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華如水。

輕的月像是月籠紗從天邊流瀉下來一般。

沈沉魚靠在雕花木窗前，月在上鍍上一層和的，的影在暈裏，逐漸朦朧起來。

如所預料那般。

羅氏固然生氣，最後也隻是小懲大誡，暫時奪了小羅氏的管家之權。

爹爹也沒有過於為難二房夫婦，隻是訓了一頓。

最終的結果自然是委屈他們大房了。

雖說沈明淵到底沒有休妻，但小羅氏前些日子剛和沈雲夢毒害了老太太，如今又對算計了沈柏淵，了這兩個他最在乎的人，夫妻之間已然有了嫌隙。

上一世，沈明淵和小羅氏多年來夫婦一，恩非常。

即便如此，他見了溫小意的孟晚香還是很快便移別了。

不知這一世，他們夫妻的還能維持多久。

小羅氏被褫奪了管家之權，羅氏又有偏頭痛，一心就犯病，所以沈府的大小事便落在了的頭上。

下個月就是大哥的冠禮了，必須要好好辦。

前世大哥及冠時，小羅氏還在管家，為了打大房，故意激怒宋修文，讓他在沈家大鬧一場，直接毀了大哥的及冠宴。

趁著那場鬧劇，將雨霏迷暈送了大哥房中。

大哥本就被安國侯府退了婚，又染指了親妹妹的婢，自此便徹底壞了名聲。

再之後，盛京貴對他避之不及，以至於他終未娶。

而這一切的悲劇，卻是親手造的！

當時，對小羅氏深信不疑，本沒想過會算計大哥，當問及雨霏的下落時，親口告訴所有人讓雨霏給大哥送了醒酒湯，之後……再也沒有出來。

是將大哥推了深淵！

一想到這裏，沈沉魚的心便瑟瑟地疼。

除此之外，這次及冠宴還讓沈知遠失去了此生最重要的機會。

他一直仰慕王弼老先生的才學和思想，想為他的學生，卻因為及冠宴一事，給王弼老先生留下了很不好的印象。

直到王弼老先生謝世，他都沒能得償所願。

沈沉魚閉了閉眼，暗下決心。

這一世，一定要幫大哥實現願，以彌補上一世對他的虧欠。

聽到窗外的靜，緩緩睜開眼睛，就見一抹白的影從天而降。

男人披月華，踩著清輝而來，一白被夜風吹得袂搖曳，宛若月中仙。

沈沉魚眼底的哀傷淡去，驚訝出聲，“王爺？”

赫連驍進了院子，隔著窗看著房間的子，“劉管家說，你去了攝政王府。”

沈沉魚立即從房間迎出來，“我去王府給王爺送藥了，王爺看到了嘛？對了北周的事有沒有解決，王爺什麽時候才能好好地待在府中調養？”

東越和北周一直不太和睦。

上一世倒是了解一些，因為東越主戰和主和的人爭吵不休，導致東越和北周邊界持續張。

直到兩年後東越發瘟疫，給了北周可乘之機。

“快了。”赫連驍開長。

剛進了房間，他便一把將人攥懷中，指尖輕在子眼下，“為何哭？”

沈沉魚一怔，有些不解。

“告訴本王，發生了何事？”男人放在腰間的大手驟然加重了力道。

沈沉魚眼皮狠狠一跳。

赫連驍為什麽會這麽問，難道剛才陷在回憶裏那一幕被他看到了？

“怎麽，不願告訴本王？”

燭下，他看著子愣住的模樣，微微斂眸，他剛才分明在的眼底看到了水汽。

而此時，神如常，仿佛剛才那一切都是他的幻覺。

察覺到男人聲音裏的煩躁，沈沉魚突然張起來，忙一把將人抱住，輕輕在男人前，“剛剛做了噩夢，我被嚇到了。”

“噩夢？”

沈沉魚悶聲點點頭，“下個月是我大哥的及冠禮，我夢到在大哥的及冠宴上發生了很不好的事，幸好隻是一個夢。”說著聲音裏鬆快不。

赫連驍瞇了瞇眼睛，沒說話。

沈沉魚從男人懷中起，“王爺難得有空，我給王爺施針吧。”

“好。”

赫連驍褪去後，沈沉魚也取來了銀針。

盡管給赫連驍施針已經很多次，但每每看到他那滿的傷疤指尖都忍不住輕。

他是高祖最小的兒子，乃黎族所生。

五歲喪母，八歲喪父，小小年紀便要獨自一人應付深宮中的爾虞我詐。

從人人可欺的皇子到疆場上的將軍，再到如今權傾朝野的攝政王，全都是他一刀一槍拚出來的。

他上的傷疤是他長的印記，更是他英雄的象征。

上一世，每每看到都會害怕。

而現在，更多的是心疼。

施針時，原本微閉著眼睛的男人突然睜開了眸子，“你今日遊湖時，見了謝澋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