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香堂里，周氏突然打了一個哈欠。

輾轉反側睡不著，就索坐起來，取了個墊枕靠在後，回想著白日裏的那一幕幕，又是又是甜。

果然，人是的花，需要養花的人心細養，每日雨滋潤，花才能越開越好。

在被窩裏不劃過上的，到手的和細膩，又是滿足，又是得意，竟忍不住笑出聲來。

門外伺候的丫頭聽到靜，子有些微微發抖，但礙於職責，卻又不得不著頭皮詢問。

「夫人，您有什麼吩咐？」

若是以往，周氏夜裏睡不著脾氣是很壞的，怒斥幾聲還算輕的，有時還會遷怒守夜的丫頭，往人上砸東西。

但今日，卻笑瞇瞇地擺了擺手，「我無事，你退下吧。」

翌日晨起，守夜丫頭將昨夜的靜回稟給季嬤嬤，悄悄問道，「夫人最近是遇到了什麼好事嗎？」

季嬤嬤故作嚴肅地道，「主子的事，你個當丫頭的管那麼多做什麼？還不快給我去做事！」

心裏卻在想，看來昨日夫人與周貴妃介紹的貴人相談甚歡，說不定已經得了扳倒大小姐的計策呢。

那簡直太好了！

寧香堂的人最近的日子不好過。

夫人在臨安侯府過得說一不二，們這些在夫人邊伺候的才能風得意。

可自從大小姐來了之後，眼見著被侯爺如此厚珍視，而夫人卻節節敗退，惹得這府里的下人們對們的態度也大不如前。

等夫人弄死了雪柳閣那位，看看那些迎高踩低的賤人們，要怎麼向賠罪！

伺候早膳時，周氏又道，「季嬤嬤，你去準備一下，今日我還要再出一趟門。」

季嬤嬤殷勤極了，「夫人放心，奴婢一定準備得妥妥帖帖，不人看出分毫來。」

臨安侯這頭，自從昨夜了宮后，就一直沒再回來。

如錦心裏記掛著東山的事，還掛念著走丟了的阿花，便也早早地醒了。

很想親自去將阿花找回來，可如今的東山不僅是燕國人嚴防死守的地方，想來陛下也已經注意到了，不好再進去。

直到晌午，臨安侯才回來。

一回來，就和慕平和良叔關在書房裏商議半天，連晚飯都沒吃，就又走了。

如錦關心著松濤院的向，看出這事怕很是棘手，心裏不由也憂慮起來。

連臨安侯都這麼忙，為玄羽衛的主人，李渡是不可能清閑的。

嘆口氣，「不行，我得去找小桿子。」

燕國人此次來乾國，是來搞事的，東山的事敗了，他們豈可能善罷甘休？總要惹出點其他的麻煩才好。

最怕的倒不是他們將東山直接給炸沒了。

反正陛下已經知，就算要炸，左右也只是毀掉一座空山，損失些財富，人沒傷就好。

可若是這群燕人狗急跳牆，隨意傷害京都城的百姓，那又該如何？

要知道，這段日子以來，百姓們為了彰顯大國的氣度對燕國人熱招待，個個笑臉相迎，十分客氣。

假若燕人突然要傷害百姓，他們是毫無防備的。

真是揪心！

如錦再也坐不住，便讓蜀素套車，要出門。

過二門時，門上的兩個下人正在聊天。

「看來夫人病得不輕，季嬤嬤都連續兩日去周府請舅夫人過來看了……都這麼嚴重了，可也沒見去請個太醫來看看，唉，看來夫人在咱們府里說話是不太管用了。」

「你懂什麼？夫人哪是病了？那是心病！心病需要心藥醫，請再好的大夫吃再貴的葯也沒用。」

「哦，明白了，所以得請夫人的娘家人過來勸是吧？」

「主子的事，你瞧在眼裏就行，可別總瞎嚷嚷，小心夫人知道了撕掉你的！」

「是是是。」

如錦皺了皺眉，「蜀素，回頭你去打聽一下，看看周氏是不是真病了？」

瞧周氏折騰人時候的那子勁，看起來也不像是個弱的人。

別是在悶聲不響憋大招吧？

如今正值多事之秋，可不想在這個節骨眼兒上還要與周氏搞后宅那一套。

蜀素頓時會意，「是，小姐。」

等到了富貴樓，恰好是晚市最熱鬧的時候，一樓大堂早就坐滿了人。

盧安瞧見了，有些驚訝。

小姐若找他有事，必定是從後門進來，直接奔向專門為準備的雅箭。

可這回卻是從正門進來的。

他忙迎了上去，「這位客，一層大廳已經客滿了，二樓尚餘一間包廂，要給您安排一下嗎？」

如錦點點頭，「有勞了。」

盧安便引著二人上去，在樓梯的轉角，才低聲音說道，「今日又來了許多燕國人，小姐的包廂就在最裏間，您最好不要隨意出來，免得被衝撞了。」

如錦笑了起來，「我就知道能上他們。」

頓了頓，「來的都是什麼人？」

盧安小聲說，「就是上次掉糞坑的那位，努爾深，還有他的一些手下。」

他撓撓頭，「不過他們說的話我聽不懂，所以其他的，也探不出什麼來。」

如錦點點頭，「已經足夠了。我喜歡吃什麼，你都知曉。其他的，也沒什麼事了，你去忙吧。」

盧安引座后，便就退下了。

蜀素作麻利地替小姐沖洗茶碗杯，然後倒了一杯熱茶，「天氣冷，小姐先喝杯茶暖暖子。」

如錦笑著說道，「蜀素，你也坐下。」

向的眼睛，「你一定很好奇我與這富貴樓的關係吧？我告訴你也無妨，這富貴樓其實是我的產業。」

蜀素很是吃驚，「啊？」

小姐才剛來京都城，居然就把名聞遐邇的富貴樓給買下來了？

但想了想，卻又覺得沒什麼好驚訝的，畢竟來京都城沒幾日的小姐，已經做下好幾件了不起的事了。

也只有這樣的小姐，才能拍著脯說能幫與父親見上一面。

頓時淡定起來，「奴婢是小姐的人，不論看到什麼聽到什麼都不會說出來的。」

像上次小姐去逛如沐春風樓的事，就憋得好好的，一個字都沒有對苕溪們說。

菜上得很快，都是如錦素日吃的。

有一搭沒一搭地著筷子，耳朵卻豎起來聽著隔壁的靜，一刻都不敢放過。

燕國人話多，又仗著在異國他鄉沒有人能聽懂他們的語，說話的聲音很大，不怎麼費力就能將整層樓的靜都聽個清楚明白。

不過多是些廢話。

直到一頓飯快要吃完，隔壁的努爾深突然說了一句，「打聽清楚了嗎？京都城哪家的世家公子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