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讓沈媽媽深恨的，是跟車的小丫頭與車夫的死，被他們家人算在了的頭上，到家吵鬧好些天，賠出百兩才得了安寧。

暗自思忖，除了當時在場的九姑娘他們，還能有誰這般確定？！

看褚氏喝下了一杯果酒，趕端來熱茶送到手邊。

這兩年褚氏的子越發不濟，可是自己又管不住，但凡沾了酒，必會送上熱茶與解一解，否則晚間又會不適。

褚氏很滿意沈媽媽的細心，轉而想起左膀右臂之一的孫小英，不由恨極，兩眼如有實質地瞪向寶昕，也不敢太明目張膽，溜上一圈趕收了回來。

寶昕今日除了問安說吉祥話，就坐在那裡當娃娃，香蕓他們隨便夾些喜歡的菜，偶爾吃兩口，對於沈媽媽與褚氏的惡意，一點都不在乎。

寶祺到褚氏跟前賣乖，回到座位，大房夫妻被風雪阻隔，耽誤了歸程，送信回來估計初三才會到，讓大房的幾個孩子很低落。

「九妹妹，聽說你要與人合夥做生意？」

寶昕愕然回神，回手指著自己：「我嗎？」

腦子轉得飛快，早就對此有應對之策，畢竟侯府沒有分家，不可蓄私產，庶房更不可能允許有私產。

當然，無論嫡庶，各房媳婦自己的嫁妝產出，不會有人染指。

「對啊，難道不是？」寶祺言笑晏晏，兩頰紅，寶昕懷疑是不是有什麼好事？莫非靖王府果然要聘為長孫媳？

「當然不是，」寶昕面無表：「我這麼小，誰傻了會送錢給我用？」

「你這段日子不是跑瘋了嗎？」

「二姐姐真關心我。恩人有事，我幫忙跑跑湊個熱鬧而已，居然了我的生意？要不二姐姐送點生意給我？或者，給些錢我用也好。前兩日我看見一副鴿紅的首飾，可漂亮了。」

褚氏帶笑冷嘲：「這麼小，還知道算計姐姐的銀子，這心機……」

寧侯爺咳了一聲：「胡說什麼，姐妹間開個玩笑而已，小九兒不是沒分寸的。」

寶祺低垂著眼，抿了一口菜，明明丫頭多次看見，居然不認。

也是，七房不算有錢，王氏娘家遠在江南，江南再富裕，也不代表所有江南來的人都是有錢人。

聽說王氏祖上不過落魄員，勉強也算書香門第，嫁給七叔，算是的福氣了。

做生意，要本錢，九妹妹這麼小，拿幾十兩出來，能做什麼生意？

鴿紅？嗤，有眼看沒命用。

「等姐姐有了足夠的銀錢，一定送妹妹心儀的首飾。」

面子上的話誰都會說，寶祺的話說出來，倒是贏得寧侯爺贊同的微笑。

不在乎東西，在乎的是姐妹之間的心。

寶昕是絕不會承認在外做生意的，就算在外面被抓當場，好奇之下來看看不嗎？誰也別想佔據的果。

寶笙話，只是同地看了寶昕一眼，被長房盯上可不是好事。

不過，絕不相信九妹妹會去做生意，才多大點？了？

寶憐不聲地將夾給寶昕：「又又香，九妹妹最小，吃了腳有力。」

「咦，那吃了翅膀豈不是能飛了？」寶筌，姑娘們七八舌說笑起來，倒是增添了熱鬧，多了幾分節日氣氛。

寧侯爺並不拘著們，大過年的冷冷清清，有什麼意思？何況他們不是那些文縐縐的迂腐之士，講求什麼「食不言寢不語」的。

寶昕想起約了秦恪晚間來等野梅花開，沒吃幾口就開始裝疲憊無神，一會兒借口年紀小要睡覺，就能回屋守歲。

那株野梅侯府的人大都不知道，就算偶然看見，也以為是七房為了添些彩種的樹，沒什麼稀罕的。

這幾日，寶昕眼睜睜地看著枝頭的花苞越來越明顯，出的淺淺芽尖還是多彩的，不由非常期待。

寶玥看神不守舍，悄悄提醒，寶昕勉強打起神，嘀咕道：「難道還不許小娃娃瞌睡麼？」

打從生下來到現在，就從未守過歲，也不打算折騰自己。

天空洋洋灑灑地飄起了潔白的雪花，過花廳，如花海中，讓人心飛揚。

卻說秦恪，年三十兒按常理，所有的兒孫都得進宮參加晚間年宴，午間是正三品以上的大臣與皇帝飲宴。

據這段日子的消息，原本皇帝以為晚上秦恪會進宮，沒想到一大早，就收到消息，說秦恪到皇城外三跪九叩，恭祝陛下聖安，然後就轉走了。

「臭小子，非得給他下旨？多大臉！」

皇帝十分不滿，自從祖孫倆一起歷險，他對這個的孫子的早就不同了。

就算當年，那也不是他的本意，不過是將計就計，也是一種保護。

可這小子記仇，自覺地將自己與皇宮剝離開來，氣死人！

「大喜，你說若是下旨讓他晚上進宮……」

大喜公公彎腰：「一切端看陛下心意。若此刻宣皇孫殿下進宮，那就意味著，重新將他推到了人前。虎頭灣的幕後沒找到，雪夜的幕後和合作者無影無蹤，老奴也是擔心。」

「有道理。你安排一下，從朕私庫選些禮送到別院，好歹是過年嘛，他磕了頭，朕就該給賞。還有龐家、寧家七房，別忘了，小姑娘喜歡的東西多選一些。對了，聽說寧家七房那小子決定以武為重，你選把趁手的武送他。」

「老奴明白。」

「他們店鋪開張之日，你提醒朕。」

「是。」

「唉，也不知今年太后老娘回不回來，年十五有最喜歡看的燈會吶。」

「陛下若掛心，親自遣人去請吧。太後娘娘這也是養，而且，太後娘娘最憐惜阿殿下。」

皇帝沉著，點了點頭，為皇室中人，有太多的無可奈何。

秦恪在宮門前行了禮，轉離開，他要去選些禮晚上帶過去，還要安排些吃食，賞梅難道就傻看著？

聽說祐盛珠寶行了幾顆夜明珠，他覺得寶昕喜珠子一類的，想把珠子買來送給寶昕。

就是拿來彈著玩，也是有趣的。

夜明珠共三顆，已賣出兩顆，只剩下最大的一顆。

打開寶盒，芒流轉，如秋月清輝，湛然瑩澤。

「不錯，就這個，唐斗，付錢。」

剛要關上盒子，旁邊出一隻手想搶走盒子，秦恪飛快點地，退出幾步遠，迅速關閉盒子，施施然看著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