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福祿寺的大門，如錦對著老胡說道，「去趟咸寧街吧，我在采蝶軒定的東西，也不知道他們做好了沒？」

蜀素困地問道，「咦？昨夜苕溪回來時不是說就差最後幾針，就能大功告了嗎？」

等制好了，等著采蝶軒的人送過來不就好了？

如錦默了默，「我說的做好，並不只是完的意思，而是得完得出。」

咳了一聲，「我呢，就是想趁著采蝶軒貨之前，先去看看東西是不是能令我滿意，值不值得四千兩銀子！」

蜀素一邊聽一邊點頭，「還是小姐想得周到啊！」

如錦……

好吧，其實前面這些話都是臨時瞎編的，去檢查斗篷做好沒有，這完全就是一個借口啦！

苕溪借調給采蝶軒與那名江南來的綉娘一塊兒製作斗篷，早出晚歸，塗有亮都是親自接送的。

若只是想知道斗篷的進展，不必問，苕溪每日回來都會嘰嘰喳喳地說個不停，想不知道都難。

其實……只是有點想念大侄子了。

自從那日撞破了燕國人的謀之後，臨安侯忙得腳不沾地，李渡更是直接消失了。

總在眼前晃的人，突然有一天消失了，這種覺怪讓人惦記的。

就是想去采蝶軒找塗有亮問問李渡的況。

他的風寒好了沒？

是不是忙得都沒有時間睡覺？

或許，有什麼事是可以幫得上忙的？

對著臨安侯，如錦尚有許多保留，但在李渡面前，已經完全可以只做自己了。

可以幫到他，只要他需要！

咸寧街在城東，福祿寺在城西近郊，還是有些距離的，馬車一路疾馳，也足足過了一個多時辰才到。

車子剛停好，如錦便就跳下馬車，提著子就往采蝶軒裏面沖。

掌柜的眼尖，立刻迎了出來，「慕大小姐來了！」

如錦笑著問道，「塗老闆在嗎？」

掌柜的忙道，「塗老闆這兩日在外頭談生意，不常來，都是打烊了才到店裏坐一會兒看看賬。」

他笑呵呵地道，「不過塗老闆吩咐過了，慕大小姐您定做的東西今兒就能完工，保證您滿意！」

塗有亮不在，那是問不到李渡的況了……

如錦頓時有些失，「哦。」

出幾笑容來，「塗老闆辦事我放心的，那還麻煩掌柜的替我傳個話，就說，東西制好了請他代為送達。」

這斗篷是怕李渡在陛下壽辰上穿得寒酸失了面子才做的，如今連塗有亮的面都見不著，就更別提李渡了。

見著不人，就送不出去斗篷。

與其如此，倒還不如塗有亮轉一下，也免得錯過了。

掌柜的連忙應下來，「您放心，一定轉達。」

小姐滿心歡喜進的采蝶軒，卻一臉失地離去，這反應蜀素有些猜不。

不是說要去看斗篷做好了沒有嗎？

斗篷呢？

好了嗎？

看都沒有斗篷為什麼要嘆氣呢？

是因為斗篷沒做好嗎？

自從進雪柳閣到小姐邊做事之後，蜀素見著的小姐，一直都是自信優雅神采飛揚的。

在小姐的面前，彷佛任何困難都只是飛蠅小蟻，輕輕抬手一就能死的，本不足為懼。

何嘗見有過這樣失落的時刻？

小丫鬟滿心疑，想問，卻又不敢問，只能默默跟在小姐後。

還好沒走兩步就是富貴樓。

想到小姐與富貴樓的大師傅相，蜀素鼓足勇氣問道，「小姐，府里的飯點快要過了，要不咱們就在這裏吃一點再回？」

如錦沒什麼胃口。

不過想到柳宿在福祿寺里留下來的那封信，還是點了點頭，「好。」

午市快要結束了，富貴樓的客人大部分都已經走了，這會兒大堂里空空的，只有樓上的包廂里還傳出來些觥籌錯的聲音。

聽那靜，又是燕國人。

掌柜的這時已經知道了盧安對這位慕大小姐與眾不同，恭恭敬敬地將人請進了後院的包廂。

「您二位先坐著，大師傅馬上就來！」

蜀素這才知道原來富貴樓的後院竟然還有一間佈置得如此雅緻的包廂。

筆筆直地伺立在小姐後，小聲說道，「小姐，這屋子好漂亮！」

如錦的臉上終於有了笑容。

對蜀素說道，「站著多累，快坐下吧！」

以往與小桿子談事都會將丫頭打發走，但這次說的是柳家的事，蜀素為事主，自然也該知道這些前後果。

再加上，柳宿將兒託付給了，便自覺對蜀素有了一份責任。這丫頭資質不錯，也有意要培養一下。

如錦與金甲衛的事，瞞得過別人，但的丫鬟是不可能瞞住的，與其如此，倒不如大大方方給看。

蜀素連忙擺手，「這怎麼敢？」

如錦一把將小丫頭拉著按住坐下，「什麼敢不敢的？那日在詔獄你也見著了，我與你父親有些淵源。」

握住了蜀素的小手，「在外頭也就罷了，但沒人的時候，我們並非主僕，而是家人。」

家人？

蜀素的眼眶頓時又有些了。

「小姐，我……」

何德何能，竟然能與小姐為家人？

如錦有些頭疼，還以為這丫頭四名侍中最是穩重老，能幹確實是能幹的，只是沒想到卻那麼哭。

也沒說什麼吧，就能惹得一陣哭……

忙道，「好啦，把眼淚乾了說話。我跟你說，等會兒進來的人盧安，是富貴樓的大師傅，他與你父親也有舊。你見著他，記得要問聲好，他一聲伯父。」

蜀素認真地點點頭，「我知道了，小姐！」

盧安很快就到了，見著如錦，連忙恭恭敬敬倒了一杯熱茶。

「小姐今日來，是有什麼吩咐嗎？」

如錦指了指蜀素，「大師傅，是蜀素，你該見過的。上次沒有和你說，原名柳如月，是柳宿的兒。」

頓了頓，「上次我老樓老杜他們幫忙，安排我們去刑部詔獄要見的人，便是柳宿。」

盧安臉上一震，「什麼？小胖子沒有死？他被關在刑部詔獄？」

當年柳家被滿門抄斬后，他有聽說小胖子了網之魚，被朝廷通緝，也曾私下暗暗地去尋訪過，卻都沒有什麼結果。

時間長了，也沒有聽說朝廷有將小胖子抓捕歸案的消息，便以為他躲過一劫，去了個陌生的地方，重新開始生活了。

沒想到，居然被關押在刑部詔獄！

蜀素連忙沖著盧安福了一，「如月見過盧伯父。」

盧安的目向蜀素，眼中也不有些淚，「小胖子有兒，兒都這麼大了，真好，真好啊！」

慨一陣后，如錦將懷中的信件取了出來，「這是小胖子給我留的東西，都是他先前所調查的事。盧安，你看看，這幾個名字你可有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