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若兒凝眉看了一眼這位老者，半信半疑，沒有說話便繼續救人了。

不過一會功夫，那地上一直沒有反應的農夫真的清醒了過來，旁邊的人立刻驚訝地大聲了起來。

“活了，活了，真的救活了！”

杜若兒也鬆了口氣，看那人呼吸漸漸恢復了正常，好歹算是真的救了回來。

旁邊那老者上前給他上按了幾下，那人的臉也比之前好了不，又喝了些加鹽的水，緩了過來。

杜若兒挑眉看了眼那老者，謝道：“多謝老丈幫忙。”

“老夫沒出什麼力氣，都是姑娘的法子起作用了，不然這人也不會醒來。”老漢笑呵呵地說著，一邊打量了眼杜若兒，笑瞇瞇地道：“老漢只是知道點土法子而已，姑娘那法子瞧上去纔好，能把一個沒了呼吸的救活，這可不是誰都行的。”

旁邊的人羣一陣驚歎稱讚：“是啊是啊，這可是神仙手段，杜姑娘真厲害，沒想到還會救人呢。”

“就是啊，剛剛要不是杜姑娘，等大夫來恐怕人早就不行了，要是不渡氣那肯定得死了。”

一羣人在議論紛紛，這時候男人的老婆也趕了過來，他們就是這邊附近的村民，聽得消息過來，激地要給杜若兒跪下，被杜若兒阻止了。

“還是先扶回去好好休息吧，我看這位大哥是不是平時有些其他問題，所以纔會心臟驟停，還是好好看看大夫纔好。”

男子的老婆聞言一臉難，杜若兒看了看便知道他們爲難什麼，這年頭的窮人幾個看得起大夫，真有什麼疾病也都自己忍了就算了。

旁邊的老者問道：“你平日可經常會覺得疲倦無力，神張，心悸失眠？”

農夫點了點頭，忐忑道：“小人是又有這個問題，但不知道是因爲啥，大夫您看這還能治不？”

老者點點頭：“能治是能治，你回家按我說的抓些草藥煎煮就是。”

老者說了個方子，都是常見農家就能採摘到的草藥，很是便宜，農夫夫妻二人這才恩戴德地又激了一番。

杜若兒讓他先回去休息，旁邊幾個技員學徒正在漱口，這幾個年之前幫忙渡氣，現在頗還有些不能接，不過到底救活了一條人命，他們都面帶喜，正有人問杜若兒怎麼知道的這個法子。

“聽來的土法子而已。”杜若兒並沒有解釋的意思，主要是解釋了太多醫學名詞他們也不明白。

旁邊那老者聽到的話，目一亮，上得前來，詢問剛剛那法子：“姑娘，能否告知老朽這法子如何起效？你也知道老夫是個郎中，冒昧相詢，還請姑娘不要介懷。”

杜若兒看到老者問，這老者之前給那農夫開方子，分文不取，而且看著醫不錯的樣子，杜若兒對他也頗有好，見他問，便回答了。

“他心臟雖然暫停跳，但不是真的就死了，我以前聽過這法子，人呼吸暫停之後用那種方法按心窩，讓心臟按之下繼續跳，再一邊渡氣，心跳說不定就能漸漸恢復，所以我就想用剛剛的法子試試看，到底能不能行我也不確定，畢竟也可能真的救不回來。”

老者聽到的話若有所思，“是這樣？不錯，素問裡面說……”

他小心嘀咕著什麼，似乎沉浸在剛剛杜若兒說的話裡面，在思考什麼課題一般，一邊還拿起樹枝比比劃劃。

杜若兒見這老者的樣子也笑了笑，這也是個醫癡呢，自己也是到專業上的問題廢寢忘食的人，見到這老者的模樣很親切，便沒打擾，叮囑工頭準備些綠豆水來讓這些工人喝，便帶著學生繼續忙碌去了。

老者研究了半晌，似乎想通了什麼，滿眼愉悅，讚道：“真是學無止境，學無止境啊。”

他起來看看這正在施工的地方，跟人打聽了一下，知道是修建的排水蓄水渠，修建了這種水渠之後，可以基本上做到旱澇保收。

農人跟他誇讚設計建造這一切的杜若兒，又提到杜若兒在農事上面的貢獻，別的不提，杜若兒能讓他們的糧食增產，能多賺些錢財，這就夠讓農民對恩戴德了。

老者聽罷也不由得讚歎，如杜若兒這樣能夠直接對這些貧民帶來好的人，太了，救貧扶弱，這可不是誰都能做到的。

老者去附近的村莊轉了一圈看了些病人，所出的法子都是極爲簡單實用不必花費多錢的，讓村子的農人很是激。

逛了一圈挽留了農人要請他吃飯的建議，老者又轉了回來，看到杜若兒仍然帶著人在田間忙碌，一個子也不顧髒累，正指導旁邊那些年輕人。

“拔穗期是最重要的，這時候要注意水灌溉，再培些，一季糧食能不能收最重要的就是這個時候了。要知道對於農人來說，他們一年的收大半都要指這些，所以你們一定要謹慎小心，因爲你們上肩負著的是他們的期。”

杜若兒嚴肅地說道。

這時候的，帶著專家學者的氣度，作爲一個有良心的學者，雖然不是什麼聖母，也想把自己的所學傳播開來，讓天下的農民都能益，也算學以致用。

對於專業上的事，絕不會允許任何人犯錯馬虎。

“是，老師。”

學生們也點頭應是，他們都知道杜若兒一向要求嚴格，但從來不敝帚自珍，有什麼不懂

敝帚自珍，有什麼不懂的都會說，從來不會藏什麼技能，這樣的老師是現在很見的，跟著是真的能學到本事。

不管這些人本原來是抱著什麼目的，但是至現在他們的確是認真想學好這些本領。

旁邊圍觀的老者讚許地點點頭，見天向晚，杜若兒便跟學生們一道坐了大車要回縣城去了。

老者走了過來，問能不能帶他一程，他也要去縣城。

杜若兒一聽便請他上來坐，有學生好奇地請他把脈，老者只是笑著隨便說幾句便不再多話，問杜若兒那之前救治時的細節。

反正無事，杜若兒便跟他細說了些如何如何，老者一邊聽了記下，見杜若兒並不敝帚自珍，也是嘆：“這種東西姑娘都肯說，真是心開闊之人。”

“這些都不算什麼，我也希能多人知道，能救更多的人。”杜若兒真心地說道：“要是人人都不敝帚自珍的話，很多古老的方子和醫也不會失傳，那樣說不定很多疑難雜癥也有了辦法治療了，也不會……”

說到這裡聲音低了下來，目有些晦暗，想起了蕭景瑄。

他跟林神醫去河東縣幾天了還沒消息，從那邊傳來的消息還沒找到那位蒼梧老人，杜若兒心自然不好，擔心蕭景瑄的。

老者聽到的話目微，他人老，看杜若兒的神態就知道可能是的親朋中有人得了疑難雜癥無法治療，要不然也不會發出這種慨。

老者沒有開口，等到了縣衙，衆人都下了車，學生們各自散去，杜若兒正打算回家，見林三娘從衙門裡出來，看到忙過來道：“姑娘，公子要回來了。”

“回來？是沒找到人？那個蒼梧老人不在河東縣了嗎？”杜若兒蹙眉，心中有些失所以在外面說了出來，等看到旁邊還有人才停住不說，衝老者點點頭，帶著林三娘準備離開。

老者聽到的話目閃了閃，笑著問道：“姑娘剛剛可是說那蒼梧的大夫？”

杜若兒回眸，點點頭：“老丈也知道這位神醫麼？”

“呵呵，他可是很能見到呢，姑娘可是家中有人得病，要找到他治可不容易啊，這世間的大夫也多，何必非要找他呢。”

杜若兒苦笑道：“若是有別的法子，也沒得非要去找這位神醫了。”

旁邊的林三娘疑地打量了一眼這老者，見他相貌平凡，乾癟癟的樣子，就像路上隨可見的老頭子，也沒看出什麼不同來，要不是杜若兒給解釋這是個郎中，早就拉著杜若兒離開了，免得泄了自家的況。

“是這樣啊——”老者點點頭，“但想請這位治病可不容易啊，若是貧民他是分文不取，若是富貴之人，非得有打他的條件纔會給看病。”

杜若兒蹙眉道：“我倒是能拿出點他興趣的東西，可惜啊，找不到人。”

說罷便打算離開，杜若兒也奇怪自己怎麼跟這個老者談了這麼多，大概是之前見到他也是個醫癡惺惺相惜所以纔多回答了幾句。

老者看轉離開，笑著走過去，問道：“姑娘要是不嫌棄老夫醫不，老夫願意幫姑娘看看，以還姑娘方纔賜教之。”

杜若兒一愣，隨即搖搖頭道：“不必如此，我說是我自己願意，老丈不必記著。”

老者見如此說目帶著幾分讚許，“老夫也治過些疑難雜癥，姑娘要是不嫌棄就讓老夫去看看，要是不行再找那位神醫就是了。”

杜若兒有些訝異，想起之前這位老者出手的況，覺得這人醫倒是不錯，只是蕭景瑄的況不是普通的生病而是中毒，這位老者擅長嗎？

“這是誰？”林三娘警惕地看著他，低聲跟杜若兒道：“姑娘，還是小心些，萬一是探子就麻煩了。”

杜若兒頷首，對老者道：“老丈，倒不是不信您的醫，只是我家那病人況特殊，跟醫又不太一樣，一般人怕是沒法子治好。”

老者目一閃，說道：“蒼梧大夫除了醫就是毒最擅長，難不是毒？這倒是普通大夫治不好的，不過，老夫也懂一點毒，姑娘，你若是信我就讓我去瞧瞧病人，若是不行再說便是。”

杜若兒有些訝異，這老者看起來好像知道的東西很多的樣子，杜若兒看著他的目，想了想，答應了：“好，那就勞煩老丈您去看看，不過現在他還沒回來，等他回來了我再去找您。”

林三娘有些不贊同，這普通的民間大夫怎麼可能解了公子的毒？

沒抱什麼指，但是既然杜若兒說了也沒開口反對。

老者輕咳一聲：“那個，老夫居無定所四海爲家，暫時還沒有去。”

杜若兒一愣，古怪地看著面前的老者，要不是之前在鄉間這位老先生表現得不錯，都要懷疑對方是騙吃騙喝的騙子了。

“那行，老丈跟我們回去吃頓便飯吧。”

“好，老夫正好跟姑娘再討論些醫上的問題。”老者沒有半點害臊，笑著說道。

旁邊的林三娘忍不住側目，這都什麼人啊，怎麼覺這麼不靠譜呢。

傍晚，老者吃過晚飯又跟杜若兒討論醫問題，杜若兒把一些現代的醫學上的發現說了幾個，讓老者驚爲天人，追著杜若兒問個不停，但杜若兒自己也不是專家，只是知道點常識而已，也還沒說出個多。

正說話，這邊廂外面門響了。

林三娘去開門，把蕭景瑄和林神醫迎了回來，在外面說了家裡有個老者說要給他治病的事兒。

蕭景瑄蹙眉：“知道是什麼份嗎，這樣放進來未免不好。”

林三娘說：“我看老者倒的確是個大夫，一直追問姑娘一些醫上的事，跟個醫癡差不多。”

“若兒，怎麼會懂醫？”蕭景瑄奇怪，擡腳走了進來，杜若兒已經聽到靜迎了出來，看到他面還好，但是風塵僕僕的樣子，莫名有些鼻酸，但還是笑著迎接了過去。

“可還行，這麼幾天我一直擔心呢，沒找到人沒關係，將來總有機會的。”杜若兒上前關切地問道。

蕭景瑄握住的手，雖然有些疲倦但還是笑道：“沒事的，有林老跟著，我還好。這也不是第一次知道他的消息，所以也沒什麼失的。”

說著他看向院子里正慢條斯理喝茶的老者，老者雖然外貌古樸尋常，但直覺讓蕭景瑄覺得這個人似乎不簡單。

他仔細打量了一番，跟林神醫對了個神，林神醫上前拱手道：“這位同道說擅長毒？”

老者看向他沒有開口，只是轉頭打量起了蕭景瑄，忽然咦了一聲，“一點紅，倒還真是稀奇。”

旁邊幾人頓時震驚地看著這老者，他居然知道這毒？

他到底是什麼人？