫幫你吧，等真的弄好了，再把他們調回來好了。我不希現在看你鮮活著，年底回來就……」

看寶昕瞪眼，秦恪搖頭：「不是咒你，是不放心，要不，你們想辦法離開侯府？」

「我們也想啊，可祖父死活不分家，無奈啊！對了，你跟我講一講朝堂唄？簡單點就，我真是兩眼一抹黑。」

「朝堂啊？想知道什麼？我也只是聽昌義先生講了一些。」

「比如，皇帝是誰啊？比如我爹在戶部做什麼？」

「今上乃文嘉帝，秦氏，名諱我就不便說了。令尊在戶部，而今掌戶籍，從七品主事，定期編造戶口冊籍，了解人口及土地增減變化；對匿戶口，侵吞土地等不法行為及時給予制止、糾正。」

「這麼瑣碎？」

「其實，最近他做的，主要是安置流民，有些地方荒蕪，開墾出來還是不錯的，前期小小支持，到今秋，必然是另一番景象。」

「比如虎頭灣？」

「那裡可不，兵部撥了軍隊駐紮，另外帶了工匠對山的工事繼續修砌。」

「幕後之人？」

「只查到小蝦米，懂嗎？替罪羊。」

這般沉重的話題，好像實在不是他們應該聊的，寶昕聰明地轉移了話題，跟著秦恪去看花草。

「看見這個長葉子的綠草沒？晚上會開花，星星點點的，像米粒，我它驅蚊草，因為它能吸引蚊子然後迷暈蚊子。」

「這麼奇怪？星星點點的？難以想象。什麼呢？」

「淺藍淺藍的。最奇怪的是，我從來沒發現過它的花苞究竟藏在哪兒的。」

寶昕思索：「就跟暗一般，若輕易被你發現，那還怎麼迷暈蚊子？對人有害嗎？」

「對人？沒試過。不過府里研製藥丸的師傅說，他在閉的屋子裡分別放上一盆、三盆、六盆、九盆驅蚊草待一夜，放九盆的時候，第二日有些睡不醒的覺。」

「也就是說，對人的損害不大，但是達到一定數量，也會有迷醉作用。也許，可以用來做迷藥？」

「嗤，那麼麻煩！做迷藥用曼陀羅就，不用養許多的驅蚊草。」

唉，那是個自己不懂的世界啊！

若是有人引導，寶昕倒有興趣學一學，防而已。

「對了，」寶昕將雲犀珠取下遞給他：「你要回邊關，把這個帶著，別推辭，也讓我放心些。」

「不用，依我的子，不可能趴在地上一不，我怎麼都忍不住的。你在家，多多開發雲犀珠的作用，好歹是千年犀牛角製，彷彿聽說，有解毒的作用，至於是泡水？磨？我真不知道。」

寶昕抿，這個作用，希永遠用不上。

「殿……公子，夫人來了，還有您的兩位朋友也到了。」

唐斗他們稍微閃了個神，差點被侍捅破公子份，雖然不算什麼，可萬一影響公子與九姑娘的誼，他們還不得被剝皮？！

唐斗用眼瞪走了自作主張的侍，撓頭面對秦恪警告的眼，在前面引路，帶他們去花廳。

「嬸子，給嬸子見禮，嬸子安！」

「安吶。快過來，讓嬸子好好看看你。哎喲，好像又圓潤些了，不錯不錯。」

虞氏輕輕掐著寶昕的小胖臉，那手，讓捨不得放手。

「冷不冷？阿也真不周到，安排你去逛園子，還讓你在冷風地用點心，小心肚子疼。」虞氏摟著寶昕關心道。

寶昕咧笑：「沒吃，顧著說話來著。」

虞氏塞了個大紅包給：「嬸子提前給你的歲錢，聽說在民……外面，小孩子得把歲錢放在枕頭下，驅邪祟，助長高，希瑾兒步步高。」

「謝謝嬸子，也祝嬸子康健，事事如意。」

「誒誒，要我如意啊，只要我的阿再不離開我，我就滿足了。阿，你的兩位朋友在外求見，我讓人接進來，你去看看。」

「是，娘。」

秦恪被寶昕與娘親的親得心激，他也想寶昕那般撒，可是，雖然是他的親娘，他也過來鑽進娘親懷裡撒的年齡。

寶昕正好替他彌補了缺陷，能一起提前過年，真好。

走出花廳不遠，看到與龐維翀一起進來的人，秦恪皺眉：「他怎麼也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