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唔唔！」張媽媽抓著盛清蕓的手更了，頭死命的搖。

「不要，不想死？」盛清蕓道，「可你要知道，即便今日不死，等解藥吃完，你還是得死。多活那麼兩日，又能如何？」

眼見張媽媽眼裏絕更甚，盛清蕓聳了聳肩，「也罷，讓你七竅流而死，總比這樣更解恨。想說什麼，便抓了說吧。」

說著，似是很無趣一般，鬆開了鉗著張媽媽脖頸的手。

「咯……」張媽媽嗓子風箱般嘶啦，即便疼的要命，可還拼力大口呼吸空氣。

「咳咳咳！」捂著脖頸劇烈咳嗽。

「行了，差不多緩過氣兒就行了，我可沒那麼多時間等你！」

卻是盛清蕓，居高臨下看著張媽媽，不耐煩的開口。

咳嗽聲戛然而止。

張媽媽整個兒僵在原，下一息「噗通」一下爬跪去地上。

「大小姐饒命，大小姐饒命，奴婢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大小姐饒命！」

想頭是鐵做的般，張媽媽「咚咚咚」，就把頭往地上撞。

可盛清蕓眉梢都不一下。

「別說這些沒用的，這些話當初你同我討解藥時便說過，有屁用！」

盛清蕓往後退兩步，似是嫌棄張媽媽的口水濺在自己的鞋上一般。

「是是，奴婢愚鈍，是奴婢愚鈍。賀、賀桂枝，賀媽媽，奴婢知道，奴婢知道。」

也不敢磕頭求饒了，張媽媽抖如篩糠，倒豆子一般將賀桂枝的事說了出來。

「賀、賀媽媽是何人，奴、奴婢真的不知曉，奴婢只是夫人一直在尋，可始終沒能尋著。」

「奴婢不敢有欺瞞大小姐的心，之所以沒有告訴大小姐，實在是不知道大小姐在意此人，實在是不知……啊！」

話沒說完，張媽媽厲聲尖。

卻是盛清蕓，一腳踩去按著地面的手。

「不知道我在意，實在不知？」盛清蕓輕聲道，「那你倒是知道，一次不落同我討解藥？！」

「也罷，看在你有心救了小荷的份上，我便再給你一次機會。說！」

最後一個字，冷厲如刀。

張媽媽聽的出來，這是盛清蕓給的最後一次機會。

可真的不知道說什麼啊，蘇氏防人防的很嚴，關鍵的東西從來都是模糊帶過，也就和冬春幾個，聽說先前都是隔兩三年就換一波侍候的人，除了知道蘇氏不是真心疼大小姐和大爺外，還哪裏知……

「大小姐，奴婢有話說！」

卻是張媽媽猛的抬起頭。

盛清蕓沒說話，好整以暇看著。

「小姐，奴婢想起來了，奴婢想起來了！」張媽媽宛如看見了生的希，撲上去一把抓住盛清蕓的腳，「剛剛……不不，不是，就是翠雪姑娘走後，奴婢聽見聽見……」

了一下，不知是嗓子不舒服，還是想到了什麼可怕的場景。

「奴婢聽見二小姐發了好大的脾氣，摔碎了好些東西。後來，後來不知夫人說了什麼，二小姐就忽然安靜了。」

「夫人屏退了左右，奴婢還是因為被喚進去收拾房間，才堪堪聽見一句。」

說著，似很怕的左右看了看，這才低聲音道，「奴婢聽見夫人說，說等明日冬春醒了，就問無影樓的所在。」

話落，厚的一撇，眼淚就滾了下來，「大小姐，奴婢真的只知道這麼些，再多真的不知道了，求您饒奴婢一條狗命，奴婢日後定將這萱薇閣的哪怕一點點風吹草都告訴小姐。」

張媽媽哭的一臉鼻涕水兒。

可盛清蕓哪還有工夫理。

看得出來，張媽媽沒有說謊。既是沒說謊，那就證明，蘇氏和盛清蕙又計劃著去找無影樓了？

這一次是做什麼？打聽消息定不可能，那便只有……買命！

「呵，有點意思，這才哪到哪兒，竟然連買兇殺人都想得出了。不過……」

躬抬起張媽媽下頜，盛清蕓直看向，「聽好了，明日一早告訴冬春，就說我說的，讓攬了去尋無影樓的差事，回來只說縣主之命難買，無影樓要價五萬兩，聽到沒有？」

最後一句話，盛清蕓湊去張媽媽耳邊說。

「聽、聽到了，奴、奴婢定一字不落的告訴冬春。只是，只是冬春，……」張媽媽眼含為難。

「這你大可放心。這世上，比張媽媽你聰明的人多了去，比如冬春就是其一。」

輕笑著鬆開張媽媽下頜，盛清蕓仔細覆上面紗，就在張媽媽的注視下，一掠越了出去。

「咚」，張媽媽再也支撐不住，狠狠一下跌坐去地上。

渾抖著，整個人宛如從水裏撈出來的一般。

另一邊，盛清蕓出了萱薇閣，徑直去了盛彥的院子。

院子裏很安靜，聽不見半分聲響。

廂房廊下，連個值夜的人都沒有。

也是看到了這一幕，盛清蕓才驚覺，自良喜生死不知后，盛彥邊竟沒了可用的小廝。

該死的忘了此事，至於蘇氏……盛清蕓願蘇氏永遠不要想起來。

可，一來蘇氏總有一日會發現，而來盛彥邊也不能沒人照顧。

所以，去哪裏尋個妥當的人呢？

秀眉微微蹙著，盛清蕓輕手輕腳，推開房門。

「呼呼呼！」

才一推開，盛彥睡的輕鼾聲便竄耳中。

忍不住的，盛清蕓勾笑來。

重生一世為何而來，報仇是其一，更重要便是想盛彥能如此刻這般，安然睡。

小心走去床榻前，盛彥果然睡的四仰八叉，半點憂愁都無。

盛清蕓於是笑容越大，發自心。

抬手，替盛彥蓋好被踢去一旁的被子，又細細將床幔掩好，這才轉往外走。

邊走還邊忍不住，又勾回頭看了一眼。

可，就在盛清蕓走到房門口，含笑手正要開門的時候，外間，一道極細微的，若不是力深厚絕不可能察覺的聲響竄耳中。

然後，還不待反應，就見旁邊窗戶上，投下一道黑影。

那黑影出手指，在窗紙上摳出一個小，而後一紙捲筒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