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向晚，飯桌擺開在院子裡，四菜一湯，三個人施施然地坐下大吃起來。

杜若兒拿起從鎮上買的酒倒了幾杯，舉杯道：“來來，乾杯！”

喝了幾杯，不知道是不是這沒有嘗過酒，倒有點兒臉上泛起紅暈。

杜衡只顧著吃菜，杜若兒懶得管他，轉頭看向蕭景瑄，道：“蕭景瑄，我敬你一杯，今兒個事謝謝你。”

蕭景瑄莞爾，把手中的杯子拿起，“以茶代酒，杜姑娘，這也是在下分之事，何必道謝，不過，姑娘能不我全名嗎？”

杜若兒一愣，“那你什麼，吳今安？你到底什麼名字？”

蕭景瑄把杯中茶喝完，“我姓蕭。吳今安是我在外面用的化名。姑娘喜歡什麼都行，但莫要全名，未免生疏。”

杜若兒挑眉道：“那你什麼，秀才？”

蕭景瑄勾脣，雙目閃爍，玩味地輕笑道：“隨你喜歡，當然若兒你願意我相公也行。”

相公？

杜若兒一愣，頓時就臉上紅，啐道：“呸呸，喊你相公？你做夢！還有你喊什麼若兒，我跟你很嗎？”

蕭景瑄把玩著手中的杯子，好整以暇地道：“要做夫妻，怎麼不？”

“誰要跟你做夫妻了，別沒事耍我了行嗎？”杜若兒哼了一聲，端起酒杯一飲而盡，沉聲道：“姓蕭的，我不知道你什麼來歷，但看得出你不是普通人，你我本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啊。”

蕭景瑄目微斂，看著，一時沒有說話。

杜若兒自嘲道：“你能認識縣太爺，我可沒那本事，本來今天我是看出他們是找麻煩的，但是我卻沒有好辦法，差點就想著鬧大了。”

是農家，無權無勢，沒有可以退那些人的份。

他能把人退，還不是因爲人家忌憚他份神，看他是個讀書人！

要是來說自己認識縣令，誰信呢？

“那你本來打算怎麼做，給錢麼？”

“給錢，不可能，那些人目的就是敲詐勒索，要是我今天服了，他們見我還有油水，不把我家鬧得家破人亡不算完！”

蕭景瑄點頭，“沒錯，他們做得出來，但你又有什麼法子解決，難道要抗命？”

杜若兒倒了杯米酒喝了，略泛紅的小臉揚起，帶著幾分不屑：“我有那麼蠢麼？我本來打算好了，不行就先給點，明天去縣城鬧事兒。”

“去縣城鬧事，你？”蕭景瑄看著搖搖頭，一臉不信。

杜若兒挑眉道：“別小看人！我本來打算就去擊鼓鳴冤的，到時候就以杜家村名義告狀，這些衙役做的事兒是揹著縣令，有損縣令的名譽，只要那個知縣稍名聲的，恐怕都不能不做主。”

“若他們狼狽爲呢？”

“所以我打算先去趟縣學，那裡不是很多秀才麼閒著沒事兒幹，反正是爲民做主，清君側嘛，這種刷名聲的事兒，法不責衆，我不信他們不心，鬧大了，我看那知縣能不置那衙役。”

蕭景瑄眸中有些驚訝，看著面前的，狹長的目點點閃爍，微微瞇起，深沉，探究，打量。

到底是什麼人，竟然想得出這種法子？

這法子四兩撥千斤，大巧不工，縝，乾脆，直接利用輿論，很有可能辦，這如何是尋常子想得出的！

“不過這法子是迫不得已，只怕就得罪了不人，但我也管不得了，好歹鬧大了，那他們就不敢隨便對我手了，讓他們知道對付我要磕掉牙！我本來還想找個大抱下……不過，幸好沒到這一步，所以說，今天多謝你了！”

“什麼大？”

“唔，找個有錢有勢的合作啊，我告訴你，我可是有……賺大錢的法子，那塊石頭你看到沒，那可是寶貝。”

杜若兒已經有了幾分醉意，此刻面酡紅，說話也沒了忌，倒了杯酒對他道：“來，我，我敬你一杯。”

蕭景瑄看著紅的臉龐，挑眉，什麼石頭，那石頭看著沒什麼特別啊？

看著的酒杯，他搖頭道：“你醉了。”

“醉，我纔沒醉呢。”杜若兒搖搖頭，挑眉把酒杯送到他面前，霸氣地道：“不行，你，一定要喝一杯。”

蕭景瑄有些好笑，看晚霞惜醉，目流波，醉意酣然的樣子，這小丫頭分明醉了，下擡起，一副他不喝就跟他沒完的模樣，蠻可。

蕭景瑄擡手把酒杯接了過來，“好，我喝。”

見他喝了，杜若兒這才滿意，杏核眼兒彎了月牙兒，“這還差不多，來來，再喝，什麼煩心事，明天再說。”

說著子便有些歪斜，被蕭景瑄手扶住，沉聲道：“別喝了，你醉了。”

“我纔沒醉呢。”杜若兒擺擺手，擡頭看著他，黃昏昏暗的燈下，面前的男人俊的臉越發得像暗夜盛放的幽曇，白的發，得奪魄，狹長得目那樣看著，看得忍不住心跳加快。

“蕭景瑄……其實，你，你長得真好看的……”喃喃自語道，手抓住他的襟，幾乎整個人倒在他上去。

蕭景瑄僵了下，卻沒推開，垂眸看著酡紅彷彿夕的臉龐，目幽暗，問道：“你喜歡這張臉？”

“長這麼好看哪個人會討厭呢……這可是個看臉的世界。”杜若兒仰起頭調侃道，“所以你可是佔了大便宜的。”

看臉的世界？

蕭景瑄嗤笑一聲，近過來，扼住的下頜，眸幾分邪氣：“若是我這張臉毀了，你還會喜歡？肯定不會。”

“若一個人因爲你毀容就變心，我想那也不是真吧？貌是上天賞賜，何必當負擔？”

蕭景瑄冷笑：“這貌於我何用？能給我健康幸福？”

“再慘你能慘過霍金嗎，人家得了一個罕見的絕癥，萎，不能彈，就這他還了著名的科學家，世人敬佩。你的條件比起他簡直是好一萬倍，就算要死，你也該發發熱，翻雲覆雨，做出一番大事，名留世間再死吧？這樣也算死得值了！”

蕭景瑄一怔，看著激昂彩奪目的小臉，這丫頭似乎總是那麼自信，似乎明天天塌下來還燦爛，彷彿沒什麼能打倒一般，堅強，永遠對生活充滿熱。

看著的笑容，彷彿一束照在滿是暗*的地窖，*散去，天放亮，暖意融融，讓他心中一悸。

這個人——

沉默許久，他忽然問道，“霍金是誰？”

“霍金就是霍金啊，這都不知道……”杜若兒咕噥了一句，靠在他懷裡，搖搖頭，昏睡過去。

蕭景瑄低頭看著醉醺醺的小臉，眸多了幾分異樣，玉溫香，第一次，莫名心絃。

他的指尖停在的臉頰，輕輕拂過，若有所思，這世間竟有這樣的子，好得像向日葵，灼烈，乾淨，執著，給人帶來溫暖。

這種暖，讓人眷，讓他有種撕裂的衝，毀滅，佔有。

心絃，他的指尖停在脣上，眸幽暗不定。

“杜若兒……”他低低地念著的名字，齒間迴盪。

“姐姐醉了？”杜衡一邊啃著東西一邊道。

“嗯。”他回過神來，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杜衡，扶你姐姐回去休息吧。”

“哎！”杜衡起把杜若兒扶回去了。

失去了子的溫懷抱，有瞬間的微涼，蕭景瑄倒了杯酒，自斟自飲。

－－－－－－題外話－－－－－－

祝大家元旦快樂麼麼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