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年生辰,都是自家人吃頓飯,不說規矩,只說寶昕對太夫人的,讓宴飲也沒那心。
晚間,七房一家子聚在西偏院花廳,吃了一頓飯,寧世昀與長子喝了兩杯酒,也不過是素酒,只是能聚在一起說說話,大家都覺得很滿足。
寶昕與寶玥在說悄悄話:「姐姐,你現在也算半個東家了,巡視娘的嫁妝鋪子,有什麼收穫?」
寶玥撇,眉眼彎彎:「可不敢跟你比,店鋪都開兩家了。想當初木雕店開張,都以為那就只是開張而已,沒想到有那眼利的看見皇帝欽賜的匾額,嘖嘖,一改門可羅雀的冷清模樣,店鋪里的大小件一賣而空,可謂盛況空前吶。」
寶昕捂臉,這種丟臉的事能不能別提了?!
說起來,開張之後好幾日,大家都沉浸在做夢的覺中,實在是難以置信,陛下的匾額這般好用!
可首當其衝要解決的,那就是得立即拿貨出來賣啊,太差勁的也不敢進,對不起「三宜佳」這塊招牌。
沒想到,沒東西大家依然有熱,對著圖冊,大笑木雕定到了三年後,還都是全款付,你讓只付定金吧,人家還說你看不起。
「我也是後來才知道,整個京城,就沒有一是陛下題字或者欽賜的匾額。那是看陛下的面子,可不是我們的東西好,我這心裏到現在還忐忑呢。」
「忐忑什麼?」
「皇帝庇護良多,那要不要給他份額?或者乾脆每年送上庇護金?」
寶玥捂輕笑,臉變得白剔:「怎麼覺你希皇帝收取保護費啊?!」
寧世昀咳了一聲:「我可聽見了,陛下不能拿來打趣,你倆注意些。」
寶昕「嘖嘖」連聲:「爹爹,您現在是天子近臣,這說話也謹慎了,還對陛下諸多維護,我都嫉妒呢。」
「孩子話,瑾兒又打了一歲,行為事當更加自律,不可妄為。而且,五月份就除服了,人一朵事就多,別落了話柄。我先給你們個風,估計這次回來你大伯父會襲爵,我就想著,想辦法搬出去。」
大伯父多好的運啊,生生被耽誤了,雖然為侯爺也不會被冷落,可終究是文,襲爵那分量也不太足,比不得靠自己陞。
吏部侍郎,那可是缺,可惜一個蘿蔔一個坑,他起複也只能看陛下的安排了。
「太好了,我們也不稀罕沾侯府的,分出去各自安生,那才好呢,到時候,爹爹可別捨不得。」
寧世昀苦笑:他是有多歡迎,還捨不得!
寶昕想起當日回武奔喪,褚氏那雙冰冷的眼。在曾祖父與祖父面前,已經連形於表也不願意做了。
寶昕悄悄打聽過,才知道褚氏聽人閑話,知道太夫人是因為九姑娘才想起把回武學規矩,其實也是變相地懲罰,是堂堂侯夫人,就算在長輩跟前要伏低做小,可是早就算是兩人之下所有人之上了,打臉的事,怎能不恨?!
呵呵,自己做事不地道,被長輩教訓還遷怒,人就是這般自私!
寶玥拿手了寶昕腰間一下,使眼,寶昕偏頭靠近,寶玥悄聲:「一會兒我去你房裏說話。」
既然剛才說話都被爹爹注意,還是避開些好。
「聽說,圖師傅的兒子秋季準備下場?」
寶昕點頭:「他已經完全康復,本想賣到我們家的,可他有功名,我怎會收下?再說了,連圖師傅我都是雇傭,還給了一利,更沒必要收他了。」
「做得對,救了一家子,他們現在是全心全意為你忙碌。」
「爹爹這般說也不對。剛才告訴你了,圖師傅可有一紅利的,也是為了他們自己。您與圖公子談過,您覺得他秋季的把握大不大?要不,我引薦昌義先生給他講兩個月的課?」
「他學問不錯,能走后就把書本撿了起來,當然,若能得昌義先生之助,那是他的福氣,你得問過昌義先生才是。」
「嗯,我知道,難道我還會做昌義先生的主?嘿嘿,拎得清。」
「姐姐,小豬也拎得清。」
寶昕「噗」了一聲,差點沒笑噴,但凡允禎有所求,就會自認是小豬,否則,他總會在允禎和小豬之間糾結半天。
「這麼哄姐姐,說吧,有什麼要求?」
「明日我要跟姐姐去逛街。」
咦?
「我沒說要逛街啊!」
「你每天都逛的。」
哦,去鋪子也逛街?
好吧,跟三歲娃娃沒什麼好說的。
「如果我出去,如果娘答應,如果正好你沒睡覺,如果天氣不錯……」
庶七房事不多,可王氏為當家主母,忙得很,沒時間常常帶小豬上街,給僕婦帶去又不放心,小豬也機靈,盯了寶昕,基本上次次都能得逞,他也上癮了。
小豬癟,眼淚汪汪地,姐姐不想帶他出門的時候,就會找很多理由。
當然,小豬是沒其他辦法,只能哭,黑水晶一般的眼淚汪汪地控訴的無。
呃……
寶昕最怕這一招,完全是無敵。
把小豬抱到上:「小豬,除了這招,就沒其他辦法了?下次可不管用哦。」
小豬秒笑:「管用的。」
寶昕差點撞桌子上,小豬啊,你坑姐坑得太歡樂了吧!
屋子裏眾人笑了,姐弟之間很好,寶玥都會掐著小豬的胖臉:「為什麼不粘大姐姐我呢?我也可有帶你出去啊。」
小豬傲地撇開眼,「不是都說我像二姐姐小時候嗎?」
「所以……」
「所以二姐姐一定樂意帶像的人出門啊。」
寶玥無語,最關鍵的,是寶昕遷就他,有什麼要求都盡量滿足他吧?!
「我知道了,因為大姐姐沒你二姐姐有錢,對吧?」
小豬湊過去,親可寶玥一下,「不是二姐姐最有錢,是二姐姐最捨得花錢。」
允知這幾年曆練,越發沉穩,抱起弟弟就往上拋:「那哥哥也沒錢。」
「哥哥厲害,可有幫忙打架。」
王氏笑得臉酸:「真會算計,那娘呢?」
「娘給小豬飽肚肚,哐覺覺。」
跟娘也沒啥區別,王氏無奈,「那爹爹呢?」
小豬有些傻眼,直愣愣地瞪著寧世昀,爹爹對小豬來說有什麼作用呢?
什麼都有人做了,好像爹爹沒什麼用啊。
「爹爹……沒用。」
小豬的意思是,沒用過,不知道可以用在哪兒,可聽在大家的耳里,爹爹沒用?
伺候小豬的於媽媽嚇得臉蒼白,一跪了下來,可沒教過小公子這些。
寧世昀擺手,自嘲地一笑:「我懂小豬的意思,所有的人對他而言都有用,我對他而言,用還沒找到呢。小豬,以後爹爹可以教導你。」
教導?那是什麼?吃的玩的還是用的?
「爹爹,能不能換一個?」
「換?」
「那天看爹爹騎馬,小豬想騎,小豬拿教導換,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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