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小公爺,早些歸家啊。
謝知筠終於明白了他們兩個的心結,可心結難解,謝知筠作為長嫂,有許多話是不能同衛耀說的。
面對如此氣悶的虞晗昭,替衛耀說話顯然也是不對的。
謝知筠想了想,才道:「晗昭,我有些話想要說,你可能安靜聽我說一說?」
虞晗昭抬起頭,愣愣看向,頃之後點頭道:「長嫂,你說。」
謝知筠的手輕輕點在石桌上,發出咚咚聲響。
「我這個人,生來就喜歡邊的所有事都井井有條,我不喜歡雜,也不喜歡有什麼意外影響我的生活,」謝知筠笑了笑,「所以當時父親說要同衛氏聯姻的時候,我也是很生氣的。」
「父親為了謝氏,為了瑯嬛其他的世家,相當於把我送給了衛氏,說是聯姻,但這場婚事從頭到尾都是國公爺的意志,沒有人能反抗他。」
「我習慣讀書習字,習慣打理家族庶務,每一日的生活都是提前安排好的,這樣的日子才能令我安心,我當時真的想不到,我如果嫁進武家要如何生活。」
「但是婚事已定,不是我能隨意更改,當時我就想,嫁就嫁了吧,北越人人都說將軍劍眉星目,玉樹臨風,是不可多得的好男兒,他那般英俊,我嫁了不吃虧的。」
謝知筠聲音溫,似是娓娓道來,把過往的歲月一一鋪陳開來,展現在虞晗昭面前。
「嫁過來之後,一開始我也不太適應,主要是我同你姐夫從認識到親也不過就兩個月,期間只見過三次,還一句話沒說過,猝不及防就了夫妻,我們兩個其實都不知道要如何同對方相。」
謝知筠一邊回憶,角卻勾起一抹彎彎的弧度,虞晗昭見如此,心裏的煩悶也跟著消散許多,開始認真聽謝知筠的講述。
謝知筠聲音清脆,說話條分縷析,不用腦子都能聽懂。
繼續同虞晗昭道:「可是一開始不悉,三日五日,十日一月之後,我們也漸漸悉起來。」
「我這個人乾淨,喜歡屋裏屋外一塵不染,伱姐夫整日都在西郊大營,每次回到家滿都是土。」
「我念叨他,催著他到家就洗漱,他也沒怨言,偶爾回來早了,就沐浴過後再進正房同我說話。」
「我心裏明白,他在遷就我。」
「他那個人,看起來說一不二,又威名在外,可卻從不會同人多計較,他是個懷寬廣的男人。」
謝知筠自己都不知道,說起衛戟的樣子是多麼甜,那雙漂亮的眼兒染著笑意,經久不散。
虞晗昭如此聽了,真心為謝知筠高興。
這世間的不幸實在太多,寧願全天下都是有福之人,所有的不幸便一個人嘗了,倒也是好的。
「其實我這個人事多的,我害怕他殺人,害怕那些打打殺殺,也不高興我說些詩詞歌賦他一句都聽不懂,還說我竟說些酸詩。」
謝知筠語氣一頓,抬眸看向虞晗昭。
「晗昭啊,但這都是小事,我們在自己家裏養了十幾年,習慣了自己原來的生活,但人生總不是一不變的,即便我們不嫁人,以後是不是也得走出家門,替自己營生一門生路?」
「就比如你說你原來想領兵打仗,那軍營里的那麼多將軍、副將、校尉、都司,是不是也得重新磨合,軍營里的一切比新進一個家庭更複雜,因為一個弄不好,就會因為彼此之間的生疏而殞命。」
謝知筠不過只比虞晗昭大一歲,可卻思路清晰,閱歷富,彷彿是虞晗昭的長輩一般,娓娓道來,循循善。
沒有點評虞晗昭和衛耀之間的問題,沒有說兩個人的子如何,只說自己同衛戟是如何生活的,以己度人,虞晗昭顯然也聽進去了。
謝知筠看虞晗昭神緩和,若有所思,想了想才道:「二弟或許是太過執拗,也不善於表達,許多心裏話都不肯說。有些事,我認為你們需要談一談,外人如何勸說是沒用的,你們需要明白彼此的心意。」
虞晗昭攥著手,沒有說話。
謝知筠嘆了口氣:「你們剛吵架,其暫且等一等吧,你可以細心觀察一下他每日都做什麼,或許也能知道他的想法,還有……」
謝知筠神嚴肅起來:「還有,納妾的話休要再提了。」
虞晗昭抿了抿,這一次點了點頭。
有些話,謝知筠還是要同講一講:「你總說要給他納妾,是否也意味著你不想同他舉案齊眉,白頭到老?夫妻兩個過日子,若是甚篤,又怎會願意再納旁人?」
「許多男人或許見忘義,但依我所見,衛氏的三兄弟都不是這樣的人,因為他們是被父親和母親教導長大的,就連三弟也最聽母親的話。」
當年戰,許多事都無法評說,但謝知筠這幾月看來,衛蒼心裏最是敬重崔季,那麼雷厲風行的大將軍,在崔季面前也會服。
謝知筠又嘆了口氣,道:「你也別再生氣,每日就照常過你的日子,二弟那說的都是氣話,你看他敢不敢跟父親說要和離,父親能打斷他的。」
虞晗昭終於笑了起來。
謝知筠握住的手,真心實意勸了一句:「無論如何,自己開心最重要,不值當為這些事生氣,你心平氣和了,或許能發現自己忽視的細節,有些心結解開了,就再也不會存在了。」
虞晗昭被握著手,使勁點了點頭:「長嫂,多謝你。」
謝知筠看著笑了。
等把人哄回來,謝知筠才領著朝雨回了春華庭。
朝雨見若有所思,便問:「小姐,二夫人和二爺以後當如何?」
謝知筠想了想,還是搖了搖頭:「我不是他們,我也不知,不過他們都是優秀的人,即便和離,也能過好自己的人生。」
朝雨點點頭:「奴婢明白了。」
謝知筠忽然有點想念衛戟。
坐在窗前,看著外面八棱海棠花開正艷,在心底道:小公爺,早些歸家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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