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寶昕乃出嫁，宗祠的事不上手，與錢嬸子商議過後，準備重新將點心鋪子開起來。

主要是錢多多捨不得，這是和肖玉蓮一直努力的地方，苦心經營多年，也不忍心讓肖玉蓮到了黃泉路也不安心。

「我是沒時間管的，你看誰合適，你們一起做。錢嬸子，當日你不過為了尋求庇護才簽契為奴，要我說，現在大可以消了奴籍，正經八百地做個掌柜的，我仍然拿出一的利給你，你好好經營。」

表面看一的確不多，可這鋪子是寶昕的，各種點心材料也是寶昕的銀子購買，寶昕還付給工錢，再加上一的利，怎麼看都劃算。

「奴婢想著，讓閨來幫忙，長子媳婦兒也很伶俐，若是願意學，也讓來，這樣我們仨也能把鋪子支撐起來。」

寶昕點頭，相信錢嬸子，並不怕將鋪子變家的，有那心，也沒那權。

寶昕請了工匠，將鋪子打開清理，重新打了陳列臺，又在角落另置了兩張小圓桌，供客人歇息品嘗。

除了以前的小點心，他們商議著，準備多做些家常味兒的如紅豆、梨、棗泥卷、馬蹄，增加了添了羊的皮、栗糕、如意糕、吉祥果，又做了漂亮香甜的金梅花酪、翡翠茯苓糕，彩斑斕，香甜人，錢多多打趣，這哪裏是點心鋪子，明明是百花園嘛。

這一說，寶昕又想著拿百花釀做點心，許點點，不喝酒的人也能接，關鍵是有效果。

錢多多品嘗過百花釀，便選了材料，做出蓮葉香餅、松子薏米糖，口帶著非常淺淡的酒香，小孩子吃了都沒有喝酒的反應，一經推出，十分歡迎。

店鋪名字改了，秦恪請了筆，賜名：如意齋，擇五月十八開業，日子可是依佧看的。

為了謝皇帝的幫忙，寧寶昕讓錢多多做了好些點心，裝好，讓秦恪送進宮。

秦恪不是很願意，寶昕鋪子被封，原本就是被他們連累，幫忙重新開張，幫著讓店鋪紅火，難道不是應該的嗎？

寶昕好笑，為皇帝付出那是應該的，沒聽說過付出了必須向皇帝要回報，那可不是忠臣的表現。

開張前幾日，寶昕發現來了好些宗室照顧生意，這些人太勢利，寶昕不願意打道，何況，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們帶著目的前來。

沒找到寧寶昕，那些人簡單買了些就離開了，還真沒把寶昕的點心看上眼。

宮中廚做出來的點心，難道會比如意齋差了？他們的胃口可是廚養刁的。

沒想到，回家隨口品嘗，味兒還真不錯，特別是用過摻了百花釀的點心，陳年舊疾居然有改善。

原本不知道原因，寧寶昕讓錢多多把話放出去，那些人一對比，嘿，真的有效果。

一時間如意齋的點心搶手，寶昕讓錢多多每日限量，只做那麼點兒，誰能買到誰運氣好。

短短幾日，如意齋火了，名頭遠超以前。

秦步琛聽四衛回稟，倒是驚訝，這丫頭腦子很靈活嘛。

「阿啊，你運氣不錯，娶了個聚寶盆。」

秦恪不太高興，他的瑾兒是寶貝，那些外之，他不在乎。

「皇祖父，什麼時候放微臣離開？您讓微臣協助父王朝事，真的，沒必要，父王置得很好，微臣，呃，興趣不大。」

「今後，總是需要你們兄弟支持你父王的。這些年你一直在外，讓你待一段時間怎麼了？這也是你的責任。阿啊，」秦步琛起慢慢地踱步：「朕的自己清楚，依佧不說，朕能想到，讓朕在這最後的時日裏，好好拉一把你們，讓這東華朝堂更穩定，不好嗎？朕能做的，也只有這些了。」

秦恪口發堵：「胡說什麼！若……若真是那樣，依佧會說。」

秦步琛眉頭抬了抬，清癯的面容浮現笑意，抬手拍拍秦恪：「朕也算馬背上積累的威，說起來，你最像朕，也不知道這樣好不好？說實話，你最初娶那丫頭，朕並不看好，沒想到，能傾其所有地助你。能共榮華並不稀罕，能不計後果站在你後的，才難得。」

太子的恢復得不錯，可終究傷勢太重，又延遲了治療，走路有些瘸，這比預估已經好多了。

可太子還是沉了一段日子，直到丁側妃終於跪到了東宮，求他原諒。

太子在秀雲樓一層見了。

丁側妃原本心裏就不安穩，又被秦炎恆兼施，差點沒崩潰，最終，為了孩子們，還是決定來求一求太子。

正如秦炎恆所說，當初與太子還算和睦，而且，太子跌下秀雲樓也不能全怪，當時太子本來就想放棄自己的。

這話，沒告訴秦炎恆，也不敢在太子面前說出來刺他，只是趴伏在地嚶嚶求饒。

「知道孤為什麼願意見你嗎？」

丁側妃哭聲停了停，為什麼？看在生兒育的份上？看在床榻上很是合拍的份上？

丁側妃想到床榻，莫名臉紅，也是奇葩，命是否保得住還不知道，這會兒竟想起了往日與太子的纏綿，素了太久，子有些發。

微微抬頭，眼兒地飄了飄，太子竟詭異地看懂了。

太子自嘲地拍拍額頭閉上眼，娘的，找了這麼些人在東宮伺候，究竟是自己伺候了他們，還是他們伺候自己？

看丁側妃肆無忌憚地表達出的慾念，太子真的有點恨自己了。

難道他們以為天大的錯，只要往榻上一躺兩一分，一切就了了？

莫說丁側妃狠心對自己男人，就是太子的儲君份，那也不是能擔得起的。

那時候落魄，秦聿煦並無資格褫奪他的太子之位，所以，丁側妃實際上，對付的是一國儲君。

丁氏的家族這段日子被打得厲害，丁側妃的日子想來不好過，秦炎恆那個白眼狼一定會推出丁側妃擋禍，這些太子早就預估到了。

經此一事，他看人看事的角度已經不同，面對曾經屬於自己滴滴的側妃，只看到了的算計和狠心。

「丁氏，你想犧牲自己保住兒家族，對吧？」

丁側妃倏地抬頭，眼中有惶恐，誰要犧牲自己了，的目的是保住自己順便保住兒，幫幫家族。

「殿下，當日妾只是失手，因為太害怕，才離開東宮，求殿下原諒。」

「丁氏，這難道不知道，你已經沒有回頭路了嗎？」

「不，不是這樣的，是炎恆，是他與秦聿煦做了易迫於妾，妾雖然是生母也是弱子，您一直知道炎恆強勢，妾沒辦法啊！」

丁氏詩詞歌賦都很不錯，只是論心機，還真不夠看。

「孤不想跟你多說，你選擇，保住你自己的命，就是捨棄秦炎恆的命，你去寺廟清修，或者去皇陵，想來秦聿煦需要幫手。」

丁氏搖頭，肯定不能死，炎恆惜耘是太子骨，太子不可能讓他們死……吧？

「妾想活，妾不想死。」

太子瞭然：「這是你的選擇？好，你去寺廟，孤會讓秦炎恆與秦惜耘死，讓他們抵罪。」

說到後面，太子的聲音有幾分冷，丁氏了，咬想說話，終究沒說出來，居然點了點頭。

太子哈哈大笑：「看見了？說什麼母子深，你們是母子，就是互相利用和陷害，到了危急關頭，都想捨棄對方，孤也是大開眼界。」

丁氏驚疑不定，屏風後走出秦炎恆與秦惜耘，一臉灰敗。

「母妃，你怎能如此冷漠無？啊?我是你嫡親的兒啊！」

秦惜耘撲過去，抓扯著丁氏，丁氏有些恍惚，這個兒真的是當年生下的？

「古人有記載，兒孝母，母飢他們割喂母，你為兒，難道不該全娘親犧牲你自己嗎？你們想活，做娘的不想活？就該死？若不是心幫了你們，也不會害了殿下現在左右為難，說起來也是你們的錯。」

「母妃，你都是做祖母的人了，讓我們死，就不想想你的孫兒們？」

「那又怎樣？！大不了我幫你們看著。都說做父母就該捨護犢，可生下你們養大至今，憑什麼還要我一直犧牲？憑什麼要我為你們的錯請罪？殿下，您說說，做爹娘的難道就沒有自我，只能為兒活嗎？」

太子撐著下頜，他為了兒活嗎？

沒有，說起來，他為兒付出的不算多。

「每個人都有活著的權利，都有活得更好的權利。」

「就是這樣。殿下，秦炎恆品行不端，出賣爹娘禍害兄弟，的確是妾教導失敗，可是他已經家立業兒群，難道這罪過妾要背到死嗎？妾不願意。妾也不指他給妾送終，妾只希殿下公平，讓他自己為自己的行為贖罪。」

丁氏捂著臉，眼淚從指間留下，能做的，只有這些，希太子殿下看在骨相連的份上，好歹保他們一命。

太子無語，讓人將他們拘押在秀雲樓，他得好好想想才是。

雖然不允許他們走出秀雲樓，可樓還是能走的。

丁氏簡單洗漱躺下后，簡直頭痛裂，腦子裏一鍋粥。

對孩子失，但是並不希他們死，當然，自己也不想替他們死。

說了那麼多，只希太子同，憐惜這個做娘的，他們一樣不容易，不是嗎？

太子會怎麼置呢？

死，應該不至於，否則當時就置了。

真的要去廟子裏？

龐貴妃待在那裏不願意回來，想來，住人還是沒問題的，只是請苦些。

可過慣了錦玉食的日子，那種清苦怎麼得了？

還是想辦法留下來，要不，明日去求求太子妃？太子妃的面子，殿下還是願意給的。

好不容易迷糊過去，卻覺得臉上一層一層地被糊上了什麼，讓不上氣來。

的手揪著口，怎麼回事，難道做惡夢了？

又重了一層，呼吸愈加困難，醒醒，丁氏自己呼喚自己。

「三層了，母妃，覺如何啊？為兒犧牲不是應該的嗎？你這做娘的卻要走不同的路，兒子很失啊。這是大理寺的雨落梅花刑罰，母妃覺得還？」

丁氏頭皮一炸，全很冰冷，想手腳都被摁住了，只能如小貓一般哼哼。

「是啊，是啊，很難吧？可是有什麼辦法？明明說好的事，可母妃卻臨陣反悔，兵家大忌，如臨陣逃，死罪。也是謝母妃生養一場，讓你走得面些，全，呵呵，不用謝兒子。」

「至於外家，那麼沒用的外家，留著沒用，兒子想辦法送他們去陪你，黃泉路說說笑笑，倒也不寂寞。這可都是為了母妃。」

「你恨吧？惜耘被夫家嫌棄，你若再不死，就會被休棄了。做娘的，怎麼能如此貪生？你平日總說我們是你生命的延續，你安心去吧，我們替你活著。若哪日我能得了這天下，一定追封你為皇太后，把所有的太后在下面，你最尊貴。」

秦炎恆一直在耳邊喋喋不休，帶來的人到第七張，丁氏就不了。

的眼角落下最後一滴淚，最後一口氣都吐不出來，生生憋在間，最後的意念是，錯了，對孩子的溺錯了，對太子不曾當作夫君算計，錯了，最最錯的，是為了家族破頭嫁進皇室做小妾。

若有來世，寧願做個農家娘子，也不願意為了榮華富貴不得好死。

天大的笑話，的生命竟是十月懷胎親兒子斷送的。

「真的，斷氣了嗎？」

「是的，殿下。」

秦炎恆長舒一口氣，站起，覺得臉頰好像被水打了，抬手了，這竟是從他眼裏滴落的？

他……流淚了？

他突然覺得遍生寒，踉蹌了幾步：「還有救嗎？」

隨侍的人面面相覷，一起搖頭：「這還是黃表紙綿，打蓋了七層才斷氣，若是桑皮紙，最多五層。」

秦炎恆擺手，突然捂住臉，輕輕地泣起來，他並不想害死母妃，可沒辦法，母妃死了，父王和皇祖父憐惜他們，他們兄妹才能保住小命。

「對不起！」

深吸一口氣，秦炎恆放下手，「趕收拾掉，清理好。若是臉不太好看，想辦法遮掩一二。」

「是，殿下先去歇息吧。」

秦炎恆不想再看，將往日丁氏寫就的求信函在屋子裏的書桌上，在其中兩人的伺候下恍恍惚惚地悄悄回了屋，倒頭就睡了過去。

留下的兩人，原是在外跑的侍衛，這種事一般人做不了，秦炎恆才將他們帶著，原本只是備用。

侍衛俗，替丁氏整理時，看那晃眼的白皮起了心思，這皇家的妾那可不是一般人能用的，此刻子溫，細皮的，兩人對視，一個風，另一人先趴上去用，然後再換。

這般，卻是比悶死丁氏更恥辱，若丁氏泉下有知，那絕對不甘心，說不定變厲鬼上來報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