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每想到這裏，沈怡心裏總是會被不甘所充斥。

那麽好的機會……

忍不住再次問出聲，“姨娘，武定侯府那個救了沈熙的，就是徐家的二姑娘？”

因為心中生恨，沈怡的表都有些微微扭曲。

桃姨娘見狀，麵上便是一沉，“姨娘平時是如何教你的？就這麽點事就沉不住氣了，上次竟然還到徐家的幾位姑娘跟前百般試探，你以為這世上誰都沒有你聰明？”

沈怡一窒。

也想起了上次沈怡寧生辰時，試探了那麽久，卻沒有得到任何有用的信息。

國公府的二房有兩子一，除了嫡出的沈昱，庶出的沈怡與沈家四爺沈城都是桃姨娘所出。

二房的夫人蔣氏並不是個願意端著賢惠的架子自個兒難的人，所以桃姨娘這一子一都是由自己親手教養的。

不過……

桃姨娘在心裏歎了口氣，沈城那裏暫且不提，至沈怡這個兒，是沒有達到最初的期許的。

桃姨娘出卑微，進了國公府之後，為了能夠讓自己過上更好的日子，就像是一塊幹海綿一般，用盡了全力吸收周圍一切於有利的信息，這才能夠為沈兆清邊的丫鬟。

雖然沈兆清隻是國公府的庶子，但對於那時還是桃兒的來，這已經是個讓高不可攀的主子了。

但即使有高不可攀的覺悟，桃姨娘也從未放棄。

知道沈兆清是個喜歡能識文斷字的子的，便趁著在沈兆清邊服侍時習字，沒有人教，隻能將沈兆清寫完字之後對著紙張念出來的每一字每一句都牢牢記在心底，再在收拾筆墨之時將記在心底的那些字句與紙張上完全不識的字句一一對應。

這樣的識字方式，當然是極為艱難的。

但再如何艱難，當時還隻是個丫鬟的桃姨娘也堅持了下來。

沒有人教，沒關係，自己多對應自己，總會對的。

沒有可供練習的筆墨，沒關係，可以自己做了沙盤練習，或者完全在心裏一筆一劃的練習。

功夫不負有心人，到底還是抓住了機會，主爬上了沈兆清的床，又從一個通房丫頭一步一步為了姨娘，還生下了一雙兒。

對於一個被賣進國公府、又卯足了勁兒想往上爬的丫鬟來，能有現在的日子可以是最初時想都不敢想的，但桃姨娘，還不滿足。

這輩子能做個姨娘也就到頂了，就算二房的主母蔣氏有個什麽三長兩短，二房自然會有另一位主母，怎麽也不可能到這個賣契還被握在別人手裏的姨娘。

自己沒了指，桃姨娘自然就替的一雙兒打算了起來。

隻可惜……

桃姨娘在心裏暗暗歎了口氣。

看著因為自己的話而低頭不語的沈怡，桃姨娘暗暗搖了搖頭，“你要記死了，你五弟弟那件事，與咱們一點關係都沒有，更別一副唯恐別人不知道的樣子往別人跟前湊，知道了嗎？”

到最後幾個字，桃姨娘的語氣陡然就淩厲了起來。

沈怡自到大還沒有被桃姨娘用這樣語氣斥過，一時之間難免覺得有些委屈，但仍趕點了點頭。

見沈怡這樣，桃姨娘又暗暗歎了口氣。

與沈怡，隻不過是二房的姨娘與庶，可沈熙卻是三房的獨子，更是安郡主唯一的兒子，穆宗一脈唯一的骨，若是人知曉沈熙的事與們有關，不知道多人會一把將們摁死。

但到底也是自己從疼到大的兒，桃姨娘手在沈怡頭上了，“你應該知道這件事的嚴重，姨娘本想替你和你弟弟謀個更好的前程，但既然時不我與，這件事當然要從此爛在肚子裏，無論對任何人，都不能吐分毫，知道了嗎？”

沈怡雖然在同齡人之中算是有些心機的，但如何也隻是個十幾歲的姑娘家，有些事難免會想不。

桃姨娘又想歎氣。

在沈怡這般大的時候，已經通過自己的一點點努力功討得了沈兆清的歡心，可的兒，卻明顯還差得遠了。

不過，想想自己當初的境，以及沈怡這沈家大姐的份，桃姨娘便又釋然了。

“兒，雖然這件事姨娘做得蔽，但你應該知道，姨娘不可能將事事都算計到，而且，你以為這件事真的就沒人查得到嗎？”桃姨娘到這裏尾音輕輕揚了揚。

沈怡聽得心中一驚。

雖然有些不甘，但事實就如桃姨娘所的那樣，沈熙比起這個大姐來不知道重要了多倍，若真有人查到了這件事的原委，那為何……

桃姨娘點出這一點，隻不過是想讓沈怡心中警醒些而已，原也沒打算細細與沈怡解釋了，但看著沈怡的表，到底還是了一些。

“你三叔與三嬸……可不像他們表現出來的那般恩……”

就算安郡主將集雅堂裏的人都調、教得很好，更沒有人敢將集雅堂的事往外傳，可同住一個屋簷之下，有些事又哪裏是能夠一直得住的？

桃姨娘想到這些，一時之間便有些慨。

沈怡對安郡主與沈兆臨之間的事卻不是很熱衷，的問題又回到了原點，想要從桃姨娘這裏得到一個確切的答案。

“姨娘，在武定侯府裏，定是有人救了五弟弟的，那個人，會是武定侯府那位這次出了大風頭的二姑娘嗎？”沈怡問道。

桃姨娘略沉了一番。

安郡主從來都不是什麽熱心的人，平素與人相之時亦總會在心裏有一番計較，若不是了眼的人，是無論如何都不能讓出笑臉的。

與徐慧貞突然親，是因為徐慧貞在沈熙之事上幫了一把。

而那位能安郡主主請了鍾老夫人的徐家二姑娘……

“大抵……是吧。”桃姨娘聲音略泛著冷。

算計到了方方麵麵，甚至連萬一計劃失敗之後的退路都想好了，卻沒想到，計劃不僅失敗了，還是敗在了這樣一個黃丫頭手裏……

也不甘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