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素頓時跪了下來,「蜀素願為小姐效犬馬之勞。」
其他三個丫頭見狀,也立刻跟著跪倒,「苕溪,值雨,甘願為小姐效犬馬之勞!」
大小姐與小姐,只有一字之差,但中含義卻千差萬別。
如錦笑著將四張賣契給蜀素,「你是我的掌事丫頭,這些由你來保管。」
賣契是昨夜從東山回府的路上問臨安侯要的。
當時剛為臨安侯掙下了臉面,區區幾個丫頭的契,臨安侯毫不含糊地答應了,而且一早就讓良叔親自送了來,同時送來的還有一匣子銀票。
良叔說,這些銀票除了昨日太子的買鹿錢,剩下的是臨安侯給的零花。
銀票的數額不小,加起來足有兩千兩,夠得上一個小富之家一輩子的花銷。
這兩樣東西在如錦的手上還沒有捂熱,現下,便都給了出去。
銀票給了盧安,需要他幫著重建金甲衛,那是屬於自己的基。
賣契給了蜀素,需要打理好生活瑣事,讓不再被后宅瑣事羈絆。
蜀素麵凝重地接過四人的賣契,倒也並沒有推辭。
目微閃,終是堅定起來,著如錦一字一句說道,「婢子想要小姐幫我救一個人,這就是我的條件。」
如錦笑了起來,「救!」
蜀素得到了肯定的答覆,但皺的眉頭卻仍舊沒有鬆弛下來。
眼神肅然地著如錦,「他被關押在刑部詔獄十八年,想要救他出來,怕是很困難的……」
刑部的詔獄,歷來都是關押重刑犯和死囚的地方。
但死囚最多等到秋後,便會斬。
關押了十八年的重刑犯……
如錦收起了笑容,「那人是犯了什麼事?」
蜀素看了一眼如錦,又看了一眼其他三位姐妹。
苕溪值雨甘都是明白人,連忙向如錦告退。大的屋子,只剩下如錦和蜀素兩個人。
炙熱的過窗棱照進屋子裡,的影子悄悄灑在了蜀素的頭頂,平凡的面龐被影一切為二,一半亮,一半暗。
像是竭盡全力鼓足了勇氣,終於,「噗通」一聲跪下,「謀逆。」
犯了謀逆重罪,居然還能活十八年?那個人一定非同小可。又或者,他上仍舊藏著上面想要的。
倘若是別的事,如錦還當真可以誇下海口說辦得到。
但要從刑部詔獄救出一個仍舊被關注著的逆臣,恐怕……
如錦看著蜀素,眼眸中一片波粼粼。
良久,問道,「蜀素,你想要我救的人,應當與你的世有關吧?謀逆重罪,當誅九族。這對你來說應該是一個永遠都深埋在心裡的,你怎麼會想到要將這個告訴我,還求我去幫你救人?」
頓了頓,「難道你就不怕我去告發你,說你是逆臣之後?」
蜀素眼框蓄滿了淚水,卻又堅忍地沒有讓眼淚流下來。
紅著眼說道,「婢子也知道說出此事有多大的風險,更明白求小姐幫忙,可能會給小姐帶來彌天災禍。可是,婢子也是沒有辦法了,這才只能冒險求您!」
「前幾日,我偶然聽到二老爺和侯爺提起,刑部要決一部分羈留超過十五年的重刑犯。我潛二老爺的書房,看到了他書案上的名單,其中便有那個人的名字。」
「關押在詔獄的那個人,是婢子的父親。他柳宿,是三十年前史臺大夫柳承風的獨子。」
如錦怔了怔,「等等,你說你父親什麼名字?」
蜀素起了膛,「我父親柳宿。」
事到如今,已經毫不遮掩自己的出來歷。哪怕小姐去告發,也要堂堂正正地以柳氏的份赴死。
如錦微微晃了晃神。
原來是柳宿那個其貌不揚的小胖子啊!
史臺大夫柳承風是太子哥哥的左膀右臂,從前經常出太子東宮,也沒有和柳家的人打道。
柳宿生得其貌不揚,但腦袋卻出奇得好使。因知曉有過目不忘之能,那孩子總是纏著要和比賽。
但吃喝玩樂忙得不亦樂乎,怎麼有閑功夫和個小娃娃玩?所以,見著柳宿便就躲開……
這在的記憶之中,不過是不久之前的事,沒想到柳家竟發生了那麼大的變故。
原來蜀素,竟是小胖子的兒嗎?
這樣看,倒確實有幾分相似的。
如錦垂了垂眼眸,「蜀素,我不會去告發你。但要從詔獄救人,也沒有你想象中容易。這件事,還要從長計議。」
頓了頓,「我是個言而有信的人,答應過你的事,就算做不到,也會努力嘗試。醜話我先說在前頭,這件事太難,我不保證可以功。我只能答應你,會想盡辦法讓你見你父親一面。」
蜀素不可思議地抬起頭,「真……真的嗎?」
雖然以此為條件接了當小姐的掌事丫頭,但心裡很清楚,這兩件事本不能同日而語,也沒有任何資格可以提出這種無理的要求。
可小姐實在是太有本事了,不僅獵下了那麼多野味,聽說還在熊掌之下救了公主。
一邊是迫在眉睫的父親的命運,一邊是像高山一樣讓仰的小姐,也是實在沒有辦法了才決定要賭一把。
賭輸了,不過是搭上了自己一條小命,倒也能和父親去黃泉下做個伴了。
賭贏了……
不,本沒有想過會賭贏。
誰知道小姐卻說,可以盡最大的力量去讓見父親一面。
父親……
那是從出生后就未曾見過的人,他只活在的想象之中,而終於要有機會見到他了嗎?
如錦正說道,「此事除了我,你再不可對第三人說起。」
頓了頓,「另外,既然你要我幫你,也就是說你對我是信任的。那你就要將當年的事,一五一十毫無保留地全部都告訴我。一個字都不許拉下!」
蜀素難掩激的神,幾乎都快要哭了。
儘力平復了一下自己的心,「三十年前,我祖父被人構陷在太子的飲食中下毒,令太子白日出現幻覺,在春池溺水而亡。柳氏全族三百多口人,除了我父親恰好外出躲過一劫,其餘均被死。」
三十年前……
如錦的腦袋有些嗡嗡嗡地疼,又是三十年前這個時間節點。
三十年前似乎發生了很多大事,改變了許多人的命運,而那些轉變,卻都在莫名其妙地死亡之後。
或許,這其中有什麼關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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