憋了一肚子火的蘇氏,也沒再下人進來服侍,就一人端坐在前廳,回想近幾日發生的種種。
先是盛清蕓突然回府,又因為禮數問題害的蕙兒被老夫人斥責。
再後來一盤子炸糕,惹的老夫人對蕙兒越發不滿,若不是曄哥兒及時前來……
這之後,早起晚睡親手給蕙兒做點心,看著又和往日沒有不同。
至於昨天在侯府……
「刷!」
蘇氏猛的站起。
炸糕,點心!
一個從來不吃製品,聞到味都噁心的人,怎麼會突然一下主做起了點心?
是了,是了,自從那小賤人從莊子上回來,說話做事就故意激的蕙兒,還是拍著老夫人的馬屁激蕙兒!
還有昨日在侯府……
幾日來的畫面一幕幕從腦海里掠過,蘇氏越回憶越心驚,越回憶越害怕。
到不是害怕盛清蕓反常的行徑,而是害怕盛清蕓是不是知道了什麼。
如果只是生氣把一人丟在莊子里,那到好辦。怕就怕……
「來人,來人!」
蘇氏沖著廳外大喊。
「夫人?」蘇氏邊的大丫頭冬春和夏秋聞聲走了進來。
「你過來,去給我好好查查……」
蘇氏招手喚過冬春,在耳邊低聲吩咐道。
「是,奴婢這就去辦。」
似是覺到了蘇氏心裡的害怕和著急,冬春肅著臉,應聲離開。
送完盛清蕙回來的張媽媽,恰好看到這一幕。
眸閃了閃,走進來,「夫人,可是出了什麼事?」
蘇氏抬頭,沒有回答張媽媽的問題,「蕙兒怎麼樣了,可有乖乖吃藥?」
「回夫人,這一趟下來,二小姐許是累了,回到院子喝了葯便躺去了床上。」
「是嗎?那就好,蕙兒無事就好。」蘇氏低喃。
張媽媽眼珠子轉了下,「夫人,奴婢看您臉似不太好,是不是被大小姐氣的?」
張媽媽意有所指的瞄了眼被蘇氏扔在桌上的靈芝。
「哼,那個小賤人,等冬春去查清究竟怎麼回事,我要好看!」
怒沖沖丟下一句,蘇氏起往外面走,徒留張媽媽一臉不解。
查,查什麼?
難不夫人發現了?
張媽媽一驚,胡拿起靈芝就跟了上去。
另一邊,香姨娘的芳琴閣,酣暢淋漓來了次神仙打架的盛鼎昌,正滿足的躺在榻上緩神。
他旁邊,雙十年華的香姨娘穿著件蠶月白肚兜,正一臉滋潤的給盛鼎昌捶。
「老爺,妾愚鈍,有件事思量許久,還是覺得應該同老爺說一聲。」
「什麼?」盛鼎昌懶懶的問。
「那妾說了,老爺可不許不信妾。」香姨娘撒,依偎進盛鼎昌懷中。
「還不就是蓮花那個賤婢!妾聽聞昨日闖了大禍,惹的全府上下連中秋都沒過好。妾心中生氣,氣極了那賤婢。可是老爺……」
從盛鼎昌懷裡出來,「蓮花先前雖是妾院里的人,可做的事妾毫不知曉,老爺一定要相信妾啊。」
香姨娘嘟著,紅了眼眶。
原本因為香姨娘提起蓮花,盛鼎昌臉都冷了,可如今見香姨娘穿著肚兜那般勾人心魄,當即什麼都忘去了腦後。
「信信信,若是不信你,老爺我怎麼會來你的院子?乖,繼續給老爺捶。」他道,手了香姨娘一把。
香姨娘咯咯笑著,正要聽吩咐辦事,鄭管家的聲音在房間外響起。
「老爺,奴才斗膽前來。夫人和兩位小姐把長公主的賞賜打翻在地了!」
都沒等盛鼎昌回應,鄭管家一句話就把前廳的事代了。
「刷」,盛鼎昌一骨碌從床上坐起。
「你說什……」他厲聲詢問。
可話才開口,就被鄭管家再次響起的聲音蓋住。
「還有,二小姐盛怒中差點說了。奴才也不知如意姑娘聽見沒有,只能趕來請老爺示下。」
一句話,說的香姨娘不明所以,卻嚇的盛鼎昌險些從床上載下來。
他一把掀了被子,服都顧不得穿好,幾個大步過去一把拉開房門,「你說什麼?二小姐說了什麼?」
「二小姐說……」鄭管家眼睛不敢瞅,傾上前,趴在盛鼎昌耳邊,就把盛清蕙乾的好事說了。
「轟」,盛鼎昌的頭第不知道多次的炸了。
「愚蠢愚蠢,愚不可及!」他喃喃著,當即就要去教訓盛清蕙。
「老爺,您的服,服……」鄭管家連忙阻止。
關於蘇氏和盛鼎昌的這些,盛清蕓是不知道的。
和小荷已經抱著賞賜回了雲汐閣。
此時已近晚飯時分,盛清蕓從賞賜中拿出燕窩給翠雪,「去,把這燕窩燉了給祖母送去一碗,其餘的我們主僕三人吃。」
「小姐,當真?」
聞言,小荷吞著口水道。
「自然是真,只是不知道有些人肚腹不的住了。」盛清蕓逗小荷。
「小姐!」小荷一窘,跺腳不依。
不愧是皇家的東西,翠雪手藝也不賴,燕窩燉的潤香甜,極有滋味。
翠雪再三拒絕不過,略略吃了半碗,便很快睡的不醒人事。
「小姐,翠雪姐姐睡著了。」小荷過去再三確認了下,回來同盛清蕓小聲道。
「睡了就好。」
盛清蕓看一眼天,「今晚你睡外間,萬一有人前來,就說我睡了。」
「小姐,你可是要去惠民齋?」小荷小小聲的問。
「嗯。」盛清蕓應一聲。
「啊?為什麼又要去?那裡一看就不安全,奴婢不放心。」
「忘了你家小姐現在有多厲害了?」盛清蕓撇小荷一眼,「放心,我又不是去打打殺殺,不過是付錢買個東西罷了。」
話落,沒有再理會小荷,盛清蕓回了裡間臥房。
這晚三更天,打更的聲音由遠及近傳來,驚起幾聲狗吠。
床榻上,前一刻還雙目閉的盛清蕓,猛的一下睜開眼睛。
掀開被子坐起,出裡面穿好的漆黑夜行,翻躍上房梁。
前夜下過雨,此刻月朗星稀。
盛清蕓輕如燕,幾個跳躍間,便消失在了夜中。
直朝惠民齋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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