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生第一次跟個男人同床共枕的經驗…讓謝安瀾有點失眠。這當然不是因為覬覦陸離的,而是因為不習慣。雖然已經在事實上被迫退休,但是多年來養的習慣不是那麼容易就消失的,除了自己的同伴謝安瀾並不習慣跟人同床共枕。不僅是如此,睡覺時甚至連房間里都不能有人,所以原本還需要在外間守夜的丫頭也早就被趕回自己房裏睡覺去了。於是,在床上躺了小半個時辰,謝安瀾一雙眼睛依然蹭亮。
要知道,躺在傍邊的可不是什麼萌小包,而是一個實打實的芝麻湯圓——黑心的,腹黑大王花——吃人的。躺在這種人邊睡覺的滋味…即便是兩人暫時達了意向,覺也是一言難盡的。
雖然陸離以一百兩銀子買閉,但是事實上陸離對的疑問已經給出了答案。兩個人也是半斤八兩,一個孤魂一個野鬼,難怪陸離明明早就懷疑了,出了第一次試探以後卻一直容忍。就如同,謝安瀾早就懷疑陸離不對勁,但是卻不會想拉他後或者搞破壞什麼的。比起陸家的其他人,無論從事實上還是從理上看他們倆才是一路人。
只是…不知道是哪只老鬼佔了原本的陸離年的?謝安瀾可以肯定,絕對不是跟一樣的來歷。那個時代可不會有這種行事老練,心狠手辣卻會因為人的調戲而害的男人。
另一方面,陸離當然也不會比好到哪兒去。事實上,陸離比謝安瀾更排斥不信任的人,只是他掩飾的比謝安瀾好,無論是他邊的人還是他的家人都沒有發現罷了。甚至陸離還反其道而行,明知道謝安瀾是個不安全的人,卻偏偏還要搬回來跟謝安瀾一起住。這種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做派,謝安瀾稱之為有病!
兩個各自對床伴都十分不滿意的人各自思索著睡,第二天一早雙雙看到對方眼瞼下淡淡的青影都是無語。
不過,彼此的份說開了之後謝安瀾倒是自在了不。挑眉看了看同樣已經睜開眼睛看著的陸離,直接起下床了。正好蕓蘿帶著一個小丫頭端著水進來,跟著半明的薄紗屏風看到謝安瀾已經起便帶人走了進來。
「夫人起了。」
謝安瀾翻著白眼走過去梳洗,一邊道:「多了個人,睡不好。」
蕓蘿掩笑,看了一眼自己坐起來卻沒有起床的意思的陸離笑道:「四爺還傷著呢,還是住在正房有夫人照顧比較方便。」自從上次夫人落水以後,爺和夫人就分房睡了,說不擔心是騙人的。夫人就算再厲害也是個子,還是要夫妻和睦才好啊。
「……」陸離沉默不語。照顧?這人連起幫他倒杯水都不願意。
謝安瀾輕哼一聲,放下了手中的棉巾坐回梳妝鏡前任由蕓蘿替自己梳頭。蕓蘿一邊梳頭一邊道:「今兒夫人那裏肯定要留一留夫人的,時間還早夫人要不要先用點東西在過去?」昨兒四爺剛剛鬧了這麼一出,陸夫人肯定氣不順。不能為難臥病在床的四爺,肯定是要敲打謝安瀾的。
謝安瀾挑眉,有些驚訝地道:「蕓蘿,你好像變聰明了啊。」居然能想到今天陸夫人會找的茬兒。
蕓蘿有些不好意思地笑道:「這個,奴婢只是想著前些日子不都是麼…」陸夫人被謝安瀾噎得胃疼,平時也不留在跟前礙眼。但是如果陸離那邊出了什麼讓陸暉難看的事,就算再礙眼陸夫人也免不了要敲打謝安瀾一番。也是想要讓謝安瀾回來勸勸陸離什麼的,只可惜陸夫人打錯了算盤,謝安瀾本就當應付著玩兒,對陸離連提都懶得提一句。
「夫人為難你了?」陸離在一遍聽了,微微皺眉道。
謝安瀾回頭,做驚訝狀,「你現在才知道夫人為難我?難道你良心發現,打算給我加工資?」
不知道工資是什麼,但是勉強能理解意思的陸離一臉無語,「除了錢,你還能想到什麼?」
「你打算犧牲自己的補償我?」
「……」
見他一臉鄙視,謝安瀾不滿地輕哼,回過頭看銅鏡,一邊道:「既沒錢,又沒,那你還啰嗦什麼?」
陸離咬牙,「謝安瀾,你知不知道恥!」
謝安瀾眨眨眼睛,道:「我說了什麼恥的事麼?你是說?之心人皆有之啊,夫君,你的思想太齷齪了,虧你還是個讀書人呢。」
「……」
「夫人,你瞧這個髮髻好不好?」眼看著兩人又要…並不知道要怎麼樣,但是直覺不太妙的蕓蘿連忙道。謝安瀾挑眉,有些嫌棄地看了看不太清楚的銅鏡,點頭道:「行,蕓蘿的手真巧,夫人喜歡的很。」
蕓蘿鬆了口氣,笑道:「夫人喜歡就好。前些日子夫人吩咐奴婢讓人做的裳也做好了,夫人今天就穿新服好不好?」
謝安瀾側首看看低頭挑選首飾的蕓蘿,抬手住的下端詳了片刻道:「我們家蕓蘿也是個漂亮姑娘呢。」從首飾盒裏挑了一支如意發簪發間,道:「小姑娘要會打扮才會漂亮。」
蕓蘿小臉飛紅,手自己發間的發簪笑瞇了眼,「謝謝夫人!」
「乖,夫人疼你。」謝安瀾笑道。
「……」一臉木然的陸離。
「……」羨慕不已的小丫頭。
飛快地替謝安瀾攢好了發簪,蕓蘿紅著小臉跑去找謝安瀾要穿的服了。謝安瀾也不在意,慢騰騰地跟在後去換服。片刻后,陸離看著穿好了服的謝安瀾漫步走了回來,愣了一愣,眼底掠過一淡淡的驚艷。
謝安瀾的相貌他是早看習慣了的,原本的貌被不合適的衫髮式和怯懦氣質著並不十分顯眼。換了現在的謝安瀾之後就好了許多,但是陸離也從未認真的關注過謝安瀾如何貌,直到此時看到心打扮一番的謝安瀾,方才真正的覺到眼前的人和原本那個怯懦的子的不同,原本的謝安瀾是絕對穿不出這樣的效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