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看清楚那張臉，李渡向來波瀾不驚的表終於有了鬆。

那丫頭來這種地方做什麼？

是和那個長得娘里娘氣的男子一道來的？

不，不對，那男子有些眼，好像就是如沐春風樓的……小倌？

初來京都城不久，怎麼會結識什麼小倌？

這麼說來，與這個小倌剛才在樓上？

李渡越想心越堵，口彷彿被烏雲繚繞，憋悶得不行，臉也越來越黑沉。

這種低靡的氣息連禮部這兩個被舞姬所的狗也察覺到了。

「王爺？王爺？」

李渡回過神來，「哦，這裏的酒菜恐怕不幹凈，本王腹中有些不適，先行告退了。」

他拂袖起，「羅大人，孟大人，你們兩位不必相送，還請自便。」

說完，便頭也不回地奪簾而去。

羅大人和孟大人原本還想去關心一下，畢竟再不得寵也是位王爺，但舞姬的小腰實在是太，勾得他們眼睛都挪不開。

罷了罷了，等下回見了恪王再問候吧。

如沐春風樓的門口，如錦笑著問蜀素，「怎麼樣？那幾位郎君伺候得還周到吧？」

蜀素臉「騰」一下紅了，一直燒到了脖子。儘管燈昏暗，儘管皮黑，但臉都脹豬肝了，再怎麼也遮掩不過去。

「小……表哥，您就別拿我尋開心了！」

什麼伺候不伺候的，說得好像是來尋花問柳的一樣……

雖然那幾個小哥哥生得好看，講的笑話也好聽，在最初的拘謹過後，確實也把逗得花枝的。但發誓，絕對沒有發生任何於禮不合的況！

絕對沒有！

「哦？這意思是他們沒有伺候好你了？」

柳宿的事迫在眉睫，這些天來蜀素的日子不好過。即便不說出來，但眼底的芒卻越來越沉寂。

好不容易今日看到了一個不一樣的蜀素，如錦便覺得這些生的表很是珍貴。

忍不住想要逗逗，哪怕能讓暫時忘卻那些煩憂也是好的。

冷霜介面道，「我們如沐春風樓是有規矩的，若是不能讓客人開心，伺候得不好，必定要罰。」

他頓了頓，「等我回去便就罰他們。」

蜀素急了，「等等！我又沒有說他們伺候得不好！」

長得那麼好看已經夠難了，還得會講笑話！生活如此不易，還要不就罰？

求助地著如錦，「表哥！」

如錦「噗嗤」一笑，「既然他們將你伺候得不錯，那自然不必罰，還有賞。」

遞給冷霜幾顆金珠，「替我賞下去，過幾日我們再來。」

冷霜也不客氣，「那就恭候您大駕臨了。」

他是蓮娘的義子，自小在如沐春風樓長大，知道的遠比其他人要多。

雖然不太清楚眼前這位公子的份，但他知道，是蓮娘的座上客，也即將為如沐春風樓的新主。

如錦擺了擺手，「不必再送了，你請回吧！」

說著，轉對蜀素說道，「今夜月真好，這裏離家不算遠，不如我們散步回去？」

蜀素看了一眼四周，這個點了，也沒有馬車可雇，只能走回家去了。

但……

有些為難地說道，「小姐，我自府後就沒有什麼機會出門，對這一帶不太悉。我……我不認得路。」

這該怎麼辦？

一個京都城土生土長的人都不認識路，難不要指進京不足一月的小姐？

如錦嘆了口氣，「傻丫頭，跟上來吧！」

「小姐，您知道怎麼走？」

如錦十分驕篤定，「嗯，上回我和父親來過一趟如沐春風樓，就記住了路。不止如此呢，我還會抄小路！跟我走這裏，繞過前面那個宅院，就是朱雀街了。」

春風閣是親自選的址，用蓮娘名義買的地，當年這片地方可還遠不似今日這般繁華。之所以選在這裏，主要還是因為離慶郡主府近。

就這一小段的距離，不知道走過千次萬次，閉著眼睛都能回去。

而臨安侯府，不過只比慶郡主府多了一條街。

對小姐的才能，蜀素向來深信不疑。

於是放放心心地跟在如錦後，跟著走街串巷，從民宅的各種小巷子裏穿過。

「好像……有些不對……」

如錦習慣地右轉，不知不覺竟走進了一條死胡同。

「不對呀，穿過去就是朱雀街了，我沒有記錯的！」

且不提這是自小長大的地方，就只憑那過目不忘之能，也不會犯這個錯。

「咳咳……」

後忽然響起一個低沉的嗓音，「這裏從前確實可以直通往朱雀街，但幾年前這個口子被宅子的主人砌上了。你恐怕得繞一圈才行。」

如錦猛然轉過去，驚訝地喚道，「李渡，怎麼是你？」

李渡頓時有些尷尬，「這……我晚飯吃得太多，出來散散步消化消化，沒想到就遇到了你。實在是太巧了！」

總不能老老實實告訴，他是一路從如沐春風樓跟著來到這裏的吧？

如錦挑了挑眉，心中暗想，「散步？穿這樣？上還香噴噴的？當我瞎？」

但隨即想到了李渡另外一個份，頓時便就釋然了。

說不定是玄羽衛在執行任務呢！

的金甲衛雖然規模小人員，乾的也都是些不值一提的小事，比不上玄羽衛家大業大，但都是做報工作的，基本的運作還是差不多的嘛！

能理解，能理解！

沖著李渡眉弄眼地笑笑，「我也是吃得太飽散散步消化消化，好巧！」

秀絕倫的臉上彷彿寫著三個金燦燦的大字：我懂的！

李渡……

如錦又看了一眼被封死了的衚衕，氣呼呼地罵道，「這家主人真是沒有公德心，這麼自私地把巷子堵上了，就從來不想想鄰居們得有多麼不方便？本來踏出去一步就能到朱雀街，現在可好，得繞一里半地！」

氣得跺了跺腳，「自私鬼！」

李渡默了默，「鄰居們倒也不會不方便……隔壁這兩家沒有住人。」

如錦……

哼了一聲，「方便過路的行人也是一件功德嘛！說到底，還是這主人家不太善良！」

李渡……

他頓了頓，「繞行確實有些太遠了，天已晚，你們兩個孩子在外面行走不大方便，不如你們從這府里穿過去吧。」

說著，他便徑直走到不遠的小門叩了叩門。

如錦忙道，「那倒也不必吧……」

話音剛落，小門開了，探出個頭大耳的中年人來，「王爺，您今兒怎麼從這側面回來了？快，快進來！」

回……回來？

如錦指著這宅子訕訕問道，「李渡，這……這是你家？嘿嘿，真不好意思，天黑，沒看正臉，我怎麼就認不出來了呢！呵呵，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