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賀忠？」

須臾，盛清蕓語氣有些複雜的開了口。

下首男子聞言，高大的子抖了抖，似是有些張，甕聲甕氣的應了一句，「奴才是賀忠！」

「……你，可有兄弟表親？」盛清蕓又問，側的手忍不住攥起。

「咚」，賀忠跪去地上。

「回大小姐，蓮花雖是奴才遠房表親，可的事奴才真的不知曉，也半點沒有參與。求大小姐莫要趕奴才出府！」他急急解釋，看著盛清蕓的視線坦誠忠厚。

亦如他的名字。

盛清蕓眉頭微皺，「我不是再問蓮花，我是說……」

說什麼，沒有繼續下去。就那麼看著賀忠片刻……

「罷了，你先跟我回雲汐閣，有些事，我要再問問你。」同賀忠說，示意他起來。

然後看向鄭管家，「他的契在誰手裏？」這個他自然指的是賀忠。

鄭管家一愣，忙答，「回大小姐，府里下人的契，除了個別在老夫人手裏外，其餘都由夫人管著。這賀忠的，也不例外。」

「是嗎？」盛清蕓目微瞇。

這麼說來，若決定用賀忠，便又得夜訪一回盛曄的院子了？

也不知經過盛鼎昌書房被一事，蘇氏有沒有將東西再次轉移？

不過此事不急一兩天的，還是先確定賀忠可不可用再說。

「走吧，和我去雲汐閣。」盛清蕓重又看向賀忠，起當先往管事房外走去。

賀忠忐忑又不明所以，卻也不膽怯，看了鄭管家一眼，跟在盛清蕓後。

鄭管家站在原地，看著兩人的背影，腦子裏控制不住回憶，回憶這段時間他有沒有做過欺負賀忠的事。

等再三確認過沒有后，鄭管家重重鬆了口氣。

往雲汐閣去的路上，即便看出來賀忠有話想說，盛清蕓也沒吭聲，就像什麼都沒看到一般，徑自往前走。

終於，雲汐閣出現在視線里，而盛清蕓經過一路走來，也理清了自己的思緒。

賀忠，和賀翔長的確實有幾分相似。但，賀忠是賀忠，賀翔是賀翔，若沒有前世疫所一事，便不會有盛清蕙投機而，也就不會有賀翔後期的所為。

而這一世，重生而來的，不會讓賀翔有機會接近，更不會讓盛清蕙鑽了空子。

「小姐！」

盛清蕓剛一進院子，小荷的聲音就響起來。

「你怎麼還站著，快去休息！」盛清蕓輕喝一聲，視線一掃，立刻有小丫鬟上前去扶小荷。

小荷吐了吐舌頭，見盛清蕓好好的一點事兒沒有，便也放心的由小丫鬟攙扶。

不過臨進房間前，小荷還是看了賀忠好幾眼。

這個男人記得，蓮花的表親。

只是為何，小姐會找他回來？

小荷心裏貓抓一樣好奇，只恨自己傷還沒好，不然賴著跟去小姐房間，也能悄咪咪聽上一耳朵兩耳朵的。

這邊小荷心糾結的回了房間，另一邊盛清蕓和賀忠已經進了盛清蕓的房間。

「賀忠，你祖籍哪裏，為何姓賀？」

剛一落座，還不待賀忠站定，盛清蕓便開口詢問。

賀忠一怔，微不解，可還是老實回答了盛清蕓的話，「回大小姐，奴才祖籍湘南。至於為何姓賀，這個奴才也不知，從祖上開始便姓這個姓了。」

實在不知該如何回答盛清蕓這很是奇怪的問題，賀忠想了想，只能這麼說。

「湘南，祖上就姓賀？」盛清蕓重複一聲，目微瞇，直直看向賀忠，一瞬不瞬。

「那，你可有親戚，遠親，或者旁的什麼人，賀貴枝的嗎？」問，語氣看似隨意，實則側兩手都忍不住攥起。

若賀忠認識賀貴枝，那……

「回小姐，奴才親戚中並沒有賀貴枝的。」

盛清蕓還沒想出個所以然，賀忠的話便絕了的念想。

心中控制不住升起失，盛清蕓暗嘆口氣，原還想著，兩人都巧合的姓賀，說不定能通過賀忠知曉一些娘親死亡的真相，如今看來……

算是奢了。

不過不急，等沐澤回來，聽聽無影樓對尋人一事答覆如何再說。

又細細查問了賀忠一些問題，確定他算是可以信任后，盛清蕓從袖袋裏掏出個批量生產一般的油紙包。

「大爺邊的小廝被賊人所害，如今大爺邊個服侍的人，不知，你可願意去？」盛清蕓看著賀忠問。

賀忠一怔，而後面喜意，不過他眼中卻還有警惕，「大小姐瞧得上奴才，奴才自然願意。不過奴才斗膽，還是想問一下大小姐，盛府那麼多小廝，為何您要選奴才？」

盛清蕓聞言，對賀忠心裏越發滿意了幾分。

勾，「為何？就因為你會問我為什麼，而旁人不會！」

沒有給賀忠理解這句話的時間，盛清蕓接著道，「不過，選你並不意味著徹底相信你，若要我信，你必須拿出實際行來。在這之前……」

將手中油紙包扔過去，「在這之前，若讓我放心留你在大爺邊，便吃了這葯。」

「你不用急著決定，也不用擔心拒絕會到什麼責罰，只按你心裏想法，想清楚決定就好。」

「不過我醜話說在前面，一旦你選擇吃藥留下，但凡以後做出半點對大爺不利的事，你的下場……只會比蓮花慘十倍、百倍！」

話落，沒管賀忠是什麼反應，盛清蕓抬手給自己倒了杯茶兀自喝了起來。

而賀忠，看著面前地上的油紙包，當真在認真的思考。

如此，盛清蕓越發滿意。

良久，久到盛清蕓一杯茶都喝完了，久到都忍不住想賀忠是不是不敢的時候，就見賀忠撿起地上油紙包，拆開一口吞了下去。

「咚咚咚」，他沖盛清蕓磕頭。

「這滿盛府的奴才，包括鄭管家在，無人不羨慕小荷姑娘，奴才自然也是。」

「可奴才知道，小荷姑娘只可羨慕，卻不能嫉恨，因為大小姐您對的好，是拿命換來的。今日奴才既做了選擇，就想當個也讓眾下人羨慕的人，謝大小姐給奴才這次機會！」

他道，說的擲地有聲。

而若干年後，盛清蕓看著死裏逃生的盛彥，無比慶幸今日選擇了賀忠的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