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夫人，沒事的，沒事的。太醫不是說了，牙掉了可以鑲，全都可以鑲。更何況……」

趕在張媽媽開口前，冬春搶先說話，轉頭一把撿起地上還混著鮮的牙，捧給蘇氏看，「更何況，您的牙都在，只要找擅此道的大夫鑲了，不就行了？」

是的，沒錯，一點錯都沒有。

蘇氏的牙掉了，前門，兩顆。

「行個氣（屁）！」蘇氏罵，一把搶過冬春手裏的牙，捂，「快點找鄉主的牙，要是找不到……」

有手攔著，兜風了很多。

張媽媽和冬春，以及後面跟而來，但察言觀安靜如的下人們，聞言哪敢惹蘇氏半點不快，急急四散開尋牙。

房間，盛清蕓一早就聽見了響，但沒理會，直等著張大夫給小荷診看完畢，才送人出了房間。

然後看見的，就是一群人恨不能趴在地上的一幕。

「你們做什麼？」道，秀眉微蹙，聲音清冷。

一眾下人打了個激靈，尤其掌摑過小荷的冬春。

「大、大小姐，」張媽媽看一眼蘇氏，戰戰兢兢道，「太醫給二小……鄉主診看，言說要尋到落齒，鄉主的牙才能恢復如初，所以奴婢們和夫人便一起來尋。」

「這樣麼？」盛清蕓角微勾，瞥一眼蘇氏。

蘇氏一手捂著，一手在袖中拳，點頭肯定。

「可怎麼辦呢，那東西噁心，我已命人洗刷進恭桶里了。」盛清蕓使勁憋出一抹自責愁苦，語氣卻儘是興味。

蘇氏眼睛都瞪圓了。

可偏偏在盛清蕙惹怒了劉太醫之後，更是半個字都不敢說。

恨恨看了盛清蕓片刻，手一揮止了下人找尋的作。

其實，從推開院門看到乾淨如洗的雲汐院，蘇氏就知不可能找得到。

讓下人們翻找，不過是不死心而已。

「張大夫，你這是診看完了？如此可否勞累給鄉主診看一二？」捂問一旁的張大夫。

話雖客氣，可舉卻不然，沒等張大夫回答，手就比了個請的手勢。

張大夫卻不介意，他倒是有些好奇盛清蕙的牙，於是同盛清蕓告辭跟上去。

這邊，張大夫去了蕙香園，另一邊小荷娘和哥哥沐澤在蘇氏一行離開沒多久后，終於急慌慌趕了來。

原來先前蘇氏杖責小荷，冬春極有眼的派人去尋了個由頭將小荷娘老子兄弟絆住，直到現在才趕了來。

「嗚嗚，大小姐！」

小荷娘看見盛清蕓當即就跪了下去。

不聾，雖然這麼半天才趕來看兒，可來路上也聽說了盛清蕓為小荷怒殺侍衛的舉。

下人命賤，無錯有功死掉的都不知多，如今能上一個為了下人直面皇室侍衛的，就是死一萬遍都甘心。

「別哭，大夫看過了，小荷不會有事。」上前躬去扶小荷娘，盛清蕓安。

「不不，奴婢不擔心小荷，奴婢是想謝大小姐能對小荷這般賞識。小荷能遇上大小姐當主子，是三生修來的服氣，奴婢替小荷謝小姐大恩！」

「咚咚咚！」

話落，都不給盛清蕓阻止的機會，小荷娘就是幾個響頭磕了下去。

「你這是做什麼，小荷今日完全就是無妄之災，全因被我牽連，如此……」

「大小姐！」盛清蕓話沒說完，被進來后還沒說過話的沐澤打斷。

「奴才也好，小荷和爹娘也罷，命都是小姐救的，還求小姐日後萬萬莫要再說這樣的話，否則沐澤和小荷、爹娘，便再不敢於小姐前侍候。」

自上一次假冒無影樓的事後，沐澤就想說這些話，如今終於有機會說出口。

盛清蕓張了張，想要說什麼，卻在對上小荷娘和沐澤的視線后，再說不出。

「罷了罷了，既然你們如此，那日後我便再不道此言。」

頓了頓，接著道，「話說到如今份上，也不宜再瞞著你們。先前給你們吃的毒藥是假的，不過一般潤腸的藥丸而已。」

抬手阻止了聞言想說話的小荷娘，盛清蕓繼續道，「不用急著表忠心。今日我選擇告訴你們事實，是因為我有自信為主子不會讓你們失，諸如今日小荷上的事，以後定不會再發生。」

視線認真從小荷娘以及沐澤臉上劃過，「也希，將來數年，數十年，你們也莫要讓我失。」

手，堅定的將兩人從地上扶起，盛清蕓牽著小荷娘進了室，床榻前。

床榻上，小荷臉依舊白的可怕，但腹背微微起伏，顯然比先前的狀態好了很多。

盛清蕓給兩人簡單講了講張大夫給小荷診看完畢后說的話，左不過就是要細細調養一段時間，才能安然無虞。

小荷娘連翻點頭，著帕子給小荷拭額上冷汗，目帶心疼，卻沒半點擔心之意。

信盛清蕓，一點不懷疑。

旁邊，沐澤看著母親的舉，抿猶豫兩息，輕聲道，「大小姐，小荷有奴才娘看顧就行，絕不敢勞煩大小姐。可否請大小姐去外間片刻，奴才有事稟告。」

可不是有事麼。

京郊獵場意外來的突然，隨後留在小山村也是盛清蕓臨時決定。

不沒時間安頓好小荷，連帶沐澤這邊同樣沒時間安排。

看一眼床榻上氣息平穩的小荷，盛清蕓點了點頭，當先走出去。

「說吧，可是鋪子妥當了？」到了外間，盛清蕓坐去塌，看向沐澤。

沐澤垂首而立，聞言趕點頭，「回大小姐，正是。」

「原本好鋪子難尋，奴才找了好些日子，都找不到各方面都合適的。還是因為半月前翊王和十六皇子雙雙出事，衙門大肆搜尋賊人，有那膽小的商戶人家以為晏京要有大子，便想出手鋪面逃去南方。」

「所以，就被你撿了子？」接過話，盛清蕓眼帶笑意。

不過就是一場意外，原來好竟這麼多？

還真是，太劃算。

盛清蕓以為這就是最好了，卻哪知沐澤的話還沒說完。

「還不只如此。」他道，一向穩重的人竟控制不住兩眼出興的。

「大小姐，戊寅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