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安侯不僅讓白姨娘母子在松濤院住下,還著人去將松濤院隔壁的宜安居收拾整頓出來。
雖未明說,但誰都看得出來這是為什麼。
二房沉穩些,只是二老爺和二夫人氏私底下唏噓了幾句,明面上卻嚴厲約束下人,不得在外頭嚼舌,若有違者,必定重罰。
三房就不一樣了。
三老爺原先一直結著周氏,想要謀一份實實在在的好差事,但這麼多年過去了,他上一直都只有一個買來的虛銜,只是名頭好聽,但屁用沒有。
上一回刑部的補缺,看起來好像是因為鄭氏口無遮掩得罪了周氏才黃掉的。
但三老爺只是能力上欠缺一些,人又不傻。
這些年來,他總算看清楚了,結周氏一點好都沒有,這偌大的臨安侯府說到底還是大哥說了算。
周氏打了大姐兒十七年,原以為那丫頭這輩子都翻不了了,誰知道才剛回府,大哥就把寵上了天。
再瞧瞧二哥,看著老實,其實比誰都,從頭到尾就只是跟著大哥一人。
這不,大哥也悉心替他籌謀,不僅給他補到了刑部的缺,如今都已經升了好幾級了。
再加上二哥剛逮著了個連環殺人案犯,這事兒連陛下都給驚了,照這勢頭,二哥以後的前程不可限量。
三老爺可算是看穿了,周氏不過是只雷聲大雨點小的紙老虎,看著厲害得不行,實際上不堪一擊,連個小小的姨娘都鬥不過。
他呀,還是得學著點,以後立場堅定地跟著大哥混比較靠譜些。大哥的又大又,還是親的,一定得妥妥地抱穩當了!
鄭氏常年到周氏打,心裡不知道存了多積怨。以前是被三老爺管著克著制住了,這一回,見三老爺都不向著周氏了,哪裡還忍得住呢?
只是回了一趟娘家,不出三日,整個京都城的人都知道了臨安侯夫人善妒,為了搞死得寵的小妾竟然栽贓陷害用私刑,最後還沒得逞,反而遭了臨安侯的冷落和厭棄。
京都城的百姓生活富足,每日里閑得慌,最關心這些豪門世家的八卦了。
聯想到前不久,臨安侯夫人才去了一趟白雲庵,眾人都堅信,周氏這一回恐怕是真的失寵了。
這些閑話越傳越烈,竟然連宮裡的貴妃娘娘也給驚了。
周貴妃派人將堂姐請進了宮,一見面就問到底怎麼回事?
周氏氣得不輕,「白氏是個蠢貨,這麼多年也翻不出什麼浪花,定是慕如錦那個死丫頭背後搞鬼。蘇梓萍真是魂不散,死了那麼久,還要讓的兒來氣我!」
咬牙切齒地說道,「貴妃娘娘,您定要幫我!」
周貴妃生母早逝,是長房的伯母養大的,周氏是長姐,自小帶長大,兩人深厚。
握住周氏的手,「姐姐莫氣,不過是個小丫頭罷了,除掉便是。」
周氏卻搖搖頭,「這丫頭命,如今又得了貴人的青眼,要除掉怕是難。」
「不過……」頓了頓,「只要一日還在臨安侯府,那就總有機會的。怕只怕出了閣,嫁去了蕭家,那就只能眼看著逍遙快活了!」
周貴妃深得陛下寵,又誕下了小皇子,心不知不覺就大了。有圖謀,天然便與蕭皇后與太子對立,對靖寧侯府蕭家自然也厭惡得很。
皺了皺眉,「那有什麼?姐姐不想讓慕如錦出閣,那咱們讓嫁不不就好了?」
臨安侯是周家的婿,周貴妃早就將慕家的勢力看是自己的助力。
可若是慕大小姐與蕭世子了婚,那慕蕭兩家就是姻親了,說不好會生出什麼變故來。
這樁婚事,也早就看不慣了!
周氏有了貴妃娘娘的支持,一顆心略舒暢了些。
低聲音說道,「其實,前不久我在白雲庵靜修時,見了靖寧侯夫人。與觀世音菩薩訴苦,說不願意獨子娶一個那麼強勢的妻子。這番話恰好被我聽見了。」
周貴妃目一亮,「哦?靖寧侯夫人不喜歡慕大小姐,那要攪了這門親事,豈不是更容易了一些?只須裡應外合……」
想了想,「姐姐,吏部的梁侍郎你還記得嗎?」
梁榆……
周氏臉上閃過一不自然,「貴妃娘娘怎麼突然問起他?」
周貴妃掩笑了起來,「那時我雖然年紀還小,但他經常來府上找姐姐,我卻還記得他呢!」
頓了頓,「吏部尚書年歲大了,這幾日剛與陛下提過要告老還鄉,陛下雖然挽留了一下,但也就是意思意思。頂多到明年四五月份,梁侍郎就要高升啦!」
周氏心中五味陳雜。
梁榆年輕時慘了,不知道為了做過多傻事,哪怕要天上的月亮他也肯豁出命摘給。
被人捧在手掌心裡的滋味是很好很好的,後來就再也沒有過……
只可惜梁家的爵位只承襲三世,到他父親頭上就沒了。如此心高氣傲,又怎麼會嫁給他做個籍籍無名的小太太呢?
誰想,十八年過去了,他竟然那麼爭氣,還不到四十,就要為尚書大人了。
而他的妻子,原本只是個七品小吏的兒,竟也要當上一品夫人了……
周貴妃說道,「姐姐,我聽說梁侍郎的兒容貌清秀,端莊大方。已經滿了十五歲,論年齡,倒與蕭世子很是合適。」
周氏遲疑地問道,「貴妃娘娘的意思是?」
周貴妃笑了起來,「能將兒嫁到一等侯爵府,梁侍郎想必是十分願意的。能娶到朝中新貴的兒,又是那種不爭不搶安然恬靜的子,靖寧侯夫人恐怕也滿意得很。
只要他們對上了眼,你府上大小姐與蕭世子的婚約,便也就不攻自破了……」
頓了頓,「姐姐,不如我們找個機會幫他們撮合撮合?」
周氏思忖片刻,「也好。」
所謂機會,便是手段。
若能讓蕭煦不得不娶了梁榆的兒,那不僅慕如錦的婚約不作數了,蕭家還得欠慕家一個人。
如此,侯爺也不會將此事懷疑到頭上去。
確實是兩全其的法子。
只不過,這事若要能,首先得做通梁家父的工作。
周氏垂眸暗想,「梁榆,十八年過去了,但願你心裡還能念些往日的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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