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就是要蘇梓萍的嫁妝嗎?
這都是十幾年前的事了,那些東西早就被周氏變賣后換了更好更新的東西存在了私庫里。
有些是給兩個兒存的嫁妝,還有些打算等文辰親了給他用。
至於嫁妝單子,早就已經毀掉了。
蘇家興許倒還有個留存,但當年的事鬧得那麼僵,就不信侯爺會著臉去蘇家要。
所以,蘇梓萍的嫁妝到底是什麼,有多,還不是說了算的?
沒想到慕良一進寧香堂,就掏出了份長長的嫁妝單子,一項一項的比對著。
現下,居然又拿那件事來威脅!
周氏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慕良,可否借一步說話?」
良叔的腳步沒有,淡淡道,「夫人若是有什麼要吩咐的,在屋子裏說便是。阿良會武,耳力很好,只隔著一扇門,什麼聲音都能聽得清楚。」
周氏的臉頓時漲得通紅。
先前與梁郎未曾料到有人會闖,彼此都有些難忘我,雖已竭力剋制,但對於耳力出眾的習武之人來說,一牆之隔,確實連塊遮布都算不上。
慕良說這話,豈不是在赤果果地嘲諷?
這個混蛋!
但偏偏現下於劣勢,又不能對他發怒。
周氏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慕良,府里多年前曾走過一次水,你還記得嗎?」
「記得。」
「當時走水的庫房有許多東西都被燒毀了。」
「倒是確有其事。」
周氏暗自得意起來,幸虧黃嬤嬤當時為了以防萬一做了一個局,燒掉了一屋子的破舊東西,使了個金蟬殼之計。
到今日,竟真的用上了。
道,「慕良,真是不巧,蘇氏的嫁妝絕大部分便都毀在了這場大火中。當時,我派人儘力搶救,也不過只是搶回來了這一些,都在西廂房裏了。」
良叔的表仍舊淡淡的,「夫人,那日走水后,侯爺著人問過黃嬤嬤,登記過被燒毀的件,單子我也拿過來了。」
他從懷中又掏出一張泛黃了的單子,一字一句念了起來,「屏風一架,樟木箱子四對,掛鏡掛屏四對……古籍四箱。夫人,您看看對嗎?」
周氏越是聽著,臉上神越是難看。
「不是吧?我記得當時損毀的件太多,還很是為大小姐心疼了一陣呢。」
良叔道,「那想必是夫人記錯了。」
許是察覺到圍牆外頭的呼吸聲重了些,他竟將聲音提高了許多,「府里發生的每一件事,阿良這裏都有存檔。
當年走水雖未報,但阿良也親自將涉事的幾個奴僕審問了一番,所有結果都記錄在冊。
還好火勢不算太大,燒毀的東西雖已面目全非,但也算有跡可循。至,件數是有數的。跟黃嬤嬤報的這些大致都對得上。
再者,火勢就算再大,金玉是難燒毀的。現場沒有留下痕跡,想來先夫人的嫁妝應是被夫人妥善地保管在了別。
黃嬤嬤雖然已經不在了,但當日事發時,在場的人中還有其他人在,總有人記得當日景。夫人若是記得不真,要不,阿良將那些人請來問問?」
周氏連忙說道,「那倒也不必。」
這個可惡的慕良,居然什麼事都記了下來,讓想矇混過關都不行。
雙手攥住,指甲都差點要刺進里,「黃嬤嬤告訴我,我替大小姐保存的東西都被那場大火燒毀了,居然不是真的,那一定是黃嬤嬤梁換柱了。這個欺主的惡仆,活該死在了山匪的手裏!」
良叔淡淡地道,「夫人,這便與我無關了。」
他頓了頓,「侯爺讓我今日之請您將大小姐的東西還回去,這是命令,阿良必須要做到。若是夫人一時拿不出嫁妝單子上的東西,那恐怕得開一下您的私庫,用價值相等的東西來抵了。」
周氏怒火攻心,「你!」
低聲音說道,「阿良,你非要與我對著幹嗎?」
良叔仍是風輕雲淡,「夫人誤會阿良了,我只是奉命行事罷了。若是夫人對我有什麼不滿意,不妨等侯爺回來了親自對他說,侯爺說阿良做得不對,阿良便甘願領罰。」
周氏怒喝,「別一口一個侯爺來威脅我!」
冷哼一聲,「我知道你依仗著什麼!但今日之事,早已經風過無雲,難道你還拿到了什麼證據不?」
又不是侯爺親自捉在床,這種事,口說無憑的。
只要死活不承認,那侯爺又能奈何?
白姨娘的院子裏真真地搜出來個野男人,侯爺尚且不計較,何況是毫無證據的事?
再說,給侯爺生兒育,若是給定了罪名,那孩子們怎麼辦?侯爺就算不顧及,也會顧及孩子們的前程。
良叔咳了一聲,這回聲音低了一些,「要說證據,倒也不是一點沒有。」
他頓了頓,「夫人的肩膀上有一顆紅痣。」
周氏差點噴出一口老來,「你個混賬!」
但下一刻,卻彷佛抓住了什麼救命稻草。
忽然「咯咯咯」地笑了起來,「傻阿良,今日之事你若是對侯爺胡言語,我就對他說,與我有茍且的人是你。要不然你怎麼會知道我的肩膀上有什麼?」
良叔一臉嫌惡地跳開一步,「夫人可別胡說。」
接著,他卻又道,「不過,夫人就算這麼說了,侯爺也不會相信的。」
周氏挑了挑眉,「哦?為什麼?」
冷笑起來,「怎麼?莫非你也是個天閹?」
良叔默了默,「那倒不是。」
他笑了起來,「夫人若是這麼說,我就對侯爺說,我不喜歡人。嗯,我阿良只喜歡男人。夫人,您猜,侯爺是會相信你?還是相信我?」
周氏怒無可遏,「你!」
良叔淡淡地道,「既然夫人同意了,那我就人去開您的私庫了。總之,今日大小姐的東西一定得歸原主。」
他轉往外走了兩步,不知道想到了什麼,忽然又退回去了。
「其實,除了夫人肩膀的紅痣,阿良這裏還有好多證據,就連從後門逃走的那位大人是誰,我也一清二楚。
夫人也不想想,阿良既然能找著地方,又怎麼會不在後門留人?不過是故意放那位大人走罷了。
阿良好心勸您一句,都到這種地步了,夫人還是莫要再狡辯,您自己不要臉,總也要為大公子和兩位小姐留點臉面吧?」
屋子裏,周氏聽到這話,雙一,癱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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