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1章 陪我一起死

“放過他們？”

秦宴嗤笑一聲，眉眼間盡是桀驁不馴之姿，“如果我說，不行呢？”

阮拳頭倏然攥，揮出去之時卻被他堪堪閃過，猛地砸在牆上：“……你真是個無可救藥的瘋子！”

秦宴反手攥住的手腕，低垂的帽簷下，冷冽的眼神徑直刺過來，“或者你還有另外一個選擇。”

他手上用了力，把正打算沿著他位遊走的另一隻手同樣按在了牆上，這對於他來說幾乎是毫不費力氣的作。

“什麼選擇？”

幾次掙扎無果，阮皺眉問。

秦宴笑了，眼底明明一片灰沉，卻在此刻亮了一瞬，那一瞬間，他說：“我們房間也有炸藥，你陪我一起死，我就放過他們。”

那場大火他本來是想葬火海，結束他這條本來就不該存在在這個世界上的生命的，可是是的臨陣逃，讓他有了活著的，讓他每時每刻都在想，要除掉他生命中所有的背叛者。

而，首當其衝。

如今好了，他們再次有了機會，可以洗滌之前的所有不堪，一同落明。

“怎麼樣？”秦宴眼中閃過一期待，“他們死，還是我們死，你選一個。”

阮冷笑一聲：“你覺得我有的選？”

這本就是謀。

他秦宴從一開始就知道，絕對不會為了茍活而殘害他人的命，所以才有了今天這出計策。

秦宴聽到的回答，剛剛洶湧的眼底此刻慢慢平靜下來，他無視眼前人那雙漂亮瞳孔裡滿滿的恨意，只是接著自己的話喃喃道：“放心吧，那個男人已經被我引開了，他不會來打擾我們兩個，阮阮，我們一起去另一個世界，好不好……”

“秦宴。”

阮不聲地抬眼，眼神平靜地看著他，“在這之前，我想知道，為什麼是我？”

為什麼要被錮在他邊的是，要陪他去死的也是。

如果僅僅是因為小時候火災那件事，像秦宴這種人一定會采用更加殘忍的方式來折磨。

換句話說，他對，並不是簡簡單單只有恨。

為什麼？

整個人猛然間有過一瞬的震撼，秦宴不由得去順著的話想過去，為什麼呢？

或許是因為，對於他這個曾經連活著都是一種奢的人來說，希是無比的渺茫。

那個男人生了他，又把他帶到了秦家的時候，他以為那是希，可是後來疼在他背上的一條條疤痕卻在時時刻刻提醒著他，他的存在不過是那些孩子玩樂取笑的工。

那個用金子打造的籠子，困了他整個年。

可是他在那座籠子裡，殘害的第一條命，卻錮了他一輩子。

那種殺戮的快讓他知道，對於那些妄想將他踩在腳下的人，背叛他的人，他必須要看著他們的一滴一滴地流乾淨。

只是這一切的一切裡，都是個例外。

那個抱著一隻雪白的兔子，忽然闖進他生活的孩兒。

會把自己的白子撕壞，給他包扎傷口，會在他因為傷口發炎發高燒時守在他邊，一遍又一遍地給他著上的汗，會把自己的食給他吃，把他當正常人來看待。

還會……還會在看到他手裡拿著刀的第一刻，不逃也不躲，問他：“你拿著刀做什麼？”

在這句話之前，秦宴一直以為，刀只能用來殺人。

“阮阮。”

他見慣了黑暗，心也是黑的，偶爾遇到一抹亮，就想永遠讓它留存在自己手不見五指的世界裡，他不想管不願，也沒有辦法去共的，他只知道，如果他松開手的話，就真的沒有辦法屬於自己了。

秦宴掙扎在泥濘的世界裡那麼久，知道與自己相關的一切都仿佛一片死寂之地，慢慢地，慢慢地吞噬他的生命與希。

他早就知道自己生於黑暗，歸於渾濁的結局，所以在這些年裡，什麼他都敢做，是個從來不眨眼的，純粹的惡人。

“阮阮，陪我一起去地獄吧。”

那裡是純黑的世界，沒有任何希，也就沒有任何出路。

到了那裡，就不會總是想著跟別人走了。

阮想過秦宴這人心理有問題，可是沒想到問題竟然這樣嚴重。

盯了他手裡的打火機，不聲地搖搖頭。

秦宴一愣。

“為什麼？”

剛剛沉澱下來的冷靜須臾間消失不見，秦宴骨節分明的手極其漂亮，像是上帝最得意的工藝品，而此刻，那隻漂亮的手裡握著打火機，明藍的火焰，在這個埋了炸藥的房間裡，幾乎是讓人窒息的恐懼。

“秦宴。”

阮握住他手裡的打火機，一字一句地道，“因為我的人，他在等我。”

知道，江修嶼想一個人找到秦宴的位置，一個人應對他，所以這幾天才奇奇怪怪地說那麼多話。

可是更知道，秦宴的目標是，所以江修嶼遠離自己，反而是更安全的選擇。

可是不是秦宴，不會把生死當兒戲。

江修嶼抱的是破釜沉舟的心，而，要活著出去。

“秦宴，聽我的。”看著面前面冷沉的男人，“把火給我。”

秦宴嗤笑一聲，不僅沒答應，反而握著點燃火焰的打火機愈發地靠近地上的灰塵。

阮定住腳步沒，知道，只要現在有異，秦宴就會立刻點燃炸藥，哪怕首當其衝的就是他自己，他也無所畏懼。

“秦宴。”阮歎了一口氣，“這個世界上有很多人對不起你，可是也有很多人跟你沒有關系，他們有著自己的生活，自己的希，他們與你沒有集，可是你卻恨不得希整個世界給你陪葬，這是錯誤的。”

“你不記得了嗎？”

“那些對不起你的人，早就已經得到了應有的懲罰，不需要你再拿自己的命來懲罰他們。”

“秦宴……”阮一邊循循善，一邊暗中靠近秦宴。

看到秦宴的表慢慢地，像冰面出現了裂痕，逐漸在融化了。

只是被錮在最深層的那黑暗，卻仍然牢固地頑強生長著。

就在這時，門外“砰”傳來一聲槍響。

阮也沒想到，更沒有時間去看是什麼人，第一反應就是去撲倒秦宴，帶著他滾到其他安全地帶。因為按照原來的軌跡倒下去，秦宴手裡的火源會正好點燃火藥。

是誰開的槍？

阮腦中嗡嗡作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