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說什麼？」

李渡放下手中的急件，不敢置信地問道，「你把慕大小姐帶到王府來了？」

老塗是瘋了嗎？

他雖是自己最有力的左膀右臂，但公開份卻是采蝶軒的老闆，與恪王八桿子打不到一塊兒去。

這會兒貿貿然登門，已然犯了大忌，他居然還帶上了慕大小姐！

這豬腦子是在想什麼呢！

塗有亮卻毫不以為恥，反以為榮。

他笑呵呵地將大胖臉湊過去，「主上，我曉得您心裏歡喜，跟我老塗用不著裝！怎麼樣？這事兒老塗辦得您稱心如意不？」

李渡……

「人呢？」

「正在暖閣呢。」

李渡面沉如水，「老塗，你知道慕大小姐與靖寧侯世子是有婚約的吧？」

塗有亮不以為然，「知道啊。不止我知道，整個京都城怕沒人不知道吧？」

要不是打著完婚沖喜的名號，慕大小姐這會兒還在老家宿州孤苦伶仃地熬著呢。

李渡默了默，「既然知道，那你還把人家的未婚妻往王府帶？」

是生怕朝中沒有想要挑他錯的人？

還是怕臨安侯的政敵不夠多？

塗有亮嘿嘿一笑，「這不還沒有婚嗎？我看慕大小姐不大樂意的模樣，這婚事多半不能！」

他低聲音說道，「主上，您若是真的對慕大小姐有那意思，可得好好抓住機會嘍，像慕大小姐這樣還不曉得您克妻的姑娘，京都城裏可就只有這獨一份了！」

李渡……

「老塗，我看你是越來越糊塗了，大白天的就胡說八道。」

他繃住了臉，「你可知若是人知曉了此事，會給慕大小姐帶去多大的麻煩？妨礙名聲，甚至影響的姻緣……」

塗有亮委屈起來，主上這是不信任他啊！

他老塗親自將人帶進來的，保工作自然做得嚴嚴實實，怎麼能人發現了慕大小姐的行蹤？

「主上這麼說，那就是不想見了。那老塗只好領著慕大小姐先回去了。」

哼，矯誰不會，他老塗也是有脾氣的好嗎？

「慢……慢著！」

李渡憋了半天，終是忍不住開口，「既然人都來了，怎麼能見都不見一面就趕人家走？」

他撇了撇，「慕大小姐一定是有急事找我。」

三日之約就在後日，倘若沒有急事，不會主上門。

他想著便邁開了腳步急著要去暖閣。

塗有亮卻出手臂攔住，「別介，這是人家的未婚妻，主上那麼正派，有什麼話讓我老塗去通傳便是。」

李渡……

他打掉了塗有亮的手，「事急權宜，今日就不計你莽撞之罪了。你先回店裏侯著，我會親自將慕大小姐送回去的。」

說罷，他頭也不回地就往暖閣的方向去了。

塗有亮嘿嘿一笑，「只要主上鬆土勤，慕大小姐很快就能為主母了吧？」

他著李渡的背影滿懷著期待。

暖閣里，如錦一男裝臨窗而坐。

聽見後珠簾攢，連忙回頭，臉上出明笑意，「李渡，你來啦！」

李渡心裏微微一暖。

自從他懂事起，除了陛下會他渡兒，其他人都不會他名字。後來他年封王，就連陛下見了他，也只他恪王。

李渡這個名字，了一個孤單寂寞的沉睡著的符號，直到出現。

喜歡連名帶姓地他「李渡」，那麼自然，毫不生疏，彷佛他們不是剛剛認識，而是識已久的故人。

這覺不壞，在這寂冷的冬日令他平靜無波的心照進了些許。

「李渡，你在想什麼？」

李渡回過神來，尷尬地笑笑，「沒……沒什麼……」

他連忙岔開話題，「慕大小姐來尋我，是有什麼要事嗎？」

如錦笑瞇瞇地說道，「你這話說得，我們都是朋友了，難道我沒事就不能來找你玩嗎？」

蹦蹦跳跳從暖閣里出去，「李渡，我瞧你這府邸不錯，你就不打算帶我到逛逛？」

李渡愣住，「啥？」

冒那麼大的風險上門來找他，是為了要逛一下他家園子？

這丫頭不按常理出牌，真讓人到頭疼啊。

如錦忽然又退回來，走到李渡的側，小聲問道，「啊，我忘了問你了，你這裏……」

作很小地指了指四周，「是不是有玄司的人？」

恪王乃是先皇長孫，倘若不是太子早殤，這皇位就是他的。

雖然陛下登基已經三十年，膝下皇子不，但恪王的份地位實在太特殊了，難免會讓人心生警惕。

他這裏想來不是什麼安生地。

李渡微訝，「臨安侯倒是什麼都和你說。」

他搖搖頭，「我孤家寡人一個，平日裏深居簡出，玄司若是蹲守在我這裏，怕是早就要無聊死了。你想做什麼，便就去做，這裏……沒有他人的耳目。」

如錦挑了挑眉，「你倒是自信！」

隨手撿了地上一塊碎石，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往樹叢中飛去。

樹叢中響起輕微的靜，彷佛是一聲悶哼，枝葉微微晃，然後才徹底安靜下來。

李渡黑了臉，「那是我的侍衛，負責保護我的安全……」

「啊！是這樣啊……」

如錦尷尬地甩了甩頭髮，「我只是替你試試侍衛的手，看來不怎麼樣嘛……」

擺了擺手，「這個不行，換掉吧！」

樹叢一陣劇烈的搖晃，彷佛在無聲地抗議。

李渡無奈地嘆了一聲，「我的花園在那邊，跟我來。」

看什麼風景自然是假的，恪王府的園子再緻能比得過宮裏嗎？如錦連宮裏的花園都看膩了呢。

一路引導著李渡將往最西側帶，不知不覺便就站到了花園的邊上。

李渡停下了腳步，「再往西便是圍牆了，慕大小姐，我們往回折吧。」

雖然他心裏約彷佛覺察到了什麼，但實在是猜不這丫頭的心思啊！

「李渡，你家隔壁住的誰？」

「隔壁原來是吏部尚書杜如海的府邸，前年杜如海告老還鄉之後，這府邸便就空著了，如今還未搬進其他人。」

如錦狡黠一笑，「李渡，既然隔壁無人居住，要不咱倆爬牆過去看看那邊的風景？」

李渡……

他早就猜到了這丫頭目的不純，萬萬沒想到，的目的地居然是隔壁的空宅子。

想要做什麼？

「這似乎不妥……」

妥字才剛出口，他就看到如錦一臉求的目，被水汪汪的大眼睛這麼一盯，他的話頭竟不由自主地拐了個彎。

「徒手爬牆不是很妥，不如你稍等，我人去搬個梯子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