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錦一愣。

私會男人嗎？周氏倒是有點意思啊……

也不知道是誰前幾日才兇神惡煞一般要將白姨娘沉塘呢！

「你跟上去了？」

值雨起了膛，「那是自然！我一路跟著那個男人好幾條街，見他七彎八拐地進了一條巷子。小姐您猜，我又看到了什麼？」

如錦忍不住笑，「你自然是看見他進了家門。」

值雨嘿嘿一笑，「是不是他家我不曉得，反正那個人進了碧波巷最裏面的那所宅子，門匾上的字恰好前兩日蜀素姐姐剛教過。」

指了指頭頂，「梁，房梁的梁。」

如錦略一沉，「莫非是……」

住在碧波巷的梁家，倒是有點印象的。

昔日的沐恩伯府梁家便在那裏。

大乾開國以來的規矩，除了跟著太祖爺打江山的那幾家元勛，只有於社稷江山有重大功勞的家族才能得世襲罔替的蔭封。

因著「重大功勞」難覓，如今的乾國，有爵位的人家不多，公侯子爵全部算上，也不過堪堪十幾家而已。

其他的爵位，一律只承襲三世。

出於對后族的尊重，皇後娘娘的父親也能得一個承恩或者沐恩的封號，歷經三世便就被收回。

若沒記錯的話，三十年前梁家的家主，便已經是最後一任沐恩伯了。

都是后族出，又都是差不多時期被收回了爵位的，梁家與周家有來往，倒並不奇怪。

奇怪的是，周氏與那男子在民宅中逗留一整日，實在很難不讓人往桃花邊上去想。

不論事實的真相如何，此事既然與周氏有關，那必定是要好好查清楚的。

如錦對著值雨招了招手，「明日你替我去一趟天香茶樓，給他們掌柜的送一封信。」

頓了頓，「信送到了你且先別急著走，在那喝喝茶聽聽書，等拿了掌柜的回信再回來。」

值雨聽聞有活幹了，還是這種可以出門瞎溜達的好差事，樂得眼睛都亮了。

「我辦事，您放心！」

值雨辦事，果然是很靠譜的。

不僅帶回了天香茶樓樓之繁的回信，還捎回了一句話。

「樓掌柜讓我給小姐帶句話，他說，您待的那件事了！」

重掌金甲衛后，如錦只要樓之繁和杜康他們做過一件事，那就是用盡手段買通刑部詔獄的顧牢頭，好安排蜀素與父親見上一面。

樓之繁雖然八卦，但辦事卻極謹慎，他既說了，那此事便就是真的了。

驚喜地過去，「蜀素！」

蜀素聞言當即就跪了下來，「小姐，您對蜀素的恩德，我三生三世都難以回報！這輩子，就讓我做牛做馬在您邊好好伺候！」

如錦「噗嗤」一笑，「說什麼胡話呢？你是能殺來吃還是能耕地？就算都能，我也不稀罕要啊。能配得上當我大丫鬟的人，不僅得當人，而且還得當人上人！」

伺候好食住行生活起居，但凡是個過訓的丫頭都可以做到。

可是要的，卻是能夠站在邊，與一起共事同進退的人。

蜀素噙著淚花點頭如搗蒜，「嗯，奴婢……我一定要跟著小姐當人上人！」

提到牛馬，如錦又開始掛念阿花了。

臨安侯和李渡的人都找了好多天了，可是一直都沒有阿花的下落。

生要見馬，死要見，這麼久杳無音訊，怕是……

怕是被什麼人順手牽走了吧？

阿花那個暴脾氣，連李渡都不得它的眼，這世上還有別的能馴服它的人嗎？

又憂又慮地嘆了口氣，如錦打開了樓之繁的回信，上面詳細地介紹著曾經的沐恩伯府梁家三代以來的各種趣聞軼事。

其中有一條居然還用加的紅筆標記了一下。

「如今的梁氏家主梁榆，至吏部侍郎，年輕有為，才幹非凡，前程似錦。他現任臨安侯夫人周氏乃是自小一起長大的青梅竹馬，梁周兩家也曾有意要結親。」

如錦目一亮，「看來是找對人了！」

就這人背景，足夠有間書屋出個十本八本氣迴腸的怨話本了呢！

將書信合上，笑瞇瞇對著值雨說道，「從今日起，你就負責替我盯著季嬤嬤和馬車裏的人。我給你銀兩，你自己添人手，務必要將人盯得仔仔細細的，可能做到？」

值雨高興得合不攏，「能！能做到！」

屋子裏的人都走了，蜀素愁眉苦臉地著如錦，「小姐，咱們手頭沒什麼銀子了……」

小姐豪擲四千兩去做了一件斗篷，一下子就花了匣子裏所有的私產，這種事，也只有小姐這樣干大事的人才做得出來啊。

但所謂一文錢難倒英雄漢，手裏沒錢，許了值雨的銀子又從哪裏來呢？

要等下個月的月例銀子下來，可還有好些日子呢！

如錦卻毫不在意地笑笑，「你將我的櫥櫃打開，底下有一個紫檀木的箱子，你去裏面揀幾件沒有標記的金，拿去當了，不就有錢了？」

幸虧早有準備，知道行走江湖最不可缺的便是銀子。

所以上回去慶郡主寢殿的地庫里，除了必須要拿的東西外，還裝了一袋子的金珠元寶。

將這些東西都當了，應該也夠花用一陣子了吧？

就算用了，也還可以再從地庫里去拿。

李渡是玄羽衛之主，在他的幫助下，去取回些沒有人知道的件也並不難。

只是……

當初慶郡主過世之後，的家產就被清點一空，除了宮裏用的那些還給了務府，其他的，俱都被孔家的人接收了去。

地庫里留存的，只是的私藏，裏面的東西不算太多，並不是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

原本，一個人的話，倒是花不了那麼多，左右臨安侯對這個兒大方，不幹什麼大事，這些銀子也盡夠用了。

只是想到還有個窮得叮噹響的大侄子嗷嗷待哺，如錦頓時又覺得，還是得想法子先生出點錢來。

的目停留在手中的信紙上。

良久，忽然冷笑起來。

怎麼就忘了，周氏還吞了慕大小姐的祖母和母親留給的東西呢？

一定要在周氏和梁榆的好事鬧出來之前，將這些本該屬於慕大小姐的東西都要回來，連本帶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