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4章 你的敵人？

顧鳴和道館的關系可以用什麼來形容呢，大概就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這句話吧。

小時候的顧鳴把顧九州當自己的偶像，是道館裡年齡最小的那個，卻也是滿眼盛著希和鬥志的那個。

這一切都以師母的那場意外為分水嶺，師母死後，顧鳴的耳朵裡就再也容不下“道館”這三個字。

阮印象特別深刻的一次，顧鳴喝多了，渾酒氣，又喪又頹地趴在肩膀上，一隻手不要命地往牆上砸，哭的兩隻眼睛裡全都是紅，也不開那一句話：“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當時媽媽沒有按約定來接我？！如果我們一起出發的話，至……至我可以陪一起死……”

陪一起死。

從那時候阮才真正放棄了迫顧鳴原諒顧九州的想法，因為發現了，在顧鳴的心裡，原諒顧九州真的比死都難，他寧願陪著師母一起去死，也不願意帶著對師父的仇恨活下去。

後來他一個人留在北城，那是師母生前住過的房子，在那裡他度過了這輩子唯一的有家的時，那裡有師母的氣息。

後來，他把自己心全都封閉，假裝一切都無所謂的樣子，一個人活得逍遙又自在，整個人混不吝的像個小混混，每天打架鬥毆，了北城附近中學聞名遠揚的校校霸。

阮這些年見證了顧鳴的很多變化，可是唯有一點是不變的，那就是他偽裝在無所謂面之後的，被永遠烙上了傷疤的那顆心。

阮已經在打車去道館的路上了。

像是走馬燈一樣，過往歷歷在目。

忽然有些後悔了，後悔太考慮當時顧鳴的狀態，沒有為緩和他和師父的關系早做些什麼措施，才會導致今天顧鳴和師父水火不容的形勢。

如果一開始就讓師父把一切都解釋清楚的話，對於當時已經失去母親的顧鳴來說，或許才不會那麼殘忍。

“顧鳴……”

心裡暗暗下定決心，阮覺得這件事真的不能再拖了，越拖下去這個死疙瘩就越難解開，等找到顧鳴後，一定綁也要把他綁到師父跟前去！

道館。

這個道館曾經是京都最負盛名的道館，曾經承擔過許多國際賽事，不亞於鳥巢對於奧運會的重要，可是如今卻荒廢了一個荒無人煙的破場館。

阮踩著早就已經被太的暴曬曬褪了的柏油地毯，眼神向四周看過去。

旁邊都是破落不堪的舊材，從中間皮的人形沙袋，還有已經斷裂的橡皮圈。

忽然就想起來，這些在小時候那家道館，都是和顧鳴乾的活。

叮當——

一聲響把人從回憶裡拉了回來，阮猛地醒神。

“……顧鳴？”

一邊往前走，一邊試探著喊顧鳴的名字。

只是剛剛的一聲響像投湖中的一顆石子一般，驚起一陣波紋後就再也沒了靜。

阮只能是又從手機上確認了一下。

沒錯啊……

顧鳴的位置的確是在這個地方，那個紅點還在不斷閃爍，足以說明追蹤信號並沒有被迫中斷。

想了想，阮還是往前走去，外面夕將至，道館裡也是眼可見的暗了下來，就在此刻，阮發現了一蹤跡。

蹲下，看到腳尖即將要踩上的地方，有一道暗紅，那是從不遠流淌過來的鮮，半凝固狀態。

顧鳴……

心頭忽然猛地一跳，不知道為何，竟然覺得這些鮮是顧鳴的。

不是的……顧鳴沒事兒的。

阮一邊順著跡找過去，心裡一邊安自己，都說禍害千年，顧鳴那個小禍害，在邊鬧事還沒鬧夠呢，怎麼可能出事。

繼續往前走，拐進一道門後，就冷不丁地定住，再也邁不一步了。

黃昏的暗籠罩了道館的一半，阮面前，明暗相接的那一地方，是跡的來源，那裡一灘鮮紅的，還在從年上汩汩地流淌。

“顧……顧鳴？”

阮幾乎是失聲，嗓子啞到說不出話來。

一步一步地挪過去，腳下似有千斤重，每走一步都要耗盡平時好幾倍的力氣，也或者說，並不想走過去，並不想看到那張悉的臉，此刻正毫無生氣地躺在泊中。

“顧鳴，你給我站起來，別開玩笑了。”

終於站到顧鳴旁，膝蓋彎了彎，把渾是的顧鳴扶了起來，抱在懷裡。

只是接著，就發現有些不對勁。

這味道……

阮微微蹙眉，覺得從顧鳴那裡沾染到自己上的味道有些不對勁，剛要，旁就發出了劇烈的一陣響，幾乎是一瞬之間，塵土紛紛揚揚地迷了眼。

阮拿手去擋，再次恢復視線的時候，周圍“哐”一聲落下一個結實的鐵牢籠。

阮：“……”

這是什麼況。

也就是這時，懷裡的人了。

顧鳴慢吞吞睜開眼睛，第一反應就是十分嫌棄地皺了皺鼻子：“臥槽！這是什麼味兒？誰把灑老子上了？！”

……

一直以為顧鳴已經掛了的阮，剛剛差點就紅了眼眶。

咯吱。

是拳頭攥的聲音，阮低著頭，表看不分明。

顧鳴看到阮，首先嚇了一跳，然後就十分熱切地喊：“嗚嗚，阮姐，還是你好！我就知道第一個來救我的肯定是你！”

咯吱咯吱。

阮兩隻手攥在一起狠狠活了一下手腕，然後——

“啊！”

顧鳴一個跟頭栽了出去，一隻手捂著眼睛，十分委屈地開口：“不是阮姐，你打我幹嘛啊！”

應該打的明明是那些不知道為什麼把他抓到這裡來的人才對！

“誰讓你裝死？”

阮松了一口氣，拍拍上的灰塵站了起來，走到籠子旁晃了晃。

嘖，還結實。

“這是誰這麼大發善心，想把你這個禍害留這兒啊？”

回頭，嘲諷顧鳴。

顧鳴著發青的眼眶一瘸一瘸地走過來，很委屈地靠在了阮肩膀上：“哼，我也不清楚，反正他們不是什麼好人，還想利用我把誰給引過來，是不是又是阮姐你的敵人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