嚇得大家又不敢說話了。

很快，八點鍾到了，醫生過來查房。

大家都屏氣凝神的站起來，看著醫生進去。

好一番檢查，醫生取下口罩走了出來。

“醫生，醫生，他怎麽樣了？”

醫生搖頭：“各項征還是不穩，還得繼續觀察。家屬都來了是吧？不是很樂觀，最好做好心理準備。”

“啊？”嚇得彭媽一就要往後倒，兩個兒扶住了。

“這麽嚴重？彭飛到底怎麽了？我們家三代單傳，就剩他一個男孩子了，他還沒孩子，他要是沒了，我怎麽有臉先去見列祖列宗啊？醫生，我求求你，你一定要好好救救他，我給你磕頭了，你一定好好救他啊！”

醫生趕去扶。

“阿姨阿姨，別這樣。我肯定會好好救他的，你別這樣，趕起來。”

芳芳和姐姐也說。

“媽，你這是做什麽？不用你說人家醫生也會盡力的，快別丟人現眼了。純純不說了嗎，這裏不興這套。”

醫生弄得很尷尬，跟戰景純代了幾句注意事項趕走了。

他媽不管不顧的又跪到了地上，爬著往戰景純麵前去，把頭在地上磕的咚咚響。

“作孽呀，都是我作孽，我對不起你，差點害了你，這是老天在懲罰我呀！”

“早知道會報應在我兒子頭上，說什麽我也不敢！求求你，純純，你就原諒我吧！彭家真的就隻剩他一個男孩子了，他要死了，我可怎麽跟他爹代？純純，你原諒我吧，我給你磕頭，我給你磕頭！”

眾人急忙蹲下去扶，戰景純這才人生第一次近距離跟對視。

的眼睛怎麽那麽蒼老渾濁？是一直都這樣嗎？

戰景純總覺得哪裏不對。

“芳芳。眼睛怎麽了？”

芳芳愣了下，看向姐姐，不敢說，姐姐猶豫了幾秒才說。

“還是純純厲害，一眼就給看出來了。媽這兩年眼睛越來越不好了。”

“彭飛總不給家裏打電話，去年還寫寫信，偶爾打個電話，但信都是寫給我和芳芳的，很提到媽，電話也都是我去接，媽知道彭飛恨，總是哭。”

“今年更慘，彭飛總說忙，一個電話也不往家裏打。我偶爾給他打過去，還都不是他接。媽以為彭飛不要了，沒日沒夜的哭。這不，醫生說得白障了。”

“不過你別擔心，後來彭飛回去了一趟，很風，電視臺都采訪他了。媽現在不哭了。”

還是那句話，跟這樣一個老婦人有什麽好計較的？

就算把殺了剮了，又能怎樣？

戰景純歎了口氣。

“行了，別哭了，原諒你了，起來吧。再這樣跪下去我們要整個醫院的笑話了，你也不想丟彭飛的臉吧？”

彭媽這才肯起來。

兩個兒都說他。

“彭飛還沒怎麽樣呢你就哭哭啼啼的，多不吉利。別哭了，這裏的醫生這麽厲害，肯定沒事的。”

彭媽哭著道：“那也不知道要住多久的院，要花多錢……對了，現在住院的錢是你的吧？了多？芳芳，咱們家存折都帶著吧，快，去給你嫂子，哦，不，去給去給純純結賬。”x33xs.com

芳芳趕把書包取下來找存折。

“嫂子，哥去年給的錢都還賬了，媽省吃儉用還存下來4萬，不知道夠不夠，你先拿著。今年他一分都沒往家裏打，要是不夠，先欠著，我給你寫欠條……”

別說四萬，四十萬戰景純也不缺，不會要的。

“不用了。醫院是我們家投的，不花錢。”

“啊？”

“收回去吧。以後用這錢給看看眼睛，總不能年紀輕輕就瞎子吧。”

芳芳急忙回頭去看母親。

母親搖頭：“不不不，我黃土都埋到脖子裏的人了，活不了幾天了，花那錢幹啥？這不還能看見嗎，不治。你一個孩子怎麽能給男人花錢？快拿著，別嫌，多的我暫時也拿不出來……”

戰景純還是不想拿，可甜甜覺得事到這份上了，不拿們有心理負擔，替接住了。

“行了，先收著，以後的錢以後再說。你們大老遠的過來，還沒吃飯吧？我請你們吃飯。”

“不不不，我們吃了，我們帶的有幹糧。”

芳芳拍了拍的背包。

“你們吃了嗎？我這裏還有好幾個包子，還是熱的。”

戰景純和甜甜對一眼，都搖了搖頭。

芳芳似乎也知道們看不上，也不再勸了，大家又開始了沉默。

沉默了好幾分鍾，戰景純突然又想到什麽。

“芳芳。收到我寄給你的書了嗎？”

說到這個，芳芳好興，興到都把哥哥生病的事兒給忘了。

“收到了！好多！很好看！我看了好久才看完！就知道是你寄的，太謝謝你了嫂子！”

就知道喜歡看，戰景純點了點頭。

“你現在上幾年級了？”

“六年級了。明年就要上初中了。”

“學習怎麽樣？”

“還行吧。年前期末考試班級第一。”

這個班級第一可沒什麽好驕傲的，班裏就那麽幾個人，平均水平低的要命。

戰景純說：“好好學，別驕傲，爭取以後考上大學，走出大山。看看大城市多好，你也不想一輩子待在那個山裏吧？”

芳芳說：“去年家裏裝電視了，我可算知道外麵的城市有多繁華了。我現在隻想趕長大，考上大學，也變你這樣的城裏人。嫂子，我以後要是考上南城的大學了，能找你玩兒嗎？”

一口一個嫂子的，戰景純也不知道是不是習慣了，還用。

“早著呢，等你考上再說吧。就算考不上也不能退學，有不會的題別自己悶著，可以打電話問我。”

“啊？我能給你打電話？”

“為什麽不能？你們買手機了吧？記下我手機號。”

芳芳高興的仿佛中了彩票，差點跳起來，轉念一想，這是在醫院，哥哥還生著病呢，又把表收了回去。

拿了張紙筆，讓戰景純把號碼寫下，十分寶貝的放到了書包裏。

“等我遇到非常非常難，連老師都不會的題的時候再給你打。嫂子你放心，平時我不會擾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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