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閉!」
雖說是親,疼也是真的當眼珠子疼。
可即便如此,盛清蕙如今的模樣還是讓蘇氏看不下去。
太慘,太丑,太無法下眼。
「母親?」盛清蕙詫異疑問。
蘇氏恨鐵不鋼的想一下腦門,指頭出去半晌,愣是沒有能落下的地方——紅腫不堪全是傷。
「我什麼時候把你教的如此愚蠢?你也不看看你現在的樣子,連鄉野村姑都不如,不趕捂著臉往後躲,竟然三番兩次往翊王前湊,你是怕翊王厭惡的不夠麼?」
蘇氏氣極,下手卻輕的不行,生怕弄疼了的心肝寶貝半分。
「都是死人麼,還不趕過來扶鄉主回房!」將怒氣往下人上發。
張媽媽跑的最快,顛著胖子幾步就到了跟前,「夫人安心,沖翊王還記得幫鄉主請太醫的份上,就知道他是真的看中鄉主。再說了……」
張媽媽低聲音湊過去,「再說了,即便翊王心裏有什麼,這不是還有太子殿下麼?」
這話簡直不要太合蘇氏心意,張媽媽話落,蘇氏面上一松,朝瞥來讚賞的一眼。
「到底你年歲大些,看事就是更全面。好好乾著,總虧不了你!」蘇氏道。
慢幾息趕過來的冬春,好巧不巧,將蘇氏的話聽了個一字不。
袖中手一,面上卻不顯分毫,蹲過去幫著蘇氏一道,扶起盛清蕙。
「啊!賤婢,弄疼本鄉主了,你們找死!」胳膊斷了骨,稍微一疼就要命,盛清蕙慘。
「嘖嘖,你們可輕著點兒,鄉主貴,若是傷到了鄉主,小心和那守門小廝一個下場!」
卻是香姨娘,被丫鬟扶著,走了過來。
這話字面看來沒一點病,可配上香姨娘那輕嘲的語氣,愣是說的張媽媽和冬春手驀地一。
守門小廝什麼下場,雖蘇氏還沒說,但不用想都猜得到。
除了死,再無其他。
「賤婢,閉!」蘇氏厲聲,眼神如刀過去。
「哎呀,妾好怕呀!老爺,大小姐,妾害怕!」香姨娘揚聲,轉臉沖盛清蕓睡房的方向喊。
「閉!吵死了!」
房間里,傳來盛彥的聲音。
蘇氏半張,愣是憋的再不敢說話。
香姨娘開心了,斜昵蘇氏一眼,抬腳離開,「哎呀,今日真正是開了眼界。這世上竟還有認不出自己孩兒的娘。翠琴你說,老爺要是聽了,會不會也能跟著稀奇稀奇?」
邊走邊叨咕,雖然頭臉服上還染著漬,心卻好的不得了。
尤其想到盛清蕙慘不忍睹的豬頭樣,蘇氏分明咬碎牙卻不得不親口承認盛清蕓份的模樣,簡直要笑出聲來。
「賤人,早晚弄死你!」蘇氏咬牙切齒,卻有火無發,只能轉頭瞪向冬春,「看什麼看,沒見過賤人長什麼樣麼?還不趕抬二小姐回房,派人去惠民齋請張大夫!」
口水噴了冬春一臉。
原本為下人,哪有不被主子打罵的?
可偏巧方才蘇氏對張媽媽說了那麼一襲話,此時略過張媽媽沖自己發火,就讓本來有些不舒服的冬春心裏更不憤。
一群人各懷心思走了。
轉眼,雲汐院裏只剩了原本的婆子丫鬟。
眾人左右看了看,有聰明的打頭往廚房跑,去端熱水來。
稍笨些的慢了幾息,連忙跟上去準備茶水端點心。
飯菜還要時間才好,先端些點心來給大爺、大小姐墊墊肚子也是好的。
再有那笨的,也不敢閑著,麻溜手,打掃整理髒的院子。
也不敢弄出大的響了,眾人都還記著方才盛彥的那聲吼,生怕惹到了盛家兩位閻王。
是的,經過今日,再無人敢小看盛彥和盛清蕓分毫,尤其盛清蕓。
那可是殺過人的主兒!
轉眼,打翻的花盆矮樹扶的扶起,換的換新,就連地上的跡都被水洗了個乾淨。
而房間里,盛清蕓已經隔著床幔,就著下人送來的熱水,給小荷簡單洗過了。
當然,也沒多地方,畢竟小荷上就沒有幾塊好皮。
張媽媽說的沒錯,傷的很重。
杖責是一方面,還有一方面是滲皮的鹽!
「畜生!」
看著拭去跡后,傷口上還未及化開的鹽粒,盛清蕓後悔了。
後悔方才對盛清蕙太過仁慈,後悔自己速度太慢,沒能趕在蕭胤出現前扇完那十九掌。
當然,更後悔自己離開半月,卻沒有提前安排好小荷,才讓今日災苦。
「怎麼了,況不好?」床幔外,盛彥正癱在塌上,聞聲問道。
「哥哥,你說,若往盛清蕙的葯里加鹽加辣,會如何?」
盛清蕓的聲音響起,分明調子不高,卻愣是讓盛彥忍不住一個激靈。
不過激靈只是一瞬,下一刻,他「刷」的從榻上坐起,「妹妹,你不乖哦。」
他賊賊的笑,「不過,哥哥喜歡!」
他著下,腦子裏已經浮現盛清蕙疼的滿床打滾的一幕。
「嘿嘿嘿!」盛彥笑,「妹妹,你是大家閨秀,太不適合做這事兒,還是給哥哥好了。」
「你放心,哥哥保證好好護蕙兒妹妹,小荷沒好一天,定陪著在榻上躺一日。」
牛羊鴨魚也沒心等了,盛彥話落,從小幾上盤子裏抓起幾塊點心,就興沖沖往外走。
只是,走到房門,他影一頓,重又轉回來。
「不是,妹妹,怎麼沒見良喜那懶耍尖的?他不是進林子保護你麼,人呢,莫不是被賊人給砍了?」
也是心大,從傷昏迷到現在,也有十來天時間,可盛彥愣是一點沒想起小廝良喜來。
床幔,正在咬牙給小荷洗傷口的盛清蕓聞言,角微勾。
很好,現在才想起來,說明盛彥對良喜並未放太多心思。
如此,就好。
「是,哥哥說的不錯。不過,關於良喜的去向,哥哥還是去問問母親吧,想來,母親會更清楚呢。」
即便不清楚,嚇一嚇蘇氏也是好的,免得太過清閑舒服。
只是盛曄的小廝良……
目微瞇了下,盛清蕓垂首,重又開始給小荷清洗傷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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