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微微一愣。
尹晨這話確實說到點子上了,很多沒學歷、沒文化、沒技能的三無青年,除了一條爛命可以拿出去拼,好像也沒其他的辦法了,誰不想當個舒舒服服的富二代,誰又愿意整天在刀口上討生活!
但這肯定不是正道。
隨著法制越來越健全,嚴打越來越厲害,還走這條路必死無疑。我要不是當了線人,也不可能跟洪衛軍,但我沒法跟尹晨明說,只能無奈地嘆口氣。
這時候,阿發、阿財、元元也過來了,他們幾個或多或都有些傷,阿財被砍了一刀,元元的頭也在流,我趕說:“你們幾個先去醫院,我去找找軍哥!”
這事肯定沒完,周向也說了還會找我,不找洪衛軍嘮嘮肯定說不過去。
我往他們上塞了點錢,又打了輛車送他們走,接著便給洪衛軍打電話。
洪衛軍告訴我說,他在某養生館按,讓我直接過去找他。到地方后,有專人領著,來到某個暗的包間里,就見洪衛軍躺在一張按椅上,上穿著寬松的淡黃浴服,果然有兩個著清涼的,一左一右的給他著退,當時我就慨,有錢真的是太好了!
我進來后,洪衛軍擺擺手讓那兩個出去,坐起來問我:“怎麼回事?”
我便把剛才的事講了講,接著問他:“現在怎麼辦?”
我以為洪衛軍會派一撥人給我報仇,結果他一拍大說道:“那還用說,報警唄!”
“啊?”我還以為自己聽錯了。
洪衛軍微笑著說:“是周向先找的你們吧?你們是被迫還手吧?你們有人傷了吧?哈哈哈,報警唄,咱們到局子說!都他媽什麼年代了還打架,這主意肯定不是胡文瀚出的,他沒有這麼蠢,八是那個周向自作主張!那小子一貫就是個暴脾氣……這回要是不摳胡文瀚幾十萬出來,我不姓洪!”
我趕說:“是我先的手,我拿茶缸子潑他了!”
洪衛軍說:“那沒事,他帶著十幾個人,個個又拿刀又拿的,怎麼著也是咱們占理!”
洪衛軍拿出手機,找相的領導聊了起來,滿口都是“賠錢”“私了”“不然就讓他蹲”等話,看著他略顯志得意滿的樣子,我覺自己有點恍惚起來,記得以前上學那會兒,流氓打架還都恥于報警,總覺得誰找警察誰就輸了、慫了,寧肯被人打死也不尋求公門,沒想到幾年后,完全換了一個樣子,社會確實是變了啊。
掛了電話,洪衛軍笑呵呵說:“等著吧,有人聯系胡文瀚了,這事沒二十萬肯定不算完,到時候咱倆一人一半,分那幾個小子幾千塊錢就夠了……”
就在這時,洪衛軍的手機又響起來。
“喂?”洪衛軍立刻接起。
但下一秒,他的臉就變了。
“劉福生的案子,怎麼又扯到我上了,那幫條子老在暗中查我干啊臥槽……”話剛說到一半,洪衛軍突然意識到我在旁邊,當即閉口不言,邁步往外走去。
又是劉福生!
這個電話絕對至關重要,于是我立刻起,先站在門口觀了下,發現洪衛軍站在走廊盡頭的窗戶邊上,面非常凝重,不知在說什麼。
我肯定想過去聽,但洪衛軍不是個傻子,在說這種重要事的時候,不會讓我接近,現在該怎麼辦?
而我萬萬沒有想到的是,就在我千方百計想要聽洪衛軍打電話的時候,在醫院的阿發、尹晨他們出事了。
這件事,是阿發后來告訴我的。
他說他們到了醫院以后,按照慣例去了外科包扎,剛進去沒多久,外面又來了一撥人,正是周向等人。
周向也是人,了傷當然也要來醫院,但兩邊偏偏去的是同一家醫院!
而且那幫人沒多傷的,還屬周向的傷最重,所以來醫院的也沒幾個,滿打滿算也就四五個人。
是尹晨最先發現他們的。
尹晨的傷最輕,跑前跑后地錢、辦手續,看到周向也來了以后吃驚不已,連忙趕回科室將這況告知給阿發等人了。
當時醫生正好去外面拿械了,房間里就他們幾個人,阿財一聽,立刻著手說:“冤家路窄啊,那還等什麼呢,趕干他們唄!”
尹晨也興地說:“我也是這麼想的!周向是名的大混子,咱們要是把他干了,也算揚了把名!”
唯獨阿發有些為難地說:“不好吧,虎哥不讓我在外面惹事……”
是的,別看阿發平時做事魯莽,但他真聽我話,尤其做了“洗車店經理”以后,思想、格局都不一樣了,開始用大局觀考慮問題了。
尹晨著急地說:“你還知道他是你虎哥啊?你沒聽那個周向說嗎,他說這事沒完,隨后還要找虎哥的!咱們不干了他,虎哥隨后就會被他干了!”
阿發皺著眉說:“你別老是干啊干的,聽得我花疼!”
尹晨說:“別廢話,你就說干不干!”
阿發一咬牙說:“干!你說得沒錯,咱不干他,他就得干虎哥,別人怎樣我無所謂,虎哥的花必須守護!”
這幾個活寶怎麼說呢,也就元元格稍微穩重一點,但他哪能勸得了這麼多人,尹晨不用說了,一心想要揚名,而阿發和阿財出農村,那地方更是用拳頭說話的。
元元勸不了,又被幾人一激,只能加。
而這時候,醫生正好領著周向等人進來了。
“干他媽的!”阿發一聲令下,順手抄起旁邊的輸瓶,一個箭步奔到周向前,照著腦袋狠狠拍了下去。
尹晨隨其后,一腳將周向踹倒在地!
周向之前就被阿發干過一滅火,素質再怎麼強,腦瓜子也還嗡嗡的,站都站不穩。剛進來,又被阿發和尹晨番攻擊,直接倒在地上就起不來了。
阿發瘋狂踹著周向的腦袋,而尹晨則出軍刺,朝周向的四周狠狠扎著。
阿財、元元則和其他幾人打了起來,整個科室被搞得一團,“咣當”“咣當”響個不停,醫生和護士都嚇壞了,沒有一個敢進來攔的,只能站在外面報警。
點點跡順著周向的往外滲,尹晨就像瘋了一樣,滿臉猙獰,一邊扎一邊喊:“周向,你不是大哥嗎,我他媽今天就弄你了!”
“雜種,別讓我逮著你!”周向雙手抱頭,呼哧呼哧地著氣。
“條子來了!”元元突然喊了一聲,他聽到了外面的警笛聲。
“跑!”被抓過一次的阿發很有經驗,立刻帶著幾人跳窗而逃。
出了醫院,又一路飛奔,來到一條小巷,尹晨還興地說:“沒事,死不了,我有分寸!頂多就是重傷!哈哈,這回我肯定揚名了,看襄縣以后誰還敢跟我對著干!”
而阿發終究覺得不妥,還是給我打了一個電話。
這時候的他們還不知道,自己究竟惹了多大的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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